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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看书网 > N次元 > 爱你就在今生 > 第27章 姚浏的身体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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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姚浏的身体变化

外界的媒体风暴、社会裂痕、立法斗争的喧嚣与激烈,如同被厚重隔音玻璃阻挡的狂风暴雨,传进ARAc核心医疗区时,只剩下一些模糊而沉闷的回响。这里,时间仿佛以一种截然不同的、缓慢而黏稠的速度流淌着,空气中永恒弥漫着消毒水、药物以及各种精密生命维持设备运行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嗡鸣声。光永远是恒定的、缺乏温度的苍白,不分昼夜地照耀着病房里那个仿佛被时光遗忘的身影。

姚浏依旧深陷在那场由自我献祭式的能力爆发所带来的、保护性的深度昏迷之郑他躺在调整到最符合人体工学的病床上,身形在雪白床单的覆盖下,显得愈发清瘦单薄,几乎看不出什么起伏。各种颜色的管线如同某种具有生命的藤蔓,从他手臂、脖颈、胸口延伸出来,连接着周围那些不断闪烁着数据和曲线、发出规律滴答声的仪器,它们冷酷地监控着他每一丝微弱的心跳、每一次艰难的呼吸、每一簇微弱的脑电波活动,构成了维系他生命的最低限度的、机械性的交响乐。

木曲儿的生活,简化成了病房与隔壁休息室之间不足十米的、反复折返的轨迹。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守护着濒死巢穴的母鸟,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病床旁那张冰冷的椅子上,握着姚浏那只因为长期输液而布满青紫色针眼、冰凉得几乎没有活人气的手。她有时会低声对他话,讲述外面世界正在发生的、与他息息相关的纷争,讲述苏雨和周振雄他们的努力,讲述石头在心理医生帮助下偶尔露出的、转瞬即逝的短暂笑容;有时,她只是沉默地坐着,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姚浏那苍白安静、仿佛玉石雕琢而成的面容上,试图从那漫长的、毫无反应的沉睡中,捕捉到一丝一毫即将苏醒的征兆。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在无尽的等待与寂静中,被一点点地消耗、磨蚀。

然而,就在这种近乎绝望的守望进入第三周时,一些极其细微、起初并未引起注意的异常变化,开始悄然出现。

最先发现异样的,是那位负责姚浏日常护理的、经验丰富的资深护士长。在一次例行的、心翼翼的褥疮预防护理中,她需要为姚浏微微翻身,检查背部皮肤状况。就在翻动过程中,姚浏的手臂内侧,一处因为之前某次检测需要而留下的、极其微的采血点结痂,在与床单布料发生轻微摩擦后,竟无声地脱落了。这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护士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原本应该有细微红痕或新生粉色皮肤的地方——那里竟然光滑平整,肤色均匀,仿佛那个的伤口从未存在过。

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记错了位置,或是之前看花了眼。但职业的严谨让她立刻调出了之前的护理记录和局部照片进行比对。位置没错,伤口也确实存在过。可现在,它消失了,彻底地、完美地消失了,愈合速度快得……不合常理。

她将这个细微的发现记录在了护理日志上,并提醒了负责姚浏的医疗专家组组长,一位国内顶尖的神经内科与重症监护专家,陈景明教授。陈教授起初并未太过在意,长期卧床昏迷的病人,由于新陈代谢缓慢,伤口愈合速度通常也会减慢,偶尔出现个体差异或记录误差也是可能的。

但几后,另一件更明显的事情发生了。木曲儿在每日为姚浏进行温水擦浴、活动关节时,习惯性地会用一把极其柔软的梳子,为他梳理那因为长期卧床而显得有些干枯黯淡的头发。就在梳理的过程中,几根脱落的发丝缠绕在了梳齿上。这原本再正常不过,但木曲儿却下意识地捏起那几根头发,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她记得很清楚,就在姚浏昏迷前一两周,她曾为他剪过一次头发,当时她心疼地发现,他的发根处已经出现了零星刺眼的白发,那是长期精神折磨、能力透支和巨大压力共同作用下,身体早衰的迹象。为此,她还偷偷难过了很久。

然而,此刻她手中的这几根新脱落的头发,从发根到发梢,竟然都是均匀的、健康的乌黑色,不见一丝灰白!她心中猛地一跳,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她连忙凑近姚浏的头皮,心翼翼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仔细观察他的发根——果然!那些曾经清晰可见的白发根部,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重新注入了色素,全部变回了浓密的黑色!

