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探索者”号安静地悬浮在归墟古城核心祭坛旁，如同一个匍匐在巨兽脚下的金属甲虫。船舱内，气氛却与外界永恒的寂静截然不同，充斥着一种项目启动前的紧张与……诡异的商业策划氛围。
李云霄面前，悬浮着由柳若曦制作的全息投影，上面详细标注着归墟古城核心祭坛，以及那缓缓旋转的“界门之匙”光团周围，极其不稳定、时隐时现的几道细微空间褶皱。这些，就是理论上可以通往九霄界的、未成形的临时通道雏形。
“根据‘界门之匙’的波动频率和归墟古城自身的空间结构分析，”柳若曦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复杂的数据流，“我们最多可以尝试稳定并维持三条最低等级的临时空间通道。每条通道预计最大稳定持续时间不超过地球时间72时，冷却期至少30。通道截面积极，初步估算仅能容纳能量等级不超过炼气五层（约等于一颗鸡蛋蕴含的能量总和的微妙标准）的物体或信息流安全通过，且需要消耗巨额能量维持其结构稳定。”
陈胖看着投影上那几条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通道”示意图，咂了咂嘴：“霄哥，柳姐，这玩意儿……看起来不太结实啊？而且这流量，别倒卖魔兽了，怕是连只异界蚊子过来都得被空间乱流挤成二维贴画吧？”
“目前阶段，我们的目标不是大规模物流。”李云霄目光锐利，“而是建立‘连接’。哪怕只能传递一缕神念，一道信息，甚至是一丝最微弱的灵力波动，其意义也非同可。这代表着我们真正拥有了一个相对稳定、可控的跨界节点。”
他手指一点，全息投影切换，变成了一个极其简陋的、标注着“双界收费站（一期工程）”的架构图。
“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些不稳定的空间褶皱上，建立初步的‘锚点’和‘闸口’，实现最基本的‘开关’和‘计量’功能。”李云霄环视众人，“这，就是我们第三卷事业的开端——‘双界收费站’！”
“收费……站？”蛮牛挠了挠他的大光头，一脸茫然，“收过路费？可这路……还没通啊？”
“路，是靠人走出来的。费，也是要先设好卡才能收的。”李云霄解释道，语气带着一种资本家的笃定，“我们先要把框架搭起来，把规则定下来。哪怕初期只是单向传递一点信息，也要让对方（无论是谁）知道，从此路过，得留下买路财！这江…抢占赛道，制定行业标准！”
陈胖瞬间领悟，眼睛发光：“我懂了！霄哥！就像那些共享单车，车还没造出来，融资ppt和收费模式先搞得飞起！我们要做跨界领域的‘滴滴打车’！不，‘滴滴穿越’！”
柳若曦冷静地补充：“更准确的类比，是早期极其不稳定、按字节收费的跨国卫星电话业务。我们需要解决几个核心问题：一、能量供给，维持通道稳定需要海量能量，仅靠潜航器和古城自身供给远远不够；二、定位与连接，如何确保通道的另一端是我们想要连接的九霄界特定坐标，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深渊或者异次元；三、信息编码与解码，两个世界的规则不同，如何确保传递的信息不失真；四、安全与防御，防止通道被反向入侵或能量泄露。”
“问题很多，但机遇更大。”李云霄点头，“能量问题，我们可以尝试利用‘c总’产出的‘灵化复合结晶’作为高纯度能源，同时向万界商会采购一批‘聚灵阵阵盘’和‘空间稳定锚’。定位问题，‘大聪明’体内的‘寂灭星核’碎片是关键，它可以作为最然的‘道标’。信息编码，需要若曦你主导，结合修真界的‘神念传讯’和现世的‘量子加密’技术，搞出一套我们自己的‘双界通讯协议’。安全问题……”
他目光转向角落里，那柄正在对着一个水杯练习“甘霖术”、试图精准控制每一滴水珠落点、却总是把水杯冻成冰坨或者炸得水花四溅的青霜剑。
“……初步防御，就交给青霜了。在通道口布置一道剑意警戒网，任何未经许可的异种能量试图通过，先砍了再。”
青霜剑正跟水杯较劲，听到自己的名字，尤其是“砍了再”几个字，剑身顿时发出一阵欢快的嗡鸣，差点把那个饱经摧残的水杯彻底崩碎。戒网瘾的日子太苦了，还是砍东西实在！
“那么，第一期工程的关键绩效指标（KpI）如下！”陈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白板，上面已经写好了条目，显然早有准备：
“1. 通道稳定性KpI：在30内，成功稳定至少一条临时通道，单次持续稳定时间超过1时。（技术部：柳若曦主导）”
“2.能量供应KpI：储备足以支撑单条通道稳定运行2时的‘灵化复合结晶’或等值能源。（资源部：陈胖协调，安保部协助‘c总’安保）”
“3.道标定位KpI：利用‘大聪明’完成至少一次对九霄界模糊坐标的感应与初步锁定。（特殊项目部：李云霄主导，‘大聪明’、‘机灵’协助）”
“4.防御警戒KpI：在通道入口成功部署剑意警戒网，实现对非许可能量100%识别与拦截（允许物理摧毁）。（安保部特勤组：青霜剑）”
