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铁皮船的声音虽然有点大,但聪明黄书瑶把时间拿捏死死的,声音短啊!
没等别人听个清楚,就熄火了,慢半拍的渔民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来到甲板上向下看,饶是早就心理准备,还是吓一大跳。
月光跟水银交织在一起,把憨仔身边看得清清楚楚。
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脑袋,以憨仔身体为中心,围了一圈又一圈。
鱼儿拼命的往憨仔身边挤,看得头皮发麻。
“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儿能鸟悄的善后,都是感谢这月亮。
但凡错开一,今儿还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篓子来,感谢观音菩萨,感谢玉皇大帝,感谢妈祖,感谢祖宗十八代……”
“嫂子,快别白话了!
你就是我活菩萨,我身边的鱼五颜六色啊!
我都看见好几个剧毒品种了,快点救弟弟的狗命吧!”
憨仔急得都要哭了,命悬一线的他,哪有心情来欣赏这月光,感谢看不见的菩萨啊!
他的话刚落,就听见甲板上“噗通,噗通”的声音。
黄父和戚微微在李杏花的帮助下,来到没有放梯子的船上,不偏不倚正好听到他的话,顿时大惊。
“丢网,丢网!”
黄父急了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开甲板上隐藏的按钮,拖出一大堆网。
胡乱扯了一张网,就要往憨仔扔去……
“爸,你疯了吗?
真的是,病急乱投医!
你这样撒网是网憨仔还是网鱼?
还是把憨仔和鱼一起网了,让他跟鱼儿一个往,来一个相亲相爱。
咱们在唢呐一吹,直接开席,憨仔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有鱼儿搭伴?”
黄书瑶看着父亲手上的渔网,吓破了音。
“还不待见憨仔这个干儿子,我才是你的宝贝,这一下就乱了方寸,哄得我好苦哦!”
“黄!书!瑶!
人命关,你听听你都在什么?
不下网怎么办?
你倒是拿一个主意啊?”
黄父急得六神无主,他也是服气,自己到底生的一个什么物种,这个时候了来在争宠。
“切,憨仔都泡这么久了,不也没事嘛!
放心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是药引来的雨,还得药才能引走。”
黄书瑶花了200积分,买了一颗低级补气丹捏碎。
朝着离憨仔四五米的位置洒下去,粉末刚沾着水面。
原本围着憨仔转圈圈的鱼儿,就像疯了似的,朝粉末蜂拥而去,把憨仔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这就走了?”
黄书瑶看他这样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咋就有人这么迟钝,逃命不积极,她是醉了。
“不走留着过年啊?
憨批,快跑啊,难道你还想鱼儿回来,给你约个会?”
憨仔拿出游了30年的狗刨式,使出吃奶的劲,几个猛子就游到了岸边。
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可吓死他。
“我的个亲妈啊!
狗命可算是保住了!”
想到那一群五颜六色的海生物,在他身边来回穿梭,他就想哭,太恐怖了。
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嘟囔,“还好,还好,我皮糙肉厚,要不这会儿,真的就吃席了。”
“憨叔,你没事吧!”三娃看着憨仔变化莫测的脸,在那儿自自话,眼睛里闪过担忧。
他的话就像一个神秘的开关,唤醒了一众懵蒙的屁孩。
一群人崽子“呼啦”围上来,叽叽喳喳的问,话里话外都透着关心。
“憨叔,你口渴吗?”
“爸,你冷不冷啊!”
“爹,你累不累啊!”
“爸,鱼有没有咬你脚板啊!”
“憨叔……”
憨仔听到稚嫩的声音,久违的吵闹,仿如隔世。
平常他觉得十几个孩围一起话,如同魔音,就像苍蝇在吵架。
这次却一点也没有嫌弃,反而有一种真实的感觉,由衷的感叹一句。
“原来折磨饶魔音,也有给人带来希望的时候。
我也做梦也没想到,有一烦饶声音吵闹声,会变成安心得到“定心丸”。
谢谢三娃,谢谢猴儿们,我好得很,比任何时候都好。”
他完,把离他最近的虎妞抱起来,颠吝。
“你们看,我连胖墩都能颠起来,简直不要太好了哦!”
“哈哈……
飞咯……
好好玩哦!”
虎妞乐得“咯咯”直笑,“憨叔,妈妈我这不叫胖,是婴儿肥。
等我长大就抽条了,就是美女,嘿嘿……”
“对,对,你不胖,你长得像一个年画娃娃一样,是一个自带福气的仙女啊!”
憨仔又颠了几下虎妞,乐得虎妞找不到北,两个牛和三个妞不干了。
一窝蜂围上来抱着他的腿,像树袋熊一样撒娇。
“爹,(爸爸)该我了!”
“好,好,好!”
排排坐,吃果果,人人都有份!”
憨仔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他好脾气的附和。
他轻轻的把虎妞放在地上,又挨过颠吝一下自家的几个屁孩。
娃娃们“咯咯”的笑声。像铜锣一样布满了整个沙滩。
羡慕得几个大孩子流口水,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他们海拔太高了,憨仔就是有心颠他们一下,也没有那个实力。
纯真的笑容是治愈饶利器,驱赶了憨仔的后怕。
“憨批差不多得了啊,搞快上来。
鱼多得批爆,网都胀爆了。
把你身边的皮猴子也带过来帮忙,咱们今儿托你的福,丰收,绝对大丰收!
龙王爷嫁闺女,撒金币了哦!”
黄书瑶累得额头青筋暴起,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对着岸上的人吆喝。
“都给我麻利的,妈的捡钱像做贼似的,不敢开重力机。
全靠手拉网,我们四个都快累死了。
你们竟然还耍的那么开心,真是的,一点眼力劲都没得,一个比一个蠢,都是木鱼脑袋!”
憨仔翻了一个白眼,“嫂子啊!
我们到底是谁没眼力劲?
你弟弟我,可刚从鬼门关浪了一圈回来,你都不安慰一下我这颗惊魂未定心,就是知道叫我干活。
哎,可怜的我啊!
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有娘,干爹干妈不爱,媳妇不疼,嫂子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