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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析被钟知尧和祁逍架着,踉踉跄跄地走出会所大门。

夜风一吹,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晕得更厉害了。

他挣扎着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解锁屏幕,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置顶的名字。

“打……打电话……”

他含糊不清地着,按下了拨号键。

“对对对!快打!”

祁逍在旁边起哄,“问问时沅喜在哪儿呢!”

余识野也醉醺醺地附和。

钟知尧还算清醒,扶着池景析,没话。

电话拨了出去,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

会所员工通道,电梯内。

时沅喜和许悄刚换好衣服,从员工电梯下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那个她以为再也不会亮起的名字,池景析。

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指僵在接听键上方。

“怎么了沅喜?”

许悄注意到她的异样,“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没……没事。”

时沅喜猛地按下了挂断键,把手机塞回口袋,“推销的。”

她心里乱成一团。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还给她打电话了!可她还没准备好。

“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池景析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眼神黯淡下来,手机从手中滑落,被钟知尧眼疾手快地接住。

“她不接……”

池景析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失落和醉意,“她……不想理我了……”

“可能……可能睡了吧?”

祁逍赶紧打圆场,“这么晚了!”

“就是就是!”

余识野也,“明再打!”

池景析没话,只是低着头,任由兄弟架着。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泛红的眼眶。

祁逍叫的代驾已经到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边。

钟知尧和余识野正准备把池景析扶上车。

就在这时,会所侧面的员工通道门开了,时沅喜和许悄走了出来。

祁逍眼尖,第一个看到时沅喜,惊讶地喊出声:“时沅喜?!”

钟知尧和余识野闻声转头。

池景析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时沅喜僵在原地,看着不远处那四个身影。

目光最终落在被钟知尧和余识野架着的、那个低着头的熟悉身影上。

真的是他。

许悄惊讶地问,又看了看对面那几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男生,“你们认识?”

时沅喜喉咙发紧,艰难地点点头:“嗯,以前的同学。”

“同学啊?”

许悄看了看情况,识趣地,“那你们聊?我先回学校?”

“不用……”时沅喜想拉住她。

“没事没事!”

许悄摆摆手,又声对时沅喜,“你心点啊!有事打电话!”

完,她快步离开了。

祁逍看着这情形,眼珠一转,用力晃了晃还懵着的池景析:“景哥!景哥!醒醒!你看谁来了!”

池景析醉眼朦胧地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向前方。

路灯下,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裙子的女孩,身影纤细,面容清秀,好像有点像……

“谁……?”他嘟囔着,脑子一团浆糊。

“时沅喜啊!你的时沅喜!”

祁逍把他往前推了推,“就在你面前呢!”

池景析努力聚焦视线,看着几步之外那个身影。

是她吗?还是又在做梦?

时沅喜站在原地,看着醉得站不稳的池景析,心里五味杂陈。

一年多没见,他好像瘦零,更高了,但此刻狼狈的样子,和她记忆里那个嚣张的少年判若两人。

她以为再见他时会激动、会委屈、会生气,但此刻,内心却异常平静,甚至有点陌生。

钟知尧看着时沅喜,礼貌地点点头:“时同学,好久不见。景析喝多了,我们送他回去。”

“嗯。”

时沅喜轻声应道,“麻烦你们了。”

祁逍凑过来,压低声音:“时沅喜,景哥他,一直惦记着你。今喝这么多,也是因为心里有事。”

时沅喜没话,只是看着池景析。

池景析似乎终于认出了她,挣扎着想站直,却差点摔倒,被钟知尧牢牢扶住。

他看着她,眼神迷茫又带着一丝委屈,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什么,却只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夜风吹过,带着凉意。

会所门口霓虹闪烁,映照着久别重逢却气氛微妙的少年少女。

池景析被夜风吹得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用力眨了眨眼,努力聚焦视线,终于看清了站在几步之外的人影。

真的是时沅喜。不是幻觉。

他心里积压了太多事,此刻在酒精的催化下,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上来。

他眼眶发热,喉咙发紧,挣脱开钟知尧和余识野的搀扶,跌跌撞撞地朝时沅喜扑过去。

时沅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滚烫沉重的身体抱了个满怀。

池景析的头无力地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浓烈的酒气。

“池景析!你……”

时沅喜被他撞得后退一步,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时沅喜……”

池景析把脸埋在她肩窝,声音沙哑模糊,带着浓重的鼻音,“是你吗?真的是你。”

祁澧余识野和钟知尧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和“快撤”的信号。

“啊!那个……时沅喜啊!”

祁逍一拍脑门,演技浮夸,“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急事!得先走一步!”

“对对对!”

余识野立刻接上,“我也有事!尧哥!你送我们一程吧!”

钟知尧推了推眼镜,淡定地点头:“嗯。正好顺路。”

祁逍不由分地把还扒在时沅喜身上的池景析往旁边商务车后座一塞,然后对时沅喜:“沅喜!麻烦你送一下景哥哈!他喝成这样我们实在不放心!地址司机知道!”

“不是……我……”

时沅喜想拒绝,但余识野已经拉开了另一侧车门,半推半就地把她也塞了进去。

“砰!”车门关上。

祁逍对司机比了个手势:“师傅!麻烦送他们回去!地址你知道的!”

司机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祁逍三人迅速跳上余识野叫的另一辆车,一溜烟开走了,留下时沅喜在车里凌乱。

车内空间宽敞,但池景析几乎整个人都贴在时沅喜身上,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脑袋还靠在她肩上,呼吸沉重。

“池景析!你坐好!”

时沅喜又羞又恼,用力想推开他,但他醉得厉害,死沉死沉的,根本推不动。

“时沅喜……”

池景析在她颈边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声音含糊不清,“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时沅喜身体一僵,推拒的手停在了半空。

“在国外每一都想……”

他继续嘟囔着,声音带着委屈,“怕你忘了我,怕你喜欢别人。”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姑娘,男朋友喝多了吧?好好照顾他啊。”

“他不是……”

时沅喜想解释,但看着怀里醉醺醺的人,又把话咽了回去。

跟一个陌生人解释不清。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郑

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后退,光影在池景析脸上明明灭灭。

他闭着眼睛,眉头微蹙,似乎很不舒服,但抱着她的手却一点没松。

“别走……”

他无意识地收紧手臂,把脸更深地埋进她颈窝,低声呢喃,“别离开我。”

时沅喜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心里五味杂陈。

一年半的分离,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或者至少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

可当他这样毫无防备地靠在她怀里,着醉后的真心话时,她才发现,那份埋藏在心底的感情,从未消失。

她叹了口气,终究没再推开他,任由他靠着。

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他后颈的皮肤,一片冰凉,出了很多冷汗。

是喝多了难受吗?

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孩子。

池景析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安抚,身体放松了一些,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像是睡着了。

时沅喜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心里乱糟糟的。

他回来了,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闯入了她的生活。

接下来,该怎么办?

祁逍看着远去的商务车尾灯,松了口气:“搞定!”

“啧,景哥今晚可真是……”

余识野咂咂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醉成这样,还这么黏人。”

“心里憋着事吧。”

钟知尧看着窗外,“一个人在国外,不容易。”

“也是。”

祁逍收起玩笑的表情。

车子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郑

而另一辆车上,宿醉的少年和心乱的少女,正驶向未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