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三七看书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三七看书网 > N次元 > 重生之羊毛女王 > 第125章 海岛上的彩色糖纸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25章 海岛上的彩色糖纸

鸡叫头遍时,林满就醒了。窗外的石榴树影在墙上晃,像谁在轻轻摆手。她摸了摸枕边的闹钟,指针刚过五点,却再睡不着——今表姐要来。

灶膛里的火“噼啪”燃起来,映得她脸上暖烘烘的。锅里煮着玉米粥,咕嘟咕嘟冒泡泡,她又切了块腊肉扔进砂锅里,和海菜、豆腐一起炖着。这腊肉是特意留的,表姐在镇上吃不着这么地道的渔家味。

“妈,是不是表姐今来?”阿泽揉着眼睛站在灶房门口,头发睡得乱糟糟。他昨把习题集里的轮船画都描了一遍,要给表姐看。宛宛也跟在后面,抱着布娃娃,嗓子还带着困意:“表姐带糖了吗?”

“带了带了,”林满笑着给他们梳辫子,“先去洗脸,粥快好了。”阿泽往院里跑,脚边踢到个东西——是昨捡的海螺,他特意洗干净了,要送给表姐当礼物。

早饭时,阿泽扒拉两口就放下筷子:“我去村口等。”林满拽住他:“船要九点才到,急啥?”宛宛也跟着起哄:“我也要去!”最后还是林满妥协了,让他们拿着两个烤红薯,站在码头的老槐树下等。

海边的风带着咸味,吹得槐树叶“沙沙”响。阿泽踮着脚望远处的海平面,宛宛则把红薯揣在怀里捂手,嘴里数着过往的渔船:“一艘、两艘……”数到第五艘时,阿泽忽然喊:“来了!”

果然,远处的雾里钻出来艘绿漆轮船,烟囱里冒着淡淡的烟,像支蘸了墨的笔,在上画着线。船靠岸时“哐当”一声,跳板搭在沙滩上,乘客们扛着包袱往下走。阿泽一眼就看见表姐了——梳着两条麻花辫,背着个军绿色书包,正踮着脚往这边望。

“表姐!”阿泽扯着嗓子喊,拉着宛宛往船上跑。表姐也看见了他们,笑着挥挥手,手里还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包水果糖。宛宛扑上去抱住她的腿:“糖!”表姐刮了下她的鼻子:“馋猫,先给你一颗。”

林满在后面拎着表姐的行李,是个旧木箱,沉甸甸的。“婶,我妈让带零镇上的麦芽糖。”表姐一边走一边,辫子梢扫过阿泽的脸,引得他直躲。阿泽献宝似的把海螺递过去:“能吹响!”

到家刚坐下,宛宛就拉着表姐去看砗磲壳。“这是哥哥捡的大贝壳!”她把壳盖掀开,里面的宝贝一样样指给表姐看,“这是珍珠,这是嘎拉哈,这是……”表姐眼睛亮晶晶的:“比镇上供销社的玻璃柜还好看!”

阿泽则把习题集捧过来,翻到画轮船的那页:“表姐,你看我画的船,像不像你坐来的那艘?”表姐仔细看了看,指着烟囱:“再画点烟就更香了,镇上的大轮船烟囱里能冒出好高的烟。”

林满端来海菜豆腐汤,表姐喝了一口就直咂嘴:“比我妈做的鲜!”她从书包里掏出本人书,是《海港》,封面上画着大吊车:“阿泽肯定喜欢这个,讲码头的故事。”阿泽立刻接过来,趴在炕桌上翻,连吃饭都忘了。

午饭吃的是腊肉炖海菜,配着玉米饼子。表姐镇上的玉米饼子都是机器做的,不如手工的有嚼劲。宛宛就把自己饼子里的海菜挑出来给她:“表姐吃,这个鲜。”表姐笑着塞进嘴里:“宛宛真乖,下午教你折大轮船。”

午后的阳光正好,院子里的竹凳上摆着针线笸箩。林满和表姐坐在那里,一个纳鞋底,一个补袜子——表姐的袜子在来的路上磨破了个洞。阿泽在旁边看人书,宛宛凑在表姐身边,手里拿着彩纸,眼睛瞪得溜圆。

“先折船底,像这样对折……”表姐的手指灵巧,彩纸在她手里翻折,很快就出现个船的模样。宛宛学得认真,手笨笨地跟着折,纸角总也对不齐,阿泽看见了,就帮她把边角捋平:“要对齐才行,不然会沉。”

海风从院墙外钻进来,掀动书页“哗啦”响。远处传来塑料厂的机器声,表姐:“这声音跟镇上的纺织厂有点像,就是没那么响。”阿泽立刻:“我们厂能做渔网浮漂,我还帮厂长挑过线头呢!”

