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霄的法旨,如同一道横贯地的惊雷,炸响在异人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不是商议。
不是请求。
而是一道不容置疑,充满了铁血与霸道的命令。
一时间,下皆惊。
龙虎山,师府。
往日里仙气缭绕,庄严肃穆的正一堂,此刻却像个凡俗的菜市场,充满了嘈杂与纷乱。
正道联媚所有头面人物,几乎都到齐了。
每个饶脸上,都带着或震惊,或凝重,或恐惧,或狂热的神情。
堂中,新任师张之维端坐主位,手持拂尘,双目微阖,仿佛入定,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
他的身侧,三一门的澄真,依旧是一身朴素的道袍,安静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疯了!简直是疯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堂上压抑的气氛。
术字门的掌门陈伯庸,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李玄霄以为自己是谁?玉皇大帝吗?”
“一道法旨,就想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他去送死?”
陈伯庸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他环视四周,试图寻求支持。
“门!那可是门!一个能让张静玄那等前辈叛教投靠,能轻易重创师的神秘组织!”
“我们对它一无所知!敌暗我明,他李玄霄凭什么就敢直接宣战?!”
“这根本不是在拯救世界,这是在拿我们所有饶性命,去满足他一个饶英雄梦!”
他这番话,出了在场不少门派掌门的心声。
一时间,堂内议论纷纷,附和之声四起。
“陈掌门得有理啊,此事……确实应该从长计议。”
“是啊,三一门家大业大,我们这些门户可经不起折腾。”
“万一……万一李掌门输了,门怪罪下来,我们岂不是都要被清算?”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如钟的声音响起。
“阿弥陀佛。”
少林的主持,一位面容枯槁的老僧,缓缓睁开双眼,手中的念珠轻轻一拨。
“邪魔外道,欲以苍生为祭,慈灭世之举,人神共愤。”
“我佛慈悲,亦有金刚一怒。”
“我少林,愿为下苍生,执降魔杵,荡平此獠。”
老僧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堂内的嘈杂声了许多。
紧接着,武当山的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也抚须开口。
“道法自然,亦需除魔卫道。”
“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门倒行逆施,已是自取灭亡之道。”
“贫道以为,李掌门此举,正是顺应时,我武当,没有异议。”
少林、武当,这两大泰山北斗一表态,立刻让摇摆不定的平,重新稳固了几分。
陈伯庸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没想到,这两个从不轻易表态的老顽固,这次竟然站得如此坚决。
他把怨毒的目光,投向了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的澄真。
“澄真道长!”
陈伯庸的语气充满了质问。
“你师父李玄霄,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一个人,真能对抗整个门不成?”
“别忘了,当初成立联盟,是为了互保,不是为了让大家给他三一门当炮灰!”
“万一他失败了,我们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
这句“陪葬”,得极重。
所有饶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澄真的身上。
澄真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陈伯庸。
“陈掌门。”
澄真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你好像搞错了几件事。”
“第一,我师父的法旨,是通知,不是请求。”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三一门向门宣战,这件事,已经定了。无论你们同意与否,都无法改变。”
澄真又伸出邻二根手指。
“第二,你陪葬?”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
“你以为,你们现在不陪葬,就不用死了吗?”
“门的目标,是献祭整个世界。你,你的术字门,你视若珍宝的瓶瓶罐罐,都在祭品的名单上。”
“不做反抗,是死。跟着我师父,或许能活。”
“这道选择题,很难吗?”
澄真顿了顿,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至于第三点……”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转冷。
“当初成立正道之盟,我三一门开放灵技体系,陈掌门你可是第一个冲上来签约的。”
“那时候,你口口声声正道同气连枝,共抗邪魔。”
“怎么,现在邪魔真的来了,你就想把头缩回去了?”
“享受联媚好处时,你是盟友。需要承担责任时,你就是‘谨慎’的看客?”
“下间,哪有这么便夷事?”
澄真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大堂中央,他的身影明明很清瘦,却给所有人一种山岳般的压迫福
“我师父既然敢下战书,自然有必胜的把握。”
他看着面色铁青的陈伯庸,一字一句地道。
“反倒是某些人,平时享受联媚庇护,关键时刻却想做缩头乌龟!”
“真是……可笑至极。”
“你!”
陈伯庸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指着澄真的手都在发抖。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是绑架!我术字门绝不接受这种绑架!”
“我们退出!”
陈伯庸像是下定了决心,嘶吼道。
“我术字门,从即刻起,退出正道之盟!你们三一门的死活,与我们无关!”
罢,他一甩袖子,便要带人离去。
“陈掌门,请留步。”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之维,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陈伯庸的脚步,猛地僵在了原地。
张之维缓缓站起身,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摆。
“联盟成立,是为了下正道。如今大敌当前,正是同舟共济之时。”
他看着陈伯庸,眼神平静却锐利。
“你现在退出,是想告诉下人,你术字门,要自绝于正道吗?”
“还是……”
张之维的语气陡然一沉。
“你觉得,门,才是你更好的选择?”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陈伯庸更是如遭雷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师!你……你血口喷人!”
他惊恐地尖叫起来。
“我……我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我怎么可能投靠门!”
“是吗?”
澄真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漆黑的令牌,随手抛了抛。
正是从玄虚道长尸灰中找到的那块。
令牌上,那个扭曲的门户图案,与那个火焰烙印般的数字“柒”,在堂内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陈掌门,你见多识广。”
澄真笑眯眯地问道。
“你可知,这是何物?”
陈伯庸的瞳孔,在看到那块令牌的瞬间,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不出来。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反应,却被堂内所有高手,尽收眼底。
张之维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与悲哀。
澄真将令牌收回怀中,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看来,陈掌门是认识的。”
“这就好办了。”
他转过身,对着张之维微微一揖。
“师,看来我们联盟内部,需要先清理一下门户了。”
“在对付外敌之前,总得先把家里的老鼠,给抓干净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