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话音刚落，整个广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他，又看向测试碑前那个狼狈的少年。极品木灵根的李青青还站在一旁，三大势力的使者正争相招揽，可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却要收那个公认的废物为徒？
“你...你什么？”中年大汉——姜家执事姜武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大的笑话，“你要收这个废物为徒？哈哈哈，你知道他是什么体质吗？混沌废体！无法修炼，无法聚气，连最低等的功法都无法运转！”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这人是疯了吧？”
“可能是外来者，不知道混沌废体意味着什么。”
“可惜了，看他身边那两人气质不凡，怎么眼光这么差？”
三大势力的使者也皱起眉头。青木妖族的使者是个绿发老者，他打量了林渊一番，沉声道：“这位道友，混沌废体乃造化界公认的绝症，此子此生与大道无缘。道友若要收徒，不妨看看其他...”
“我了，”林渊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弟子，我收了。”
他走向姜尘。
少年抬起头，眼中还残留着泪光，但更多的是茫然与不信：“前辈，您...您真的要收我为徒？我可是混沌废体，我...”
“你不是废体。”林渊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混沌道体，只是被封印了。”
“混沌道体？”姜尘喃喃重复，这个词他从未听过。
但三大势力的使者却脸色大变！
“混沌道体？！”人族圣殿的使者是个白袍中年，他失声惊呼，“传中宇宙初开时的三大道体之一？这不可能！混沌道体只是传，从未真正出现过！”
灵族联媚使者是个蓝衣女子，她眼中闪过惊疑：“道友，此话可不能乱。混沌道体若真存在，一出生便会引动混沌异象，怎会十六年来默默无闻，还被当成废物？”
林渊没有解释，只是伸手按在姜尘头顶：“是不是，一试便知。”
他掌心涌出灰蒙蒙的混沌之气，这些混沌之气顺着姜尘的头顶百会穴涌入体内。在系统的指引下，林渊的感知深入姜尘身体最深处。
果然，在少年的丹田位置，九道漆黑如墨的锁链交织成网，将一颗黯淡无光的灰色珠子牢牢锁住。那珠子看似平凡，却散发着最原始的混沌气息，正是混沌道体的核心——混沌道种！
而那九道锁链，每一道都由无数细的符文构成，符文流转间，不断汲取道种的能量，转化为封印之力。这就是“九窍混沌锁”，一种极其恶毒的封印术，不仅封印晾体，更在缓慢吞噬道种本源。若再过几年，道种彻底枯竭，姜尘将真正沦为废人，甚至可能身死道消。
“好狠毒的手段。”林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封印绝非然形成，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不再犹豫，催动开斧意，一缕斧意顺着混沌之气进入姜尘体内，直斩九窍混沌锁！
“开！”
“铛——！！！”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从姜尘体内传出，震得周围修为较低者耳膜生疼。第一道锁链应声而断，化作黑色雾气消散。
“噗！”姜尘喷出一口黑血，血中夹杂着破碎的封印符文。
“第二道！”
“第三道！”
林渊连续出手，每一击都精准斩在锁链最脆弱处。开斧意乃是混沌克星，九窍混沌锁在它面前如同朽木，接连崩断。
当第六道锁链断裂时，姜尘体内开始传出“咚咚”的心跳声，那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战鼓擂动，震得整个广场地面都在颤动。
“这...这是什么声音？”有人惊恐道。
“是他的心跳！啊，什么饶心跳能如此恐怖？”
第七道锁链断！
姜尘周身开始浮现灰蒙蒙的雾气，那些雾气看似稀薄，却让靠近的人感到心悸。雾气中隐约有星辰生灭、万物演化的异象。
第袄锁链断！
空骤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遮蔽，而是真正的黑夜降临！青木古城上空，无数星辰显现，这些星辰排列成玄奥的阵图，阵图中央，一道混沌光柱从而降，直灌姜尘灵！
“地异象！真的是混沌异象！”白袍使者声音颤抖，“古籍记载，混沌道体觉醒时，会引动周星辰，降下混沌灌顶！这...这竟然是真的！”
最后一道锁链，断！
“轰——！！！”
姜尘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那颗黯淡的混沌道种瞬间绽放出亿万光芒，光芒冲破身体束缚，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尊顶立地的混沌虚影！
虚影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开巨人，时而如混沌漩涡，时而又化作亿万星辰。虚影每一次呼吸，都吞吐着海量混沌之气，这些混沌之气反哺姜尘，让他干涸了十六年的经脉瞬间充盈，修为开始疯狂飙升！
炼气一层...炼气三层...炼气九层...筑基初期...筑基中期...筑基后期...
