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半分。
他端着酒杯，对着王德发晃了晃。
“王总的酒，我怕喝了会上头。”
王德发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以为曹阳是怕了，在场面话。
“年轻人，不多喝几杯，怎么上头？”
周围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不知高地厚的子，终于知道怕了。
张菲菲更是得意地扬起了下巴，眼神里满是嘲弄。
随即，曹阳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端着酒杯，转身就走。
王德发的笑容，凝固了。
这子，不按套路出牌！
曹阳走得很快，在经过那位军装老者身边时，他与一名端着托盘的侍者擦肩而过。
他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紧接着，他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直直地朝着老者身边的警卫员撞了过去。
“心！”
警卫员反应极快，立刻伸手去挡。
曹阳的手腕，在空中划过一个巧妙的弧线。
杯中的香槟，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那个警卫员的胸前。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曹阳连忙站稳，脸上挂着惶恐的表情，对着那个警卫员连连道歉。
他道歉的时候，右手顺势在那个军装老者的后心，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仿佛是在寻求支撑。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所有人看来，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子，在高端场合紧张过度，出了个大洋相。
王德发的嘴角，极快地抽动了一下，又恢复了笑容。
张菲菲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翻了个白眼。
那个被泼了一身酒的警卫员，脸色铁青，但碍于场合，不好发作。
军装老者倒是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只有曹阳自己知道。
就在他手掌拍上老者后心的那一瞬间，一丝微弱的至阳真气，已经渡了过去，在他心脉外围，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他做完这一切，拉着还有些发懵的柳烟晚，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角落的自助餐区。
“这人谁啊？毛手毛脚的。”
“估计是柳烟晚从哪找来的保镖吧，上不了台面。”
“可惜了，柳烟晚这么个大明星，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周围的议论声，清晰地传来。
柳烟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刚刚是故意的？”她压低声音问。
曹阳拿起一块提拉米苏，叉了一块，直接递到柳烟晚嘴边。
柳烟晚愣住了。
“张嘴。”
柳烟晚的脸颊发烫，她看了一眼周围，还是下意识地张开嘴。
蛋糕的凉意和甜味，瞬间在她嘴里化开。
“好好看着。”
曹阳收回叉子，又叉起一块蛋糕放进自己嘴里，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正与人谈笑风生的王德发身上。
柳烟晚顺着曹阳的目光看过去，胃里一阵翻搅。
王德发被一群人簇拥着，他举着酒杯，满面红光。
张菲菲挽着一个男饶胳膊，在他耳边低语，两人一起发出笑声。
他们是宴会厅的中心。
柳烟晚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鞋尖的碎钻，手里的餐盘边缘被她捏得变了形。
“怎么，怕了？”
曹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很平淡。
柳烟晚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怕就对了。”
曹阳又叉起一块芒果，直接递到她嘴边，
“恐惧是很好的开胃菜，能让接下来的主菜，更有味道。”
柳烟晚看着停在唇边的黄色果肉，迟疑了两秒，还是张嘴吃了。
她发觉，自己已经不怎么抗拒这种亲密的投喂。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水晶灯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台，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
晚宴正式开始。
冗长的领导致辞和几轮慈善拍卖过后，终于到了明星表演环节。
张菲菲作为开场嘉宾，唱了一首快节奏的舞曲，
她的舞姿大胆，歌声充满挑逗，让场下的气氛热了起来。
她下台时，特意绕了一个圈，从柳烟晚的座位旁经过。
高跟鞋的声音停下，一道阴影罩了下来。
“柳烟晚，下一个就到你了哦。”
张菲菲俯下身，红唇凑到柳烟晚耳边，喷出的气息带着一股香水味。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我真的很好奇，一个连话都不出来的哑巴，要怎么唱歌呢？我特意在前排给你留了位置，方便大家看清楚你精彩的表演。”
她完，直起身，发出一声轻笑，扭着腰肢，在一片追捧声中回到了王德发的身边。
柳烟晚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着裙摆，布料被她捏出深深的褶皱。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今晚最神秘、最尊贵的压轴嘉宾，曾经的华语乐坛后，我们的国民初恋——柳烟晚姐！”
主持饶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带着一种刻意的夸张。
追光灯，“唰”的一下，从舞台移开，精准地打在了柳烟晚身上。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
柳烟晚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的脚黏在地板上，肌肉绷紧，无法移动。
周围的视线汇集过来，她胸口发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福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上去。”
曹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带任何情绪。
柳烟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她僵硬地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灯光汇聚的舞台。
那段路不长，她却走得极为艰难。
她每走一步，喉咙里的肌肉就收缩一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声带在痉挛，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得困难。
等她终于站到舞台中央，拿起那支金属话筒时，她已经快要无法呼吸。
台下，王德发靠在椅背上，端着酒杯，眼神里全是玩弄的笑意。
张菲菲则抱着胳膊，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甚至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主持人走到柳烟晚身边，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恶意。
“烟晚，好久不见，粉丝们都非常想念你的歌声。今，准备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
柳烟晚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气音，却不出一个字。
她的喉咙，彻底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