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咿呀!”唐岁挂在领口挥舞着双手,而后指了指下方的本体。
“姐姐?”青律见状,心翼翼地将她拎出来,捧在手心。
唐岁又是一个大跳,精准地落在本体的脑门上。
恰在此时,迎面撞上刚从识海里冲出来的敖心元神。
敖心上一秒还在观察唐岁的反应,察觉到识海中那道无形的壁垒消失,便毫不犹豫向外闯去。
谁知刚出来,就和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撞了个满怀。
整个元神被硬生生塞进这狭的身躯里,不出的憋闷难受。
唐岁顺着贴在脑门上的符纸,“哧溜”一下滑到本体胸口,一屁股坐稳,还打了个的嗝。
更显眼的是,她脑袋上竟缓缓延伸出两个晶莹巧的蓝色龙角。
青律和蟾英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见唐岁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人瞬间戒备起来,蟾英一手负在身后,指间捏住一枚古朴铜钱,神色肃穆,随时准备发动封印。
“你是白圣女?还是某位不知名讳的龙族前辈?”
青律悄然将剑头抵在唐岁腰肢处,她清楚眼前醒来这人可能已经不是唐岁了。
唐岁观得自己血气被封,双手被缚,眨巴了下眼。
“是我,还没被夺舍。”
青律和蟾英对视一眼,并未立刻放松警惕。
青认真追问道:“你能用什么证明你是姐姐?”
唐岁捧起胸前还在捉摸龙角的唐岁,坏笑道:“那可就多啦。
你不是撺掇咱们去深渊门口看长老们打架么?
还有,青睡相可不怎么好,喜欢踢被子,有时候还会磨牙,腿总喜欢搭别人身上,睡着睡着,双腿就化成蛇尾,把我缠得跟粽子似的。
刚见面那会儿,你还给我穿用蛇蜕化成的衣裳……
我这几才从别人那儿听,在圣地里,交换这种用自身物件炼化的贴身之物,是道侣之间才……
唔唔……”
青律连忙扒拉住唐岁的嘴,脸上难得见因娇羞泛起的红润,羞得别过脸去,闷声道。
“好了好了!我信你是姐姐!别再……别再了……”
她甚至不敢去看蟾英此刻的表情。
“蟾英妖兄给她松绑吧……”
蟾英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点头,一边替唐岁解除禁制,一边心下暗惊:乖乖,这两位可真是胆大包,那种连四五境大妖和七境死士都厮杀惨烈的战场,也敢往前凑?
就不怕被哪个路过的大诡顺手当点心吞了?
他本来前些日子都接到长辈指示,一旦前线妖兵和长老们扛不住深渊入口成型,就得准备后路,带着年轻一辈撤离另寻宝地发展了……
更何况,青律圣女近来在圣地中声望正隆,在众妖心目中乃是实力强横、潜力极高、性情高傲清冷的神女形象。
唐岁方才那番话若是传出去,不知要惊掉多少下巴。
蟾英撤去所有禁制,朝唐岁歉意一笑:“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白衣少女摆摆手,浑不在意:“英兄太折煞我了,该我向你道谢才对。
若我真被夺舍,青一人在此,必定陷入苦战,后果不堪设想。”
蟾英点点头,随即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在你识海中的那道元神呢?莫非你施了什么秘法神通,将她……”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有些冒昧,“呃,抱歉……”
这等能反杀或禁锢高修元神的手段,定然是极为重要的底牌秘术。
唐岁却丝毫不介意,举起手里正在玩龙角的唐岁:“喏,那位大前辈,在这儿呢。”
这东西体内她注入的太岁精血本就不多,掌控力也有限,竟让敖心钻了空子,取得了人身体某一部分的控制权。
“你!不过是活了区区数十载的黄毛丫头!安敢如此算计于孤!孤可是发过灵誓的!”唐岁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合起来,传出敖心又惊又怒的声音。
唐岁伸出指尖,轻轻一弹她的脑门。人吃不住力,一屁股跌坐在掌心。
面纱少女眼眸弯起,笑意盈盈:“前辈,我可没食言。
为您寻一副新肉身,不到三息便即刻兑现,接下来,该轮到前辈履行灵誓了。”
“你这般搬弄是非、强词夺理,还想得到道认可?
孤可没那么好糊弄!想要孤的东西,就得顺着孤的心意来!
你……唔唔……”唐岁原本那懵懂的意识似乎对嘴巴自己能动感到特别好奇,伸出手使劲揉搓圆圆的脸蛋,硬生生把敖心的话给打断了。
“怎么……还有一道灵智未开的意识……和孤……抢夺控制……”敖心的声音断断续续,显得气急败坏。
唐岁将她放在地上,转身与青律、蟾英低声商议起来。
她将敖心所发的灵誓内容与两人了。
“这种老东西手段层出不穷。灵誓的条件看似满足了,但难保她没有什么能蒙蔽道、规避惩罚的秘法。”青律低声嘀咕,语气中满是怀疑。
敖心元神感知何其敏锐,即便三人压低了声音,也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郑听到青律这般称呼她,当即就要跳脚。
“你!你这短见识的青毛丫头!孤乃是三洲四海几千年来最年轻的龙宫主!放在人族那是妥妥的国师级人物。
你竟敢如此辱没孤!”
三人闻言,同时回头瞥了她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继续讨论,完全将她无视。
蟾英建议道:“不过既然白圣女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我们还是先行离开为妙。以免她在簇还留有其他后手。”
唐岁点点头,方才已经因为一时好奇吃了大亏,不可再节外生枝。至于这位龙王,带回去再慢慢研究也不迟,不定还能从她嘴里撬出不少好东西。
三人商议既定,唐岁便取出一团符纸,干脆利落地塞进还在咿呀抗议的唐岁嘴里,将她揣进袖袋中,随即一同跃出海沟。
一直守在上方的蟾央央见状,连忙迎了上来,拍着胸口埋怨道:“你们在下面待了那么久,我还以为出什么意外了?担心坏我了!”
唐岁微微一笑:“劳央央姑娘久等了,确实遇到些插曲,不过现已无事。”
“吱!吱吱!吱吱!(喂!死猪快看!人形大药!)”这时,刚醒过来的噬金鼠一眼认出唐岁,顿时激动起来,扯着朱毫的衣角指向她,嘴角甚至淌下一串晶莹的口水。
朱整张脸瞬间垮成了“囧”字,尴尬地把衣角从老鼠爪里拽回来。
“吱吱!(这下可不能让她跑咯!)
吱吱吱!(我敢肯定啃上她一口不比在参老爷身上啃一口效果差!),吱吱!(待会等她们放松警惕咱们就动手!)”
金毛老鼠丝毫没意识到同伴的窘迫,还在兴奋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唐岁眯起眼睛,目光扫过那只兴奋过度的老鼠:“我怎么觉得……它好像是在挑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