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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密钥:不该记得的归途
(阮糯视角)
“LoFt。”
“现在。”
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我耳膜。
(oS:他了LoFt……)
(oS:在这个世界,我‘不应该’知道这个地方…)
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开始失序地狂跳。
(oS:可他了!他明确地了这个地点!)
(oS:这是试探?还是……他已经察觉了什么?)
恐慌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攫住了我的呼吸。
但比恐慌更强烈的,是那个清晰的认知——
(oS:我必须去。)
(oS:立刻!马上!)
(oS:晚一秒,舅舅可能就会……)
那个在演习场上意气风发、眼神明亮的舅舅,
与维度A那个被彻底击垮、颓丧痛苦的影像在我脑中重叠。
(oS:不!不能再重演!绝对不行!)
这个念头如同炽热的烙铁,烫得我几乎要从原地跳起来。
所有的犹豫、权衡,都在这一刻被烧成了灰烬。
我几乎是平玄关,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车钥匙。
(oS:车…车库…)
冲进电梯,看着楼层数字不断下降,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oS:快一点…再快一点…)
“叮——”
车库门开,我跑到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
指尖冰凉,插入钥匙时甚至打滑了一次。
引擎启动的轰鸣声在封闭空间里回荡,我猛地挂挡,踩下油门。
车子窜出车库,冲入夜色。
(oS:路…是哪条路?)
这个疑问刚冒出来,一条清晰的路线图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知—
那条在维度A走过无数遍的、通往LoFt的路径。
(oS:我不该知道的…)
(oS:可是身体…身体记得…)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沿着脊椎爬升。
我的理智在尖叫着不能这样,但我的双手却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
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精准地驶入那条“不该知道”的车道。
我不断加深踩着油门的力道,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光流。
(oS:再快一点!)
(oS:在他改变主意,对舅舅下手之前!)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冷汗浸湿了后背,黏腻地贴在座椅上。
每一个红灯都像是一种酷刑,每一次刹车都让焦灼在血管里沸腾。
(oS:他为什么要LoFt?)
(oS:他是不是在等着我自投罗网?)
(oS:他知道我会去?他知道我‘能’找到?)
无数的疑问和恐惧在脑中交织、爆炸。
但我没有退路。
终于,那片熟悉的、伪装成废弃工业园区的建筑群出现在视野尽头。
(oS:到了…)
一个急刹,车子停在那个特定的、毫不起眼的入口前。
我推开车门,脚步虚浮地冲向那个伪装成仓库卸货区的入口,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按下按钮,刷开权限。
电梯上升时,冰冷的金属厢壁映出我苍白如鬼、写满恐慌的脸。
(oS:密码…门口的密码…)
“叮——”
电梯门滑开,那条泛着幽蓝冷光的金属长廊,如同巨兽的食道,延伸向尽头那扇厚重的安全门。
我跑过去,心跳如擂鼓。
(oS:是什么?那个密码是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极度的恐慌几乎要淹没一牵
(oS:舅舅…)
就在这一刻,保护舅灸强烈意念,仿佛冲开了某个闸门。
我的手指完全不受控制,凭借着一股深入骨髓的记忆,
快于我的思考,准确无误地在密码盘上按下了那串数字——
那个在维度A,属于“关祖(关烬)”的LoFt密码。
“嘀——”
绿灯亮起,门锁弹开的机械声,清脆得令人心颤。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oS:我……做了什么?)
(oS:我怎么会……输入这个密码?)
巨大的、源自未知的恐惧,比面对关祖本身更甚,如同冰水般当头淋下。
但门,已经开了。
一条缝隙,背后是LoFt内部那片熟悉的、压抑的、泛着科技冷光的世界。
我站在门外,如同一个站在悬崖边的献祭者,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这扇通往未知博弈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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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视角)
巨大的中央屏幕墙上,正分屏显示着阮糯从驾车、进入园区、搭崇梯到此刻僵在门口的全部过程。
当阮糯准确无误地输入密码,门锁绿灯亮起的瞬间——
“哇哦。”
刘第一个怪叫起来,指着屏幕,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奇和玩味,
“阿祖!她她她……
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密码?!
你什么时候给的?
这进展神速啊!”
周苏的脸色瞬间阴沉,艳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贱人。”
火爆拧着眉,粗声粗气:
“这妞儿怎么回事?
像回自己家一样?”
迈斯推了推眼镜,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行为逻辑严重异常。
目标表现出对簇超出常理的熟悉度,
包括路径选择与安全密码。
建议提升威胁等级。”
一片嘈杂中,关祖缓缓转过了他的椅子。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但若仔细看,会发现他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关祖 oS:她真的知道。)
(oS:不仅知道地点,连密码……都一清二楚。)
屏幕上,她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瞳孔因震惊和某种更深层的恐惧而剧烈收缩,那只搭在门把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关祖 oS:她在害怕。)
(oS:不是仅仅因为要见我而害怕,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不应该’知道这些而害怕。)
这个发现,像一颗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了远超预期的涟漪。
他精心布置的、带着玩味心态的试探,
得到了一个比他预想中更诡异、更……有趣的答案。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引起他兴趣的变量。
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行走的谜团。
(关祖 oS:为什么?)
这个疑问,带着一种尖锐的、几乎要刺破他惯常冷静的好奇心,在他脑中疯狂滋生。
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终于落入蛛网,却带着剧毒和秘密的稀有蝴蝶。
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她那只还搭在门把手上、微微颤抖的手上。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玩味,
每一个字都像精准的手术刀,剖开她试图掩饰的恐慌:
“看来……”
“你不仅认得‘回家’的路。”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最终牢牢锁住她慌乱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足以让权寒的弧度。
“连开门的‘钥匙’……”
“都一直带在身上。”
他的话语在LoFt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这是一个宣牛
宣判她异常行为的暴露,也宣判了这场博弈,
从她输入密码的那一刻起,已经进入了更深、更无法预料的全新阶段。
(关祖 oS:游戏,变得更有意思了。)
(oS:现在,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或者……你和我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身体微微后靠,重新隐入座椅的阴影里,只剩下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冷光下闪烁着不容错辨的、偏执的探究欲。
他在等待她的回应,等待她如何在这个她本不该熟悉的“家”里,解释她这无法解释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