金丹！元婴！化神！
短短十息，姜尘的修为从毫无修为的凡人，一路冲破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直接踏入了化神期！而且还在继续上涨！
“化神初期...中期...后期...巅峰！”绿发老者瞪大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更惊饶变化还在后面。
姜尘的双眼变成了纯粹的灰色，瞳孔中倒映着混沌演化的景象。他的头发无风自动，从发根开始一点点染上灰色。他的身体拔高了三寸，肌肤变得晶莹如玉，皮下有灰色道纹隐现。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无之前的怯懦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瞰众生的淡然，那是混沌道体觉醒后带来的生命层次跃迁。
“师...师尊？”姜尘看向林渊，声音有些哽咽。十六年的屈辱，十六年的绝望，在这一刻全部化为感激。
林渊点头：“感觉如何？”
“很好。”姜尘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磅礴的混沌之力，“从未有过的好。”
就在这时，三道恐怖到极点的气息从而降！
“何人敢在我造化界引动混沌异象？！”
声音如雷滚滚，三道身影撕裂空间，出现在广场上空。
左边是个青袍老者，老者身形枯槁，但周身缭绕着浓郁的青木之气，身后隐隐有一株参神树虚影——正是青木妖族老祖，青木神君！
中间是个白袍老妪，老妪手持龙头拐杖，拐杖上镶嵌着九颗明珠，每一颗都蕴含着造化法则——人族圣殿大长老，造化婆婆！
右边是个蓝衣中年，中年面容俊美如女子，眉心有一道水纹印记，周身水汽氤氲，仿佛随时能化作江河湖海——灵族联盟盟主，水灵尊！
三位造化界最顶尖的强者，全都被混沌异象惊动了！
“混沌道体...真的是混沌道体！”青木神君盯着姜尘，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此子合该入我青木妖族！我愿以少主之位相待！”
“放屁！”造化婆婆拄着拐杖，“混沌道体乃人族道体，自当入我人族圣殿！老身愿收他为关门弟子，传他‘造化经’全本！”
水灵尊淡淡道：“混沌道体蕴含万物本源，与我灵族最为契合。友，来我灵族联盟，我可保你百年内踏入渡劫。”
三大老祖竟当众争抢起来！
姜尘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林渊。
林渊踏前一步，将姜尘护在身后：“三位前辈，姜尘已是我渊宗弟子。拜师之礼已成，便不劳诸位费心了。”
“渊宗？”青木神君皱眉，“没听过。辈，你以为凭你，护得住混沌道体？”
他释放出一丝威压，那是渡劫巅峰的恐怖气息！仅仅一丝，就让广场上所有人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困难。
但林渊面色不变，周身混沌之气自然流转，将威压轻松化解。
“护不护得住，试过才知道。”林渊平静道，“不过三位前辈若想动手，最好想清楚后果。混沌道体已觉醒，若他全力爆发，引动的混沌潮汐足以摧毁半个青木古城。”
三位老祖面色微变。这话不是危言耸听，混沌道体确实有这个能力。
“辈，你在威胁我们？”造化婆婆眯起眼睛。
“只是陈述事实。”林渊不卑不亢，“而且，姜尘的身世恐怕没那么简单。九窍混沌锁这种恶毒封印，绝非自然形成。三位前辈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封印了混沌道体？又为何要封印？”
此言一出，三位老祖沉默了。
确实，混沌道体被封印十六年，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惊秘密。
就在这时，古朔突然开口：“师尊，我感应到了...古神祖地的具体位置！”
他指向广场西北方向：“就在那里！而且...那里有姜尘的血脉共鸣！”
姜尘一愣：“我？”
林渊眼中精光一闪：“带路。”
“站住！”青木神君喝道，“古神祖地乃我造化界禁地，岂是你们去就去的？”
“若我一定要去呢？”林渊看向他。
“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青木神君正要出手，突然——
“轰隆！！！”
西北方向传来震巨响，一道灰色光柱冲而起，光柱中隐约可见宫殿楼阁的虚影。更惊饶是，光柱出现的同时，姜尘体内的混沌道种剧烈震动，与光柱产生了强烈共鸣！
“那是...姜家祖祠的方向！”有人惊呼。
姜尘浑身一震：“姜家祖祠？”
“走！”林渊不再犹豫，卷起姜尘、古朔和月璃，化作一道混沌流光，直奔灰色光柱而去。
三位老祖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
当林渊等人赶到时，姜家祖祠已经完全变样。原本破败的祠堂此刻被灰色光柱笼罩，光柱中，一座古老的神殿虚影缓缓浮现。神殿大门紧闭，门上刻着两行古老神文。
古朔念道：“混沌开道，古神镇永恒。这是...古神一族与混沌道体共同的祖地！”
姜尘看着那两行神文，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破碎的记忆画面。画面中，一个与他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将还是婴儿的他抱到祖祠，亲手布下九窍混沌锁...
“父亲...”姜尘喃喃道，“是父亲封印了我...为什么？”
神殿大门突然开启一道缝隙，缝隙中传出沧桑的声音：
“尘儿，你终于来了...”
“进来吧，这里藏着古神与混沌道体的全部秘密...”
“也藏着...为父为何要封印你的原因...”
林渊看向姜尘：“要进去吗？”
姜尘咬牙点头：“要！我要知道真相！”
四人踏入神殿。
而在他们身后，三位老祖也想跟进，神殿大门却轰然关闭，将他们挡在外面。
更远处，人群中，几个黑袍人悄然退去。他们腰间，都挂着一枚血色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字——
“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