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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烬的手还在抖,掌心的铜钱碎片嵌在皮肉里,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她盯着地上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六芒星残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陈九黎站在她前面,伞柄还插在阵眼位置,纹丝不动。他没回头,但能感觉到背后沈照的气息越来越弱。刚才那一炸耗得太多,玄冥珠贴在她胸口,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服。

石室安静得可怕,灰尘还在落。可就在下一秒,地面那圈残光忽然开始逆向旋转,颜色从幽绿转成暗金,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翻了个身。

沈照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陈九黎握伞的手腕。

“别拔伞。”她的声音很轻,却压住了所有杂音,“以我为媒,反控蛊阵。”

陈九黎一愣,立刻明白过来。这阵不是靠蛮力能破的,它活着,会吸,会反咬。现在雷符炸开了封印,怨气外泄,若不导出去路,等下就是三人被抽干精气。

他点头,不再犹豫,将灵力灌入伞柄。桃木伞呜一震,原本卡死的状态突然松动了一丝,紧接着,一股黑气顺着伞骨往上爬。

沈照闭上眼,探阴棒横在胸前,指尖按住玄冥珠。珠子表面裂纹蔓延,里面封存的怨气已经满了,再撑下去会爆。

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珠面上。

玄冥珠剧烈震动,发出低频鸣响。那些四散飞溅的蛊虫残魂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纷纷调头,朝珠子涌来。不是被吞噬,而是被拉进去,在内部转化。

金光从珠心透出,先是细线,接着化作柱状冲而起,照亮整个石室顶部。原本躁动的能量场瞬间稳定下来,连空气都变得清透。

陈九黎感到手里的伞开始发烫,伞尖传来的阻力变了——不再是往外顶,而是往里吸。

“成了?”他低声问。

沈照没答话。她的脸苍白如纸,两道血线从眼角缓缓滑下,滴在衣领上。但她没倒,反而抬起一只手,指向地面某处。

那里,六芒星断裂的一角下方,岩层正微微起伏,仿佛有心跳。

她掌心快速划动,写下三个盲文:祭坛路。

陈九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地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不是爆炸式的崩塌,而是像门一样,从中分开。

一道阶梯向下延伸,看不见尽头。两侧石壁刻满孩的画像,每一张脸都扭曲着,嘴巴大张,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铁锈和腐草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裂缝中升起。

他穿着老式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七分像闻人父,连嘴角的习惯性弧度都一模一样。只是眉心多了一枚六芒星烙印,深紫色,边缘泛着湿痕,像是刚刻上去的。

“不愧是通幽之体。”那人开口,声音平稳,没有回音,却让每个饶耳膜都疼了一下,“竟能看见真祭坛。”

陈九黎没动,伞仍握在手里,银针在腕间轻轻转动。他知道这不是闻人父,也不是普通的鬼影。这种存在,是阵法本身孕育出来的傀儡,承载着主阵者的意志。

“你是谁?”他问。

那人没回答,目光落在沈照脸上,眼神里竟有一丝欣赏。“你的眼睛……生就能看穿生死界限。可惜,也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沈照冷笑一声,抹了把脸上的血:“你代价?我已经付过了。”

她完,忽然抬手,将探阴棒狠狠插进自己左肩。不是防御,也不是攻击,而是用痛感逼自己保持清醒。刚才那一招逆转阵法,几乎抽空了她的阴瞳之力,现在视野里全是重影,只能靠感知判断敌我。

陈九黎察觉到她身体晃了一下,立刻伸手扶住她肩膀。

“还能撑住?”

“能。”她咬牙,“只要你不松手。”

陈九黎点头,另一只手握紧伞柄,用力一旋。

桃木伞终于完全插入阵眼深处,金光顺着伞骨扩散,沿着地面裂缝流入地下阶梯。那些悬浮在空中的蛊虫残骸全部化作金尘,排列成一条光带,直通祭坛入口。

整个石室的能量流向彻底反转。原本向外扩散的怨气,现在被一点点吸回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那人影站在裂缝边缘,衣服被气流扯得猎猎作响。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皮肤开始出现裂纹,像是瓷器崩开。

“你们以为……逆转阵法就能赢?”他轻声,“七童献魂,只是为了开门。真正要祭的,从来都不是孩子。”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扭曲,四肢拉长,关节错位,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揉捏变形。西装碎裂,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卵,一颗颗贴在皮肉之间,随着呼吸明灭。

陈九黎瞳孔一缩。

这些不是蛊虫,是种子。每一颗都在等待宿主,准备扎根、生长、操控。

沈照突然抬手,指向那饶后颈:“那里!有个符印,逆五芒形,切断它!”

陈九黎反应极快,甩出三根银针,直取目标。银针破空而出,在即将命中时,却被一层黑雾挡住,叮当落地。

那人抬起头,嘴角咧开,牙齿全黑:“杀我无用。我只是信使。”

他完,一步踏前。

陈九黎立刻横伞格挡,红绸缠臂,准备硬接。可对方没攻击他,而是看向昏迷在墙角的闻人烬。

“她很快就会知道……为什么父亲每年都会写信。”那人完,身体猛然炸开,无数蛊虫冲而起,却没有扑向任何人,而是尽数钻入地下阶梯。

金光随之暴涨,整条通道亮如白昼。

沈照靠着陈九黎站着,呼吸急促。她感觉到阴瞳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视野却比刚才清晰了些。她看到了更多——阶梯尽头不止一座祭坛,而是三层叠加,最底层坐着七个穿寿衣的孩子,手里抱着牌位,上面写着七个名字。

最后一个,还是闻人烬。

“他们想让她活祭自己。”她低声。

陈九黎看着那条通往地底的光路,握伞的手收紧。

“那就下去。”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祭品。”

沈照点点头,试图站直身体,但腿一软,差点跪倒。陈九黎扶得及时,才没让她摔下去。

“别勉强。”他。

“我不走。”她摇头,“这条路是我用眼睛换的,我得亲眼看到终点。”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话。

陈九黎迈步走向裂缝边缘,伞尖点地,试探着第一级台阶。金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道旧疤。

沈照跟上,一只手扶着石壁,另一只手始终按着玄冥珠。血从眼角继续流下,但她没擦。

台阶很长,走下去需要时间。但他们都知道,不能再等。

身后,闻人烬躺在原地,右手微微抽动,锁骨上方的黑线仍在缓慢移动,像是某种倒计时正在运校

陈九黎走下第三阶时,忽然停下。

“你还记得王半仙过的话吗?”他问。

沈照喘了口气:“哪一句?”

“赌怡情,大赌……保家卫国。”

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这一局,我们早就入局了?”

陈九黎没回答。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逐渐合拢的裂缝,然后继续往下走。

光路在前方延伸,像一条通往心脏的血管。

沈照的脚步有些踉跄,但她没停下。

她的手指抠进石壁,指甲崩裂,渗出血来。

血滴落在台阶上,与金光接触的瞬间,变成黑色,迅速被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