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米的高空，夜风如刀。
顾清城的世界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
她眼睁睁地看着陈正宇那挺拔的身影，一步踏出台边缘，向着下方那片由无数光点汇聚成的深渊，坠落下去！
“不——！”
撕心裂肺的尖叫冲破喉咙，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她，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想要抓住那道正在消失的身影。
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感到如此极致的恐惧与绝望。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陈正宇衣角的前一秒。
异变，陡生！
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力量，凭空出现，轻轻地托住了她前颇身体，让她稳稳地停在了台的边缘。
而那个本应坠落的身影，却违反了所有物理定律，就那么静静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他脚下，是万丈虚空。
他身后，是璀璨星河。
呼啸的夜风，此刻仿佛变成了他脚下的祥云，温顺地托举着他的身体。
他就那样负手而立，衣袂飘飘，神情淡然，宛如一尊，临凡的谪仙。
“！！！”
顾清城瞪大了双眼，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踏空而立！
这……这是传中，陆地神仙才有的手段！
爷爷跟她过，古武修炼到极致，化劲之上，是为“罡气”，能以内力外放，隔空伤人。
而罡气之上，还有一个只存在于传中的境界——“神通”！
到了那个境界，武者便能初步沟通地，借用自然之力，做到种种不可思议之事。
踏空而立，便是“神通”境最显着的标志之一！
难道……难道他……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顾清城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升起。
“我过，武道的极致，不是控制，而是成为。”
陈正宇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清晰地响在她的耳边。
他缓缓转身，在虚空中，闲庭信步般地，向着她走来。
“你一直想用你的‘力’，去对抗，去打破那层瓶颈。”
“但你有没有想过，瓶颈，为何物？”
他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瓶颈，不是墙，不是锁。”
“它，是你自己。”
“你困住的，从来不是你的力量，而是你的心。”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钥匙，解开着她心中最深层的困惑。
顾清城怔怔地看着他，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思考。
她能感觉到，一股温润而磅礴的能量，正从他点在自己眉心的指尖，缓缓渡入自己的体内。
这股能量，与她自己修炼的“九阳真气”截然不同。
它更加的精纯，更加的浩瀚，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创世与生长的气息。
这股能量，正是陈正宇修炼的，升级版“仙品长生功”的真气！
他的真气，一进入顾清城的体内，并没有横冲直撞，而是像一位循循善诱的老师，温柔地引导着她体内那些因为常年苦修而变得有些滞涩的“九阳真气”，开始以一种全新的、她从未想象过的方式，运转起来。
原本，她的真气运转，像是一条被堤坝束缚的河流，虽然汹涌，却始终在固定的河道里奔腾。
而现在，在陈正宇真气的引导下，那座无形的“堤坝”，正在被一点点地，消融。
她的真气，不再局限于经脉，而是开始，向着她的四肢百骸，向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渗透而去。
她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块干涸的海绵，正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前所未有的滋养。
“你练的《九阳锻体术》，讲究的是至阳至刚，勇猛精进。”
陈正宇的声音，继续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这本身没有错。但你错在，只知进而不知退，只知刚而不知柔。”
“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地之道，在于阴阳相济。”
“你的‘势’，太过刚猛，太过外放，就像一根绷紧的弓弦，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想，如何把这根弦，绷得更紧。”
“而是，学会，放手。”
“放手？”顾清城喃喃自语，眼神中一片迷茫。
“对，放手。”
陈正宇微微一笑。
“把你的骄傲，你的执着，你对宗师境界的渴望，全都放下。”
“不要去想，不要去控制。”
“去感受，去聆听。”
“聆听风的声音，聆听城市的声音，聆听你自己，身体里每一个细胞的，声音。”
“当你，能与这地万物，产生共鸣的时候。”
“你，便不再是你。”
“你，就是势。”
“你，就是宗师。”
话音落下的瞬间。
陈正宇猛地收回了手指！
而顾清城，只觉得脑海职嗡”的一声，仿佛宇宙初开时的那一声轰鸣！
她体内的真气，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控制！
不！
不是失去控制！
而是，它们不再需要她的控制！
它们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开始自发地，以一种玄奥而完美的轨迹，在她的体内，奔腾流转！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
她能感觉到，周围呼啸的夜风，不再是阻力，而变成了，可以随心所欲借用的力量。
她能感觉到，脚下这座三百多米高的摩大楼，不再是冰冷的钢筋水泥，而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仿佛是她扎根于大地深处的根！
她甚至能感觉到，下方那座庞大的城市，那无数的灯火，无数的生命，他们的呼吸，他们的心跳，都化作一种无形的“势”，汇入她的感知。
这一刻。
她闭上了眼睛。
然后，学着陈正宇刚才的样子，缓缓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踏出台。
一步，踏入虚空！
身体，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坠落。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轻柔地，托住了她的身体。
她，竟然也，悬浮在了半空中！
虽然，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远不如陈正宇那般轻松写意。
但她，确确实实地，做到了！
“这……这就是……暗劲？”
顾清城缓缓睁开眼，低头看着自己那双白皙的手，感受着体内那股生生不息、圆融无碍的全新力量，喃喃自语。
困扰了她五年的瓶颈。
爷爷穷尽一生，都未能完全勘破的宗师之秘。
竟然，就在这个男饶，三言两语，一指之间。
被她，如此轻易地，突破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个依旧站在台边缘，负手而立，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男人。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黑发，露出那双，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璀璨深邃的眼眸。
这一刻。
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神？
魔？
或许，都不是。
他，就是道。
是她穷尽一生，都想要追寻的，那个最终极的，答案。
她缓缓地，在虚空中，对着陈正宇，盈盈一拜。
动作，优雅而虔诚。
“顾清城，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她的声音，不再有之前的清冷和疏离，而是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柔顺与敬服。
“从今往后，清城，任凭先生，差遣。”
陈正宇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一笑。
成了。
这个世界上最难泡的妞之一：97分的茶仙女，终于，被他彻底拿下了。
他一步迈出，回到台，走到她的面前。
“差遣，就不必了。”
他伸手，轻轻抬起她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
“我这人，不喜欢差遣别人。”
“我只喜欢，让我的女人，心甘情愿地，为我做任何事。”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与蛊惑。
顾清城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
她鬼使神差地，点零头。
“那么……”陈正宇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现在，可以履行，你作为我的女人，第一个，义务了吗？”
完。
他不等顾清城回答，便低下头，霸道地吻上了那两片他觊觎已久的清甜的唇瓣。
唔！
顾清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只剩下唇齿间，那霸道而温柔的气息，和那颗快要炸裂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