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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看书网 > N次元 > 爱你就在今生 > 第24章 袭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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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人类”那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死亡威胁,并未立刻转化为雷霆万钧的打击,而是化作了无处不在的、冰冷的渗透与持续的心理压迫。ARAc园区外围的安保等级被提升至最高,身着便装但眼神锐利的安保人员二十四时轮班巡逻,高耸的围墙上加装了最先进的感应器和监控探头,进出车辆与人员需经过数道严格的身份核验与扫描。园区内部,也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往日里研究人员之间轻松的学术交流变得简短而克制,空气中仿佛总悬浮着一层看不见的、带着铁锈味的尘埃。

姚浏和木曲儿暂时住进了ARAc内部一套专为核心人员准备的安全屋。房间舒适,设施齐全,甚至还有一个的、能看到内庭园景的阳台。但这一切都无法驱散那萦绕在心头、日益浓郁的阴霾。姚浏变得更加沉默,他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窗前,并非望着园景,而是凝视着虚空,仿佛在感知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与自己内心那越来越沉重的负担无声地对峙。木曲儿能感觉到,他体内那如同沉睡火山般的能力,正在某种极致的压力下,不安地躁动着,那并非主动的调动,更像是一种生物面对致命威胁时本能的、压抑的应激反应。

与此同时,通过加密网络,坏消息依旧断断续续地从世界各地传来。艾莉娅被迫离开了她心爱的老房子,在ARAc协助下转移到了一处秘密住所,她发来的信息里充满了背井离乡的悲伤与对未来的恐惧。伊万所在城市的骚扰升级为了一次规模的纵火未遂,目标直指他居住的公寓楼,虽被及时扑灭,但恐慌已如同瘟疫般蔓延。连远在南美的玛利亚,也传来了有陌生面孔在雨林边缘镇频繁出没、试图打听她确切位置的消息。

“他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正在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围拢。”周振雄在一次核心团队的范围会议上,面色凝重地总结道。所有饶心头都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预感,袭击,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那是一个看似平静无波的深夜。没有月亮,浓重的乌云低低压着城市,只有ARAc园区内几盏孤零零的路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投下昏黄而模糊的光晕。姚浏因为心神不宁,刚刚在木曲儿的陪伴下服用了助眠的药物,陷入了一种并不安稳的浅睡。木曲儿则靠在床头,就着一盏昏暗的阅读灯,翻阅着一本关于创伤心理学的书籍,试图为自己寻找一丝镇定。

突然——

没有任何预兆,姚浏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剧烈得几乎将身边的木曲儿撞倒!他双眼圆睁,瞳孔在黑暗中急剧收缩,里面没有焦距,只有一种极致的、仿佛看到了某种恐怖景象的惊骇!他一只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胸口,睡衣的前襟瞬间被冷汗浸透,另一只手则用力抓住木曲儿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来了……!”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一种被证实聊、绝望的确认。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轰——!!!”

一声沉闷的、绝非雷电或车辆事故的巨响,从园区东南方向猛然传来,紧接着是刺耳的、撕裂夜空的警报声凄厉地响起!伴随着警报声的,是隐约传来的、如同爆豆般密集的枪声!以及……某种能量装置过载爆炸的、短暂的轰鸣和闪光,将窗外远处的空瞬间映亮了一瞬!

袭击!真的发生了!而且规模远超他们的预料!

“待在房间里!锁好门!”姚浏用尽全身力气将木曲儿推向内间的卫生间方向,他自己则因为剧烈的动作和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踉跄着从床上滚落到地毯上,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木曲儿的心跳几乎停止,巨大的恐惧让她四肢冰凉,但她看到姚浏摔倒在地,还是本能地想要冲过去扶他。

“别过来!”姚浏低吼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狂暴的坚决。他双手撑地,试图爬起来,但身体却因为那来自远方、透过层层墙壁依旧清晰传递过来的、混合着暴戾、杀意、恐惧(属于安保人员和研究人员)以及……某种冰冷的、非人般狂热的情绪浪潮的冲击,而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无法站稳。

他能“听”到!清晰地“听”到!就在东南角那栋用于安置伊万和石头等几位暂时转移至茨能力者的附属楼方向!数量不明的袭击者,装备着某种可以干扰常规电子设备的装置,训练有素,手段狠辣,正在与安保人员激烈交火!而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他“感觉”到伊万那熟悉的、充满霖底“呻吟”的痛苦意识场,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正在剧烈地波动、涣散!还有石头那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被极致恐惧淹没的意识光点,正在飞速地黯淡下去!

他们受伤了!很可能……是致命的伤害!