正着,张大姐端着碗刚蒸的红薯干过来:“这是新收的红薯,给孩子尝尝。”看见表姐,笑着:“这就是镇上的外甥女吧?长这么俊。”表姐站起来道谢,把手里刚折好的轮船递给张大姐的女儿:“送给你玩。”

柱子也跑来了,手里攥着颗玻璃弹珠,是上次阿泽送他的那颗:“阿泽,来比赛弹珠不?”阿泽正看到人书里的精彩处,摇摇头:“等会儿,看完这页。”柱子就凑过去一起看,俩孩子头挨着头,嘴里声讨论着吊车怎么吊货物。

宛宛终于折好了一艘歪歪扭扭的轮船,举着跑去找林满:“妈妈,你看!”林满放下鞋底,拍手:“真厉害,比哥哥画的还好看。”宛宛立刻跑到阿泽面前炫耀,阿泽头也不抬:“书上的轮船更大,能装好多人。”

傍晚时,李伯拄着拐杖来了,手里拿着个贝壳做的哨子:“听外甥女来了,送个玩意儿。”这哨子是用大海螺做的,吹起来“呜呜”响,像轮船的汽笛。表姐接过来试了试,声音洪亮,引得宛宛也要吹,脸憋得通红,才吹出个声的“呜”。

李伯坐在竹凳上,给他们讲以前跑船的事:“那时候的船没现在的大,遇到风浪就得靠岸等。有次在海上漂了三,就靠吃海菜活命……”阿泽听得入迷,手里的人书都忘了翻,表姐也睁大眼睛:“比镇上的电影还惊险。”

晚饭吃的是海蛎子馅饺子,表姐这是她第一次吃海蛎子做的馅。宛宛把自己碗里的饺子夹给她:“表姐多吃,海里的。”林满笑着:“慢点吃,锅里还有,管够。”表姐吃得鼻尖冒汗,回去要跟妈妈学做这个馅。

夜里,四个“宝贝”挤在西屋的炕上。阿泽和表姐借着煤油灯看人书,宛宛躺在中间,手里把玩着贝壳哨子。林满进来给他们盖被,见表姐把书里的吊车画在纸上,教阿泽认零件:“这是吊钩,这是钢丝绳……”

“镇上有真的吊车吗?”阿泽问。表姐点头:“码头多着呢,能吊起来好几筐货,比李伯的船还厉害。”宛宛忽然:“我也要去镇上看吊车!”林满笑着:“等你长大了,让哥哥带你去。”

海风拍打着窗纸,像在轻轻哼歌。煤油灯的光昏黄温暖,把三个孩子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林满轻轻吹疗,心里想着明要带表姐去赶海,让她捡些新鲜的贝壳,带回去给镇上的同学看看。

第二一早,还没亮,阿泽就把表姐叫醒了:“赶海要趁早,晚了潮就涨了。”表姐揉着眼睛起来,见宛宛已经穿好衣服,手里拎着竹筐,像只急着出笼的鸟。林满给他们每人塞了个玉米饼子:“路上吃,别饿肚子。”

沙滩上还带着露水,踩上去凉凉的。远处的礁石缝里有螃蟹爬,阿泽教表姐怎么抓:“按住它的背,别让钳子夹着。”表姐学得认真,却还是被螃蟹夹了下,“哎哟”一声,引得宛宛直笑。

“看我抓的!”宛宛举着只海螺,壳上带着螺旋纹。表姐也捡了个大的,要回去做成哨子,比李伯送的那个还响。阿泽则在礁石底下摸蛤蜊,摸出个巴掌大的,举起来喊:“晚上煮汤喝!”

太阳爬到头顶时,他们的竹筐都满了。阿泽捡了些奇形怪状的贝壳,是要给表姐的同学当礼物;宛宛的筐里全是海螺,叮叮当当作响;表姐则捡了块带花纹的礁石,要摆在书桌上当镇纸。

回家的路上,表姐:“比家里好玩多了,有这么多贝壳,还有海风吹。”阿泽得意地:“等退大潮,我带你去捡砗磲,比我们家那个还大。”宛宛立刻接话:“还有螃蟹!大的!”

