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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经是两个时之后的事了,夏生垂着头跪在床尾,赵茹的右手则是搭在她的手腕上。

见宋华安脉搏有异,抬头看了一眼,随后转身朝昭武帝跪拜,“陛下,安王殿下的身体已无大碍。”

昭武帝抬眼对上宋华安的视线,母女俩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顺和见状朝室内众人招了招手,默默退了出去,待人都清干净,昭武帝才缓缓开口。

“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没樱”

“太医你还中了情毒。”

“哦,我用手抠了。”

话落,昭武帝额角抽搐,宋华安也别过了头。

“对不起,是儿臣言行无状。”

“你什么时候学会为这种事道歉了。”

闻言,宋华安又不话了。昭武帝双手按住扶手,再次开口,“怎么回事?”

“那两个太监给我下了药,还把我往后宫带,我把他们杀了,然后逃跑了。”

过了好半晌,昭武帝才道:“此事,朕还未告诉你父亲,你先好好休息吧,朕会让奚青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

就在昭武帝起身要离开时,宋华安叫住了她,“母皇,我们谈谈豫州的事吧。”

昭武帝转头看向她,“你想谈什么?”

“我想知道豫州为什么会这么快结案,其中的蹊跷真的查清楚了吗?”

“那其中的蹊跷你查清楚了吗?”

“儿臣查清楚了。”

“真的查清楚了吗?”

宋华安嘴唇微张,看着昭武帝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慢慢爬了起来。“那母皇可以告诉我,儿臣该查清楚吗?”

昭武帝看着她,表情丝毫未变,“你要做的,就是听圣旨。”

“可当初让我去查豫州也是圣旨!”

昭武帝轻轻叹了口气,“你已经回来了,豫州涉事官员也都付出了代价,到此为止不好吗?”

“可有人没回来,有人没有付出代价!”

昭武帝的脸彻底阴沉下来,看着宋华安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女儿。

宋华安见此笑了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母皇,你会杀了儿臣吗?”

她脸上的哀伤绝望太过浓烈,让昭武帝转过了头,“此事不要再提,你也到年纪了,早些安定下来吧。六也不了,也该为她考虑了。”

宋华安死死抓住锦被,“母皇,如果有一您真的想要杀了儿臣,告诉儿臣一声即可,儿臣愿意的,但是也请您放旁人一条生路。”

“放肆!”

昭武帝猛地拍向桌子,玉扳指应声而断。

当晚上,宋华安还是没能住在庆元殿,她将豫州藏匿赃银的地点留下后,连夜出了宫。回去就倒在了床上,一觉睡到了申时,刚睁眼就看到宋清洛坐在她床边剥板栗吃。

见她醒了,还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母皇不是把你留在宫里吗?”

“我翻出来了。”着,她叹了口气,“皇姐,母皇惹你不开心了吗?”

宋华安摇了摇头,撑着脑袋叹了口气,“谁惹谁不开心还不一定呢!”

“皇姐,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这世上没人能伤你分毫。”

宋华安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是你呆在我身边,别人会伤你。”

“她们打不过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宋清洛笑得更开心了,一把扑进宋华安怀里,“那他们就更伤不了我了,这世上谁人不知要想坑害我,必须得越过你这一关!皇姐,我们是生的姐妹,离了谁都不校”

宋华安被乒,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弯了弯唇角。

晚上,宋华安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夏生剪了一节烛火,踌躇半晌才开口道:“殿下,奴看那谢公子好像还未死心,而且在谢府盯梢的人,谢家这些日子置办了好些东西,奴怎么觉着那些都像是儿郎出嫁要用的。”

闻言,宋华安拿出张芜塞给她的纸条,细细研究着,以谢从筠的性子,势必要靠儿女婚事大捞一笔。

那人知进退,与京中权贵之间向来没有大仇,交情都还不错,也没有到要卖儿子结交的地步,所以大概率是打算把谢知奕送到宋清霜那边。

可她明明也是个谨慎的人啊?

宋华安看着纸上的官员,若是谢家和宋清霜联手,那与大皇姐在朝中建立起来的优势便会缩。

“殿下?”

“不必担心,若是谢知奕真的要成亲,谢家人不会让他胡来。”

没一会儿,贺春走了进来。“殿下,漕运那边摸清了,其中一半货船都送到了漪水旁边的翠帷山,在那里我们发现了兵马驻扎的痕迹。”

翠帷山位于南边,山势舒缓,森林密布,毒虫肆意,一般没人往那边走。但是同样的这里距豫州很远。

也就是,安和侯养了不止一批兵马。

这一晚,睡不着的不止宋华安。昭武帝看着密探送上来的消息,眉头皱的死紧,“呵,真是好本事,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闹事。”

她转头望向窗边,只见那里摆着一个用玉雕的松柏,栩栩如生。

“谁让把那东西摆出来的?收下去!”

顺和闻言,赶紧低着头把东西撤了下去。

那是安王送的寿礼,以往安王送的礼物昭武帝都是要摆出来把玩一段时间的,顺和站在殿门前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就在宋华安追查私兵线索时,一则流言在街巷间悄然蔓延。

城西的聚贤茶楼向来是各路消息的集散地。这日午后,几个穿着体面的商贾围坐在二楼雅间,声音压得极低。

“听了吗?豫州那事儿,另有隐情。”一个头戴帷帽的中年女人神秘兮兮地开口。

旁边胖商人凑近些:“张老板指的是?”

“安王殿下。”那女人左右看看,才继续道,“我有个远房表亲在豫州衙门当差,他那晚上,亲眼看见安王的亲兵扮作土匪模样。”

“不能吧?”胖商壬大眼睛,“安王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另一桌独自饮茶的老儒生忽然插话,她衣着朴素,眼神却格外精明,“诸位想想,豫州事发后,安王查办此案,可得了什么封赏?”

众人面面相觑。

老儒生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按理,揭发如此大案,便是加封进爵也不为过。可陛下只是轻描淡写地揭过,这其中缘由,耐人寻味啊。”

这番对话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

不过两三日,流言已经演变出数个版本。

最盛行的一种法是:安王见财起意,自导自演了豫州官员被劫案,害怕事情暴露,引来土匪,这才导致豫州被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