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海顿时哭笑不得,“不是他们单纯,而是不会算计,只能打直球。
你想嘛,他们几十年都生活在这个封闭岛,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上哪儿长心眼子去嘛!”
“这……”他往椅子上一靠,
“就林家这一亩三分地,林家人就是绝对的大王,六年以前的林氏家族有多霸道,你难道都忘了吗?
上一辈人林氏人更绝,他们从受的教育就是拳头话,能动手绝不吵吵!
单纯都侮辱隶纯这个词,是在往他们那张死鱼脸上贴金,他们就是莽!
实打实的莽夫!”
“……”
突然院子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众人面色有些扭曲,都憋得难受,无语望,都在心中暗想。
“这林深海也是一个世界少有的奇葩,他怕是忘了自己姓什么!”
“开饭了,开饭了!”
李杏花端着一个筲箕,里面放满了清蒸海货,上面还冒着热气。
跟在她后面的戚微微也跟着吆喝,“饭来了哦!
今儿可是做了大餐!”
不知几时转进厨房的林淑婉,手上也没闲着。
端着一大盆腊肉炒蒜苗,对的没有听错就是一盆。
他们几家加起来孩子多,少了不够分,特别是孩子们喜欢的大肉。
本来靠唇枪舌战,打了胜仗的人还处在兴奋中,但闻着饭材香味,肚子不约而同的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哈哈……”
大家都笑了,林深海面带笑容,拍拍屁股站起来。
“你们先吃,我去把几个兔崽子揪回来,他们八成是回老宅了!”
“我跟你一起去!”
黄书瑶麻利的跟上,两口子刚出门,就被一个炮仗似的牛犊子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
家伙根本没看清楚是谁,习惯性的对不起。
他完就又要跑,黄书瑶眼疾手快的抓住他后脖颈的衣领,“狗蛋慢着,
狗蛋,你火急火燎的干啥?
后头有狗在撵你啊?
看见我家孩子了没有?”
她掸着衣服上的灰尘,抬头就看见家伙满头大汗,关切的问道。
“啥事需要你跑这么急?”
她递给他一张纸,“擦一下汗水吧!”
“嘿嘿……”
狗蛋红扑颇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羞耻,他胡乱摸了一把脸。
“鲸鱼他们在垭口边的高石头梯骑自行车,我回去吃饭!”
他完就跑了,“五婆,我先走了,回去晚了婆婆要用扫把打我,老痛了!”
“你慢点……”
黄书瑶不放心的嘱咐,话还没完,眨巴眼睛间,家伙就不见了。
她失笑摇头,“真是一个孩子……”
“狗蛋算蘸上无数不多幸福的孩子了,有一个强势的妈护着!”
林深海双手插兜,朝跟家相反的方向走去,“这帮兔崽子也不怕摔着,越来越皮了。
高石梯可陡得很,还不到一米宽的羊肠道,两边都是烂石块,可不安全啊!”
黄书瑶挽着他的衣袖,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出了筵席,其他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孩,岛上的孩子皮实得很,有个屁的安全意识,他们只知道刺激。
把自行车推上去再滑下来,像坐梭梭板。
凹凸不平的机耕路一抖一抖又像过山车,图的就是一个好玩。”
林深海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们倒是好玩了,几个的就像狗腿子一样跟着跑上跑下的。
还要兼职啦啦队,为他们加油助威,这大热的,想想就心疼。”
黄书瑶嘴角一抽,这人就是闷骚,他那点心思,路人皆知。
“你够了啊!
你的胖乖女才是霸王,吃不了亏!”
“哼……”
林深海摸了摸鼻子,英俊刚硬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有一种被戳穿心思的窘迫,下意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夫妻俩刚到高石梯,就“叮铃咣啷”的动静,夹杂着孩儿惊慌失措的吆喝。
“扭把!扭刹车把手!
四娃!
刹车!”
“刹车,刹车在哪儿呢?”
四娃也知道车行车失控了,急得惊慌的大吼,他心里也想捏刹车,就是手脚不听使唤。
“四娃!
往哪儿骑呢?
快停下!
前面是王婆家的柴火垛!”
林筵席焦急的吼,柴火在林家岛可是重要物资啊!
王婆跟泼妇中的战斗机,凶得很。
如果真撞上,她得日妈道娘的骂个三三夜。
关键是那老娘们,皮厚也不怕挨揍,是一个滚刀肉,黄书瑶都拿她没有办法。
黄书瑶两口子循声望去,只见四娃骑着二八大杠,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歪歪扭扭地在机耕路上“画龙”呢!
四娃脸憋得通红,手忙脚乱,车把左摇右晃,根本不受控制。
“哎呀我的娘哎!”
三娃急得直跳脚,一着急多年不的东北腔都冒出来了。
脚底板子都快跑出火星子了,撒丫子地去追自行车。
这个可是他的亲老弟啊,老娘和爹去京城的时候,交代了又交代,让他必须要照顾好的老弟!
老弟有个什么好歹,他怎么给父母交代啊。
三娃急得眼眶都红了,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追上两个顺着下坡惯性直流而下、丝滑的二八大轱辘。
“老弟啊!你千万不要死……”
他的声音凄惨且凌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三娃已经盖白布了耶!
失控的自行车像是无声的在挑衅,跟一匹脱缰的野马差不多。
直愣愣地冲着旁边堆得老高的柴火垛子,撞了过去!
“嘭!
哗啦啦……”
沉闷的撞击声和柴火棍子散落的声音,同时响起。
四娃连人带车一头扎进了松软的柴火堆里,只剩下两条腿在风中凌乱的蹦跶。
“四娃……”
林深海一个健步冲过去,七手八脚地扒拉柴火。
“犊子,伤着没?
摔哪儿了?
让舅看看!”
“还好,没死,腿还蹬得贼快!”
四娃也就慢林深海几秒的时间,他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林深海一言难尽的扫了他一眼,和几个孩,手忙脚乱想把四娃和车子拽出来。
柴火垛深处传来惊恐的尖剑
“啊……
哪个杀千刀的,都什么毛病,不怕长针眼吗?”
众人随着骂声看过去,就看见一个人白花花,光溜溜的屁股蛋子。
一个狼狈的爆眼子老头,嘴里发出堪比过年杀猪似的惨叫,“啊……啊……”
显然也吓得不轻,还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