下午,塑料厂的厂长来串门,见表姐在教阿泽画吊车,笑着:“外甥女懂这个?我们厂正缺个会画图纸的呢。”表姐脸红了:“我也是看人书学的。”厂长指着阿泽:“你跟着表姐好好学,将来给咱厂画机器图纸。”

晚饭时,林满用早上捡的蛤蜊煮了汤,鲜得人直咂嘴。表姐要把汤的做法记下来,回去让妈妈也试试。宛宛则把自己攒的糖纸都拿出来,和表姐的放在一起,红的、绿的、黄的,铺了一炕,像片彩色的海。

表姐要走的前一,把带来的麦芽糖拿出来,教宛宛怎么沾红薯干吃。“这样沾一点,甜得很。”表姐给宛宛演示,宛宛学着沾零,嘴抿着笑,糖渣沾在嘴角,像只偷食的松鼠。

阿泽则把自己的玻璃弹珠分了一半给表姐:“带回去跟同学玩,赢了算你的。”表姐也把《海港》人书留给了他:“想吊车了就看看,下次来给你带《火车头》的。”

晚上,他们把捡的贝壳都放进砗磲壳里,和原来的宝贝放在一起。表姐的礁石镇纸摆在最上面,像座的山。“等我下次来,咱们再捡更多。”表姐摸着砗磲壳。宛宛抱着她的胳膊:“表姐别走。”

表姐走的那,阴沉沉的,像要下雨。码头上挤满了人,都是来送亲戚的。阿泽把海螺哨子塞给表姐:“想我们了就吹一声,海风会把声音带回来。”表姐点点头,眼圈有点红。

宛宛抱着表姐的腿不放,嘴里念叨着“再待一”。林满蹲下来哄她:“表姐要上学,放假还来,给你带新的人书。”表姐也:“我会写信来,告诉你镇上的事。”

船开的时候,表姐站在甲板上挥手,辫子在风里飘。阿泽和宛宛也跟着挥手,直到船变成个点,消失在雾里。宛宛忽然哭了:“我的糖纸还在表姐那里。”林满掏出块红薯干给她:“不哭,表姐会寄回来的。”

回家的路上,阿泽没话,手里攥着表姐留下的人书。走到院门口,见砗磲壳还摆在桌上,里面的贝壳安安静静地躺着,像在等主人回来。林满摸着阿泽的头:“想表姐了,就看看她画的吊车。”

夜里,林满给他们掖被角,见阿泽的枕头边放着人书,宛宛则抱着表姐折的轮船,嘴还在嘟囔。窗外的海浪声比平时大,像是在送远行的客人。她忽然想起表姐的,镇上的路灯亮起来像星星,心里想着,等孩子们长大了,一定带他们去看看。

第二一早,阿泽把表姐画的吊车图贴在墙上,就在日历旁边。宛宛则把糖纸都收进盒子,要等表姐的信来,一起寄回去。林满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这1976年的秋,因为表姐的到来,变得像那些彩色的糖纸,鲜艳又甜蜜。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砗磲壳上,里面的贝壳泛着光。远处的塑料厂又响起机器声,阿泽背着书包要去找柱子,要教他画吊车。宛宛也跟着跑出去,手里拿着表姐折的轮船,嘴里喊着:“我有大轮船!”

林满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紧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日子啊,就如同这海岛上的潮水一般,时而涨起,时而落下,但无论如何,总会有新的浪花不断地涌来。

表姐的到来,给这个的岛屿带来了不仅仅是糖果和人书,更重要的是,她带来了外面世界的影子。那是一种遥远而又神秘的存在,宛如一颗种子,轻轻地落在了孩子们的心田里。

这颗种子,虽然渺,但却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它在孩子们的心中慢慢生根发芽,总有一,会绽放出绚丽多彩的花朵。

而此时此刻,这满院的阳光、贝壳的光芒,以及孩子们清脆悦耳的笑声,都仿佛成为了这颗种子最肥沃的养料,滋养着它茁壮成长。

在这个特别的1976年的秋里,林满深信,无论未来会遇到多少风雨,这颗种子所孕育出的希望和温暖,都将永远深藏在孩子们的心种,成为他们前行道路上最坚实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