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三七看书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三七看书网 > N次元 > 马文才的重生棋局我为英台梳红妆 > 第222章 稚子承欢 故人星散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22章 稚子承欢 故人星散

景和五年的春末,御花园里牡丹开得正盛。

七岁的皇太子马怀瑾穿着杏黄常服,正带着比他半个月的伴读马继业。

蹲在太液池边,试图用金线编织的网兜去捞池中最大的那尾锦鲤。

“殿下,这鱼……怕是捞不得。”

马继业声提醒。作为马石与银心的长子。

他自五岁起便被选为太子伴读,长居宫郑

两人虽然同岁,但是却比马怀瑾沉稳许多。

“怕什么!皇祖父去别苑静养了,父皇上朝去了。”

“母后一忙的很,今日谢太傅又告假——”

马怀瑾眼睛亮晶晶的,话音未落,手中网兜已探入水郑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锦鲤受惊猛摆尾,非但没被捞起,反将马怀瑾半个衣袖打湿。

两个孩子手忙脚乱间,不知谁踩翻了岸边搁着的牡丹花盆。

名贵的“魏紫”连盆带土滚进池中,溅起更大水花。

“你们在做什么!”

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身玄色绣金常服的马文才不知何时已下朝归来,正负手立在太湖石旁。

他身后跟着马文谦——太上皇马德望与婉太妃所出的幼子。

按辈分是马怀瑾的叔叔,此刻正怯生生揪着皇侄的衣角躲着。

马怀瑾和马继业吓得立即跪倒,浑身湿透。“父、父皇……”

“陛下。”马文才身侧的观砚低声提醒,“太子殿下年幼贪玩……”

马文才摆手制止,目光扫过狼藉的地面、池中漂浮的花盆。

最后落在长子忐忑的脸上:“《礼记·玉藻》有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身为太子,举止当为下表率。”

“你可知,今日身着常服便下水嬉闹,是何等失仪?”

马怀瑾愣了愣,努力回忆太傅所教:

“儿臣……儿臣知错。君子行止有度,不应率性嬉闹,有损威仪……”

“既知此理,为何还犯?”

马文才语气平静,却自有威压,“还有这株魏紫,你可知多少花匠费了多少心血?”

孩子自知理亏,垂下头。

马文谦在旁声道:“皇兄,太子侄儿不是故意的……”

马文才看他一眼——这庶弟虽只比怀瑾大几个月,被婉太妃宠得有些怯懦娇气。

他转向内侍:“传朕口谕:太子马怀瑾、伴读马继业,今日起罚抄《弟子规》二十遍,三日内完成。”

“另,两人需亲手将这池边清理干净,损坏的花木,从你们月例中扣除银两赔偿。”

处置完毕,马文才这才缓了神色,弯腰将三个孩子都拉起来:

“都起来吧。瑾儿,你是储君,当为表率。”

“继业,你是伴读,不仅要陪同学习,更要在太子行事有偏时直言劝谏,这才是忠义。”

两个孩子红着眼眶点头。

这时,祝英台闻讯从暖阁赶来,见这番情景,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马文才对她摇头,示意不可求情。

晚间,马文才在御书房考校马怀瑾功课。

孩子确实聪慧,四书五经都能对答如流。

只是问到“为君者当如何待民”时,马怀瑾背书般答了一套圣人之言。

马文才放下书卷,将儿子拉到身前:“瑾儿,父皇不要你只会背书。明日,你随我去城郊田庄住三日,看看百姓如何春耕,如何生活。”

他又转向侍立一旁的马继业:“继业也同去。你们记住,将来你们一个要治国,一个要辅政,不知民间疾苦,终究是空中楼阁。”

马继业恭敬行礼:“臣遵旨。”他虽长住宫中,每月只有旬假可回镇军大将军府与父母团聚,但父亲马石常教导他要谨守本分,尽忠职守。

…………

镇军大将军府邸内,银心正扶着腰,在灯下核对府中账目。

她眼下有淡淡青影——自七年前生下长子继业后。

隔年又生下次女宁儿,去年再添幼子,如今腹中第四胎已有五个月。

马石军务繁忙,府中大事务、四个孩子的教养,全压在她肩上。

长子继业长居宫中为太子伴读,她欣慰之余,也常思念。

侍女端来安胎药:“夫人,夜深了,明日再看吧。”

银心摇头:“后日宁儿要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这些衣物配饰得今夜理出来。”

她揉了揉额角,想起上次进宫还是三个月前。

那时祝英台拉着她的手笑:“如今你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了,怎的比我还忙?”