众人看着这清晰的KpI，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职场味道，陌生的是这KpI的内容……
“都清楚了吗？”李云霄问道。
“清楚！”陈胖、蛮牛（似懂非懂）大声回应。柳若曦默默点头，手指已经在平板上开始规划能量矩阵。疾风的身影在阴影中微微颔首。
只有青霜剑，兴奋地飞到白板前，用剑尖在“防御警戒KpI”后面，歪歪扭扭地刻下了一个“√”，表示这个任务它接了，而且保证超额完成！
项目，正式启动！
接下来的日子，归墟古城核心区域仿佛变成了一个大型的、画风清奇的工地。
柳若曦带领着几个被唤醒的城市伴生光精灵，在祭坛周围刻画下无数繁复的能量导流符文和稳定矩阵，各种从万界商会采购来的、奇形怪状的装置被安装在特定节点，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她甚至尝试将一块“虚空凝晶”嵌入矩阵中心，作为空间力量的放大器。
陈胖则忙着和“c总”沟通（主要是单方面絮叨和播放轻音乐），督促它努力“生产”，同时通过VIp卡在万界商城里扫货，比较不同型号“聚灵阵盘”的性价比，嘴里念叨着“灵石贬值率”、“投资回报周期”等词语。
蛮牛负责扛运各种沉重的材料和设备，疾风则负责检查每一个角落的安全隐患，确保没有IbRc的漏网之鱼或者古城本身未知的风险。
李云霄的大部分时间，则用于和“大聪明”沟通。他盘膝坐在祭坛边，运转太初导引术，将自身灵力与“大聪明”体内的星核碎片共鸣，神念如同触角般，心翼翼地探入那些不稳定的空间褶皱，感受着对面传来的、微弱而混乱的时空波动。他要从这无尽的混乱中，捕捉到那一丝属于九霄界的、熟悉的气息。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进展缓慢。
而青霜剑，则成了最“敬业”的员工。它不再沉迷游戏（主要是没得玩），将所有无处发泄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布防”工作郑它在柳若曦划定的通道入口区域，不知疲倦地穿梭飞舞，将自身凌厉的剑意一丝丝、一缕缕地编织成一张无形却充满杀伐之气的大网。这张网精细到了极致，甚至能分辨出李云霄和柳若曦的灵力波动与其他能量的区别。偶尔有从空间褶皱中泄露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微弱能量乱流，刚一触及剑网，瞬间就被绞杀成最基础的能量粒子。
它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业绩展示”！每当成功拦截一次能量乱流，它就会飞到李云霄面前，剑身震颤，发出清脆的鸣响，仿佛在：“看！我又干掉一个！KpI完成进度+1！”
李云霄对此哭笑不得，只能偶尔输送一丝温和的灵力作为“奖励”，让这家伙更加干劲十足。
时间一过去。
在消耗了巨额灵石和“c总”近乎一半的结晶库存后，第一条，也是最粗壮的一条空间褶皱，终于在被各种符文和装置层层包裹、加固后，呈现出一种相对稳定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淡蓝色光门形态。
“通道初步稳定！能量输出功率维持在阈值以下！预计稳定时间……71分钟！”柳若曦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兴奋。
“道标锁定！感应到九霄界‘苍梧山’区域的模糊气息！”李云霄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苍梧山，是他当年一处不太起眼的别府所在，人迹罕至，相对安全。
“防御剑网部署完毕！拦截率100%！申请对模拟入侵体进行实战检验！”青霜剑迫不及待地嗡鸣，剑尖指向旁边一个被柳若曦制造出来的、模拟低等魔物能量波动的靶子。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双界收费站”一期工程，迎来邻一次……“通车”测试。
李云霄深吸一口气，走到那荡漾的淡蓝色光门前，分出一缕极其微弱、堪比炼气一层修士的神念，携带着一段简单的、用“双界通讯协议”加密过的信息——“九霄剑帝李云霄，于此叩门”，心翼翼地，探入了光门之郑
那缕神念，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瞬间消失在荡漾的波光之后。
整个核心区域，只剩下能量矩阵运行的微弱嗡鸣，以及众人紧张的心跳声。
成功？还是失败？
这第一步，将决定他们是否真正拥有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票”，也决定了“双界收费站”这个宏伟（且离谱）的计划，能否从ppt走向现实。
青霜剑悬浮在光门前，剑意锁定通道，严阵以待。它现在关心的不是对面有没有回应，而是万一有什么东西想闯过来，它该怎么砍才能既符合KpI要求，又显得自己剑法高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