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香味扑鼻,几块五花肉炖得油光发亮,肥而不腻,汤里还飘着几片山野菜和姜片。
宋仁泽提起锅盖,夹了一块肉放在叶秀兰碗里:“妈,你多吃点,这几吓着了,得补补。”
“我这老骨头,不碍事。”叶秀兰拿筷子拨拉了下,“梅才是真能耐,今要不是她——”
“妈!”宋梅脸一红,“我那是吓唬她们的,我、我不是真敢打人……”
“你不敢,我敢。”宋仁泽咧嘴一笑,声音压得很低,“敢再上门骂咱家人,我直接送他们上山陪野猪。”
“哥!”宋桃扑哧一声笑了,“你现在话都带狠劲儿了。”
“以前我心软,现在心明。”宋仁泽语气笃定,“护家人,就得硬气点。”
屋里顿时一片笑声,炕桌上热气升腾,猪肉炖得香烂入味,姐妹几个抢着给母亲夹菜,赵铁柱和王大柱边吃边笑,不停夸梅“枪法准、胆子大”。
吃完饭,一家人收拾完炕桌,也黑透了。
叶秀兰絮叨着让孩子们早点睡:“明儿还得集体劳动呢,后山那片地开荒呢,可累着哩。”
宋仁泽点点头,轻声安抚母亲躺下,他又在炕沿坐了一会儿,目光沉稳,直到屋外的风静了,这才转身躺下。
夜深人静,万无声。
几之后,气逐渐转暖。
北湾村的集体劳动也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男的开山打垅,女的背篓挑水,孩子跟着捡石块。宋仁泽也扛着锄头,和王大柱、赵铁柱等人一块下田,阳光晒得人眼冒金星,但大家伙干劲十足。
“大柱子,这边地皮翻完,把水渠掏深点儿。”
“成!”王大柱满头大汗,“我让李四他们去抬石头垒边儿!”
宋梅也没闲着,跟着妇女们在地头拔草,手上起了泡,咬着牙也没吭声。
“哎哟,不得了了!”
中午刚吃完饭,刚想歇口气,弟宋勇突然一溜烟跑来,脸色慌张:“哥,嫂子那边出事了,田头倒了俩人!”
“谁?”
“是孙婆婆和李二婶,她俩嘴角冒泡,还手脚疼,唇都紫了!”
“走!”
宋仁泽脸色骤变,脚底一蹬,连饭都顾不上收,撒腿就往田里跑。
到霖头,就见那两个妇人已经被人扶到树荫底下,满脸苍白,嘴角有些异样的红疹,手掌也浮肿发烫,旁边几个妇女吓得直往后躲。
“仁泽哥,他们是不是中毒了?”一个妇女战战兢兢问。
宋仁泽蹲下,扒开李二婶的嘴角看了眼,随后又摸了摸她的手腕脉象。
心头一紧。
不是中毒,是——手足口病!
前世他在部队时见过,这种病起初看似问题,实际上若不控制,传染极快,严重的甚至能死人。
他稳了稳情绪,淡声道:“不是中毒,是手足口病。”
众人一愣。
“啥病?”赵铁柱挠挠脑门,“咋听着跟牲口病似的?”
“这病传染快,尤其孩子和妇女最容易郑”宋仁泽严肃道,“今开始,谁都不准吃手抓饭、不准混着用水盆、不准随地便,要烧水洗手、锅碗得用开水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