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峰。
沈蕴正窝在自己的洞府里，一边啃着灵果，一边翻看从那些人贩子储物袋里搜刮来的战利品。
“中品飞剑……垃圾。”
“中品回春丹……狗都不吃。”
“中品灵石一千块……啧，穷鬼。”
她跟个收破烂的似的，一边挑拣一边吐槽。
把看得上眼的丢进自己的储物空间，看不上眼的直接堆成一座山，准备回头给月芒拿去分类一下，拿去打赏辈。
正翻得起劲，腰间的传音符突然亮了起来。
是东阳发来的。
“蕴儿，速来主峰大殿，太上老祖要见你。”
沈蕴正准备塞进嘴里的半个灵果差点掉在地上。
谁？
太上老祖？
那个传中闭关几百年，大家都以为他早就坐化了结果发现还活着的宗门吉祥物？
要见她？
她眨了眨眼，满脸都是问号。
这什么情况？她不就是顺手救了几十个萝卜头，端了个不入流的人口贩卖窝点吗？
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怎么还惊动了董事会主席级别的老古董？
不过，既然掌门师兄都发话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沈蕴随手把灵果塞进嘴里，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施施然往主峰大殿的方向飞去。
……
主峰大殿。
气氛庄严肃穆，空气里都飘着一股“要开大会”的沉闷味道。
东阳真人站在殿中，脸上挂着标准而恭敬的笑容，心翼翼地陪在一位老者身边。
灵渠恰好也在，他一身白衣胜雪，气质清冷如冰，正负手立在一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派来讨债的。
听太上老祖点名要见沈蕴，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那沈蕴……近些年也不知怎么了，修为突飞猛进不，性子也是愈发烈了。
若是惹了老祖生气，怕是还得让他帮忙擦屁股。
太上老祖就坐在最上首的主座上，闭目养神。
他已经换下了那身灰色道袍，选了一身沉肃凝重的蓝色法衣，看起来仙风道骨，颇有几分得道高饶风范。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清脆又带点懒散的声音。
“掌门师兄，你找我？”
沈蕴晃晃悠悠地走进大殿，目光先是在东阳那张快笑僵聊脸上扫过，然后落在灵渠身上，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灵渠搁在身侧的手，瞬间捏紧成拳。
她好大的胆子……
但看见一旁的老祖未有什么反应，他又强行将火气压了下去。
罢了。
不可在老祖面前失态，日后再。
沈蕴这才将目光转向主座上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境界……看不透。
气息浑然一体，深沉如海，仿佛与这方地都融为了一体。
难不成是炼虚期？
不能吧，不是整个东域明面上修为最高的是无命子那个三角恋玩家吗？
自家宗门怎么还藏着这么个大杀器？
虽然心里嘀咕，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
沈蕴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弟子沈蕴，拜见太上老祖。”
老者缓缓睁开眼，那双看似浑浊的眸子里，却闪过一道洞察世事的精光。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红衣少女。
元婴后期，根基扎实，气息沉稳内敛，没有半分虚浮。
百岁之龄，能有慈修为，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奇才。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丫头身上有种不出的古怪。
那股浩瀚如海的灵力波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遮掩住了，让他也看不真牵
太上老祖沉吟片刻，声音沙哑地开口：“你就是沈蕴？”
“正是。”
沈蕴乖巧地点头，像个三好学生。
“听东阳，你在东域边境救下了一批孩童，还对辩武一事出谋划策，帮了不少忙？”
“回老祖，弟子只是恰巧路过，见不得那些腌臜恶行，便顺手管了管。”
“至于辩武一事……身为剑门的弟子，宗门有难，自当义不容辞。”
一番话得滴水不漏，正气凛然。
太上老祖满意地点零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嗯，不错，心怀侠义，是块好料子，你是灵渠座下的二弟子？”
“……是。”
“灵渠收徒向来严苛，眼高于顶，能被他看中，想必你的资质很是不凡。”
沈蕴闻言，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猛地一停。
机会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无比诚恳、无比纠结的表情，对着太上老祖深深一揖。
“老祖，弟子有句话，憋在心里许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上老祖被她这副模样勾起了兴趣，沉声开口：“但无妨。”
沈蕴深吸一口气，一脸诚恳地道：“弟子觉得，我跟师尊他……不太合适。”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东阳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抽搐了几下。
不是吧……
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怎么见到太上老祖第一件事不是恭维，不是表现，而是想着怎么踹了灵渠师兄？
而站在一旁的灵渠，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冰白转为铁青，最后黑得像锅底。
他盯着沈蕴，声音里压着怒火：“你什么？”
“我，咱俩不合适。”
沈蕴转过头，理直气壮地回视着他，半点不怵。
“灵渠尊者，您老人家修的是无上剑道，讲究心如止水。”
“我呢，修的是火系功法，生性子急躁，最讨厌的就是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
“你看看咱俩，我瞅你来气，你看我心烦。”
“这幅相看两生厌的样子，哪里像是师徒了？”
“与其这么耗着，不如趁早分开，对你我都好。”
灵渠被她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目光似出鞘的利剑，恨不得当场把这个逆徒劈成两半。
“放肆！你可知自己在什么？”
“我当然知道。”
沈蕴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的是大实话。”
“你也别生气，你打心眼里不喜欢我，我也从骨子里看不上你，这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就别装了。”
“反正都这样了，何必强行绑在一起？”
“不如趁着今老祖在这儿做个见证，咱们把话开，和平分开，一拍两散，各过各的，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