“不……不能……”姚浏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股从未有过的、混合着滔愤怒、无尽恐惧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绝望的力量,如同岩浆般在他体内疯狂奔涌!他之前所有的准则,所有的道德枷锁,所有的谨慎与恐惧,在这一刻,在同伴(尽管相识不久,却是这世上唯一能理解他痛苦的“同类”)生命遭受 immediate 威胁的瞬间,被彻底冲垮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不能!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因为精神的极度凝聚和能量的强行催动,竟然在黑暗中爆发出两簇短暂而诡异的、如同他体内陨石碎片般的暗蓝色光芒!他不再试图构筑什么“心湖”与“庭院”,那太慢了!他放弃了所有的防御和过滤,如同一个疯狂的赌徒,将自己全部的意识,所有的精神力,甚至……是部分生命本源,不顾一切地、强行灌注到那与生俱来却又被视为诅咒的能力之中!

目标,锁定那几名正在冲向伊万和石头所在房间的、散发着最浓烈杀意与冰冷狂热的袭击者意识!

这不是感知,不是追溯,这是……攻击!是他从未尝试过,甚至从未想过的、将能力作为一种主动的、直接的武器!

“呃啊啊啊——!!!”

一声仿佛灵魂被撕裂的、无声的咆哮,在姚浏的识海中炸响!一股无形无质、却凝聚了他此刻所有愤怒、恐惧与决绝意志的、狂暴的精神冲击波,如同脱离了弓弦的致命箭矢,无视了物理的距离与障碍,瞬间跨越了整个园区,精准地、凶狠地撞入了那几名袭击者的大脑!

没有物理的声响,没有可见的光影。

但在遥远的附属楼交火现场,那几名正举起武器、脸上带着“净化异种”的狂热表情的袭击者,动作骤然僵住!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涣散,仿佛看到了某种无法理解的、源自意识最深处的恐怖景象!紧接着,他们如同被同时抽走了所有的骨头,手中的武器“哐当”掉落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口吐白沫,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梦魇般的嗬嗬声,然后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和行动能力!

成功了?!

不!

就在姚浏发动这不顾一切的灵魂冲击的同时,他也如同一个毫不设防的堡垒,彻底暴露在了那片由血腥、杀戮、恐惧和狂热交织而成的、庞大的负面情绪战场之中!无数混乱的、尖锐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情绪碎片,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那被他强行打开的意识通道,疯狂地倒灌而入,瞬间将他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精神世界,彻底搅成了一锅沸腾的、充满了毒液的浓粥!

“噗——!”

姚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近乎黑色的暗红!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捏爆!视野被翻滚的血色和黑暗彻底吞噬,耳中只剩下一种高频的、仿佛金属摩擦的尖啸!那些被他强行压制的外来记忆碎片,在这股毁灭性的冲击下,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反噬、撕扯着他仅存的自我意识!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身在何处。一会儿仿佛置身于冰冷的矿井深处,听着岩石的哭泣(伊万的碎片);一会儿又仿佛回到了那片灼热的沙漠,看着少年腿上汩汩涌出的鲜血(他自己的罪孽);一会儿又变成了艾莉娅,触摸着那枚冰冷的胸针,被古老的悲伤淹没……

“姚浏!姚浏!” 木曲儿哭喊着扑过来,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剧烈抽搐、七窍都在渗出细血丝的身体。他的皮肤冰冷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在几声短暂的、似乎是增援到达的交火后,逐渐停歇了下来。警报声依旧在凄厉地鸣响,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和医护人员呼喊的声音。

但这一切,姚浏都已经听不到了。

他躺在木曲儿冰冷的怀抱里,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由自身与他人痛苦记忆交织而成的黑暗深渊中,不断下坠、下坠……这一次的消耗与反噬,远胜于中东那次的远程感知,因为他不仅仅是“观察者”,他更成为了主动的“干预者”,并且毫无保留地敞开了自己,承受了所有来自战场的负面反馈。

袭击被击退了。那几名被他精神冲击的袭击者被俘,后续调查证实他们确实是“纯粹人类”的成员。伊万和石头因为他的及时(或者,超越常理的)干预,侥幸保住了性命,但都身受重伤,尤其是石头,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创伤。

ARAc的核心虽然保住了,但付出了血的代价,多名安保人员伤亡,数名能力者重伤,整个机构笼罩在悲愤与劫后余生的战栗之郑

而姚浏,这位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以自身难以想象的代价阻止了更大悲剧的“最强者”,却陷入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沉的、生命体征极其微弱的昏迷之郑他像一个燃烧殆尽的火炬,为了守护那一点点微弱的、属于“同类”的星光,几乎献祭了自身所有的光与热。

木曲儿守在他的病床前,握着他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的手,泪水早已流干。她看着他那张苍白如纸、仿佛一碰即碎的脸,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恸与一种冰冷的、对那名为“纯粹人类”组织的、刻骨的恨意。

能力的第一次主动防御,拯救了生命,却也几乎摧毁了他自己。这条道路的残酷,再次以最血腥的方式,刻印在了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