这一次,陈景明教授高度重视起来。他立刻组织医疗团队,对姚浏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极其细致的身体检查,重点关注细胞代谢与再生相关的指标。

结果,令所有参与检查的医生和随后被紧急召来的ARAc生物学家们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困惑。

血液检测显示,姚浏体内几种与细胞分裂、端粒酶活性相关的生物标志物,其数值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畴,甚至达到了某种……理论上只在胚胎早期或某些特殊癌细胞中才会出现的活跃水平!

紧接着,对姚浏表皮细胞、毛囊细胞的采样活检,在超高倍率的电子显微镜下,揭示了一个更加惊饶事实——他细胞染色体末赌端粒,那些随着细胞分裂次数的增加而会不断缩短、最终导致细胞衰老死亡的“生命时钟”,其长度竟然异常地……长!不仅远远长于同龄健康男性,甚至比新生儿的平均端粒长度还要长出显着一截!而且,其缩短的速度,根据有限的数据模型推测,缓慢到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这意味着,从细胞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姚浏身体的衰老进程,被极大地延缓了,甚至可能……接近于停滞!

这个消息,如同在ARAc内部投下了一颗无声的惊雷。所有知情人,无论是医生、科学家,还是周振雄、苏雨,都被这远超理解的发现震撼得久久无言。这不再是“超常感知”那种相对抽象的精神现象,这是直接作用于肉体、触及生命最核心奥秘的、实实在在的“奇迹”或者……“异变”!

“这……这怎么可能?”一位资深的细胞生物学家看着显微镜下的图像,声音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微微颤抖,“端粒的长度和缩短速率,是生命不可逆转的沙漏!他……他这等于把沙漏倒过来,还……还把沙子给粘住了?!”

“是那块陨石吗?”另一位研究员猜测,“是那种未知能量场,在维系他生命的同时,也在从根本上……改造他的身体?”

各种科学的、非科学的猜测在私下里流传,但谁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姚浏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行走的、违背了现有生物学常识的谜团。

当木曲儿从陈景明教授那里,用尽可能通俗的语言了解到这一系列发现的含义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她呆呆地坐在姚浏的病床边,看着他那张仿佛被时光冻结、依旧保持着昏迷前那份年轻(甚至因为黑发的恢复而显得更年轻了些)的苍白面容,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荒谬感和深沉恐惧的情绪,像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了她。

伤口快速愈合……衰老减缓……

这听起来像是科幻里才会出现的、人人梦寐以求的“超能力”。然而,放在姚浏身上,放在这个已经被异常能力折磨得奄奄一息、连清醒都成为一种奢望的人身上,这突如其来的、关乎生命本源的“馈赠”,却显得如此诡异,如此……不祥。

它像是一道更加深邃、更加无法跨越的鸿沟,正在姚浏与“正常”人类世界之间,无声地裂开。

木曲儿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极其轻柔地拂过姚浏光滑的手背,那里曾经有一个的针眼,如今已了无痕迹。她又抬起手,轻轻触摸他乌黑浓密的发梢。触感是真实的,年轻的,充满生命力的。可拥有这具身体的人,却沉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不知归期。

泪水,再一次无声地滑过木曲儿的脸颊,但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悲伤,更多的是茫然与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如果……如果他真的不会老了,或者衰老得极其缓慢,而自己呢?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憔悴、白发、走向死亡的凡人。

那么,他们之间呢?

那个曾经在蓝月湖畔许下的、要白头偕老的誓言,又该怎么办?

这个刚刚因为立法斗争而看到一丝微弱曙光的未来,似乎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关乎生命本质的异变,拖入了一个更加黑暗、更加不可预测的深渊。姚浏的身体,在昏迷中,正悄然进行着一场寂静的革命。而这革命的终点在哪里,无人知晓,只留下无尽的揣测,与一份沉甸甸的、压在木曲儿心头、关于爱与时间的、全新的、冰冷的恐惧。j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