她当时只能苦笑——将军府偌大家业,三个稚儿,哪里离得开人。

当初那个丫鬟,如今已是能独当一府的将军夫人。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她也会怀念在祝英台身边时,那些简单无忧的日子。

相比银心的忙碌,婉太妃的日子要清闲得多。

自七年前生下马文谦后,她便主动服了绝嗣汤。

膝下只此一子,又是太上皇花甲之年所得的幼子,自然是千般宠爱。

马德望对这个老来子疼爱有加,加之婉娘温柔解意,她在宫中的日子甚是舒心。

只是宠爱过了头。

马文谦七岁了,却连《千字文》都背不全,想要什么,只要哭闹一番总能到手。

今日在御花园,他看着两个侄儿受罚,回去便缠着婉太妃要池里最大的那条锦鲤。

“谦儿乖,那鱼是你皇兄喜欢的,不能要。”

婉太妃柔声哄着——她如今已习惯按宫规称马文才为“皇兄”。

“我不管!父皇喜欢太子侄儿,不喜欢我!我就要那条鱼!”

孩子哭闹起来。他口中的“父皇”指的是太上皇马德望。

婉太妃心软,正欲答应,忽听宫人报“陛下驾到”。

马文才走进来,看着哭闹的幼弟和一脸为难的婉太妃,眉头微皱。

他接过内侍递来的戒尺,对马文谦道:“手伸出来。”

孩子吓得往婉太妃身后躲。

马文才不为所动:“今日你侄儿受罚,是因为行事有错。你此刻无理取闹,更该罚。三下,自己数着。”

戒尺落下,不重,却足够让孩子记住。

婉太妃心疼得眼泪直打转,却不敢求情。

她知道,马文才管教晚辈时,谁话都没用——即便是太上皇,也常“文才管教孩子,朕放心”。

事后,马文才对婉太妃道:“慈母多败儿。文谦虽是父皇幼子,将来也要封王独当一面,若长于妇人之手,何以立身?”

“从明日起,他每日上午去上书房与怀瑾一同听课,下午习武一个时辰。太妃再不可纵容。”

婉太妃低头称是。她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兄长,是在为文谦的将来打算。

………………..

另一边县令梁山伯刚刚巡视完新修的水闸回来,官袍下摆还沾着泥点。

他如今已过而立之年,面容比从前更显清瘦坚毅,唯有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郁色,透露出心底的孤独。

“大人,老夫人又来信了。”四九递上家书。

梁山伯展开,母亲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依旧是催他娶亲的事。

言及谢家姐道韫,才貌双全,虽年岁稍长,但品性高洁……他闭了闭眼,将信纸缓缓折好。

不是不知母亲苦心,也不是不懂谢道韫的好。

那几年,因治水之事与谢家往来,那位才女的目光,他并非毫无察觉。

她谈诗论政的慧黠,关心民瘼的真诚,他都看在眼里。

可是心只有一颗,早就完完整整地给了那个人。

几日后,谢家送来请帖,邀他赴赏花宴。

梁山伯托词公务繁忙婉拒了。

又过月余,他听谢道韫接受了尼山书院的邀请,将赴书院任教。

离乡那日,谢道韫的马车经过县衙。

她掀开车帘,望着那熟悉的门楣良久,最终轻轻放下帘子。

车内,她取出那卷读过多遍的《水经注疏》——那是梁山伯根据父亲笔记整理的治水心得,曾赠予谢家参考。

书页边角已磨得发毛,她摩挲片刻,收入箱笼最底层。

有些风景,路过就好。

有些人,记得就好。

此去尼山,教书育人,与诗文为伴,或许才是她谢道韫该走的路。

…………….

荆湘之地,江夏城中,气氛已近绝望。

曾经华丽的行宫里,司马景明披头散发,对着墙上的舆图又哭又笑。

短短几年,他控制的地盘从荆湘七郡缩到只剩江夏、竟陵等三四个残破城池。

赋税收不上来,军队哗变不断,昔日臣子纷纷南逃投吴或北走归秦。

“陛下,吃点东西吧。”

王导端着一碗稀粥进来,这位昔日的琅琊王氏代表,如今也憔悴得不成样子。

司马景明猛挥手打翻粥碗,瓷片四溅:“吃?朕吃什么!马文才占了江东,苻坚吞了南阳,朕还有什么!”

他抓住王导的前襟,目眦欲裂,“你!你不是智谋无双吗?为何会落到今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