一瓶威士忌喝尽,曾平去了隔壁。
虞玫懒洋洋倚在沙发上:“你没用喜欢的方式喝酒。”
“今情绪稳定。”杨子江在瓷盘里,拿了块黑巧克力,放入口中,“丝绸般的沉浸,我很喜欢。”
“评价一下他。”
“此时不宜。”
片刻,杨子江低笑两声:“你们是同一类人,清醒地悲悯苍生,坚定地维护特权。”
“绝大多数上位者都是如此,悲悯和坚定,都是人性。”虞玫眼波朦胧,“你呢,在不在其中?”
杨子江微笑:‘’我们不一样。”
虞玫凝视着他。
须臾,转过头去,声音轻轻:“木秀于林。”
“两亿年前,地球下过两百万年的雨,最后晴了。”
静静呼吸声。
“不向我介绍下曾家情况?”
“当我是你的情报员吗?”虞玫白了一眼,从包里拿出盒烟,点燃了一支。
褐色细支,哑光红唇,淡淡青雾钻入空气。
“老大老二是女儿,定居海外。”细长的手指,拈烟微弹,“老三曾守心,48岁,正部。”
杨子江嗯了声:“又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壮派。”
“外号“铁索横江”,取自连城诀,手段可想而知。”虞玫眼中笑意盎然,“顾云峰密友。”
杨子江微皱了下眉。
烟头亮了亮。
“老四曾敬业,44岁,副部,外号贾诩。”
杨子江略一沉吟:“不择手段的国士?”
虞玫吐出长长雾霭:“这张笼罩一切的网,你破不掉,悬崖勒马,后方一片坦途。”
“还在尽职尽责。”杨子江微笑起身,拿过她的大衣,“过去吧,看看其他人是什么来头。”
“我我的,你做你的。”虞玫套上,帮杨子江整了整皮夹克,“活下去。”
出门。
五步,轻叩。
曾平开门,引入两人。
“挟持是下属之间的误会,让他们回避了,请。”
屋内两人微笑迎上。
“杨先生你好,上次没有机会结识,真是遗憾,希望今是友谊的开始。”岳吴真伸手。
“纯真的友谊,我任何时候都欢迎之至。”杨子江和他握了手。
两人微笑。
他向另一人伸手。
“视频上见过你的风采,久仰了,杨先生,我是吕彬。”吕彬礼貌一握。
能看到视频,身份足够,杨子江点头:“既然法律赋予了我自卫的权力,就让大家欣赏一场暴力美学。”
五人轻笑。
他看向虞玫,见摇了摇头,向两人介绍了她。
一起在会客区落座。
岳吴真拿起茶几上的马爹利金王,斟了两杯白兰地:“吕彬请客,我借花献佛,两位请。”
道谢,杨子江扫视三名男士。
“先表个态,不要牵涉无辜,譬如苏见卿,当然,单纯的恋爱婚姻我不介入,想要个承诺。”
“惭愧。”岳吴真郑重欠身一礼,“不会再接触,请放心。”
吕彬点头:“如果对手是骑士,那我也是,输了,体面退场。”
“汗颜。”曾平连连摆手。
杨子江举杯,五人一碰,齐饮。
岳吴真将高希霸雪茄盒放到了茶几上。
虞玫剪了四支雪茄,将第一支递给了杨子江。
为众裙上了酒。
咔嚓声中,四支雪茄,亮了。
“有的想倒顾,有的想保顾,由于诸位的真实立场,不可能公开告知。”杨子江深吸一口,“所以这只能是个务虚会。”
众人静静吸着雪茄。
虞玫微笑,此刻谁也不会开口,以免被误牛
“鉴于无法分辨阵营,所以我暂时视你们都是保顾方,还请体谅。”杨子江声音平静,“不会监视和限制你们,要遵纪守法嘛,也郑重提醒,在东海没有法外治权。”
三人烟雾中,交换了目光。
“理解,换我们是你,也只能这么做。”曾平拿起酒杯晃了晃,啜了口。
岳吴真轻轻笑了:“恐怕我身上,已经盖上了保顾方的章。”
几人都呵呵笑了。
杨子江斟酌一下,决定释放真信息。
“ 我不戴有色眼镜,岳家接班人是老大,吴岳关是老三的二女儿。
相比利益,旁支联姻的力量太弱了。
而且据闻,她和顾云林的夫妻关系并不太融洽,这很可能成为变量。”
吕彬弹怜烟灰。
“秦夫人也是联姻,秦家的决定举足轻重。”
这可要放假消息了,杨子江吸了口雪茄,轻叹一声:“她已经是顾家主母的身份,一荣俱荣了,哥哥又是秦家主事人,所以动顾就是动秦。”
曾平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似乎也有变数,顾家的掌上明珠很青睐你。”
虞玫悄悄在杨子江背后拍了下。
“杨先生如果会选择顾云澜,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所以这不是变数,顾秦都是对手。”
岳吴真抿了口酒,颔首。
“杨先生有强者的骄傲,他不允许为了复仇,忍辱偷生经年。”
杨子江瞥了他一眼,转了话题。
“你们三饶体格,都练过马伽术,应该是军用版吧。”
三人一愣,沉默点头。
他将话题引向了格斗术,三人配合地不再谈时局。
九点半,杨子江提议务虚会结束,大家礼貌地握手告别,仿佛好友告辞。
和虞玫下楼,他发了个语音:“收队。”
踏上了径。
今晚,无月无星光,一个阴沉的夜晚。
风有点大,树影飘摇。
“晚饭是不是没吃好?”
“在二楼包厢随便吃零,回去再吃。”虞玫声音轻柔。
“抱歉,我送你。”
沉默片刻,杨子江开口:“你的立场,估计自己都不清楚了。”
“我为什么要清楚呢?”
杨子江一下无言,拿出手机叫了网约车。
“也对,永远争取最大的牌,在各方间游刃有余。”
到了花园饭店门口,灯光通明的茂名南路,让人感觉立刻回到了人间。
“我如果一直很清楚呢?”虞玫突然问。
“有些女人,想搞清楚她在想什么,注定是个悲剧。”杨子江喃喃。
虞玫偷偷笑了笑。
网约车来了,两人上了车。
“宝格丽我很久没去了。”
“因为你把我当夜壶,工具人,用完就扔,要用了就打电话。”虞玫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我有这么功利吗?”杨子江轻声自问。
“不用你道歉。”虞玫看向窗外,“这三人,都不简单,在虎视眈眈等你出牌呢。”
“是四人,你也在等。”杨子江看向了东方明珠。
感觉夜空中,粉红的颜色,简直丑出了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