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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便要准备写文章了。

这个世界的《岳阳楼记》该怎么写,钟鸣已经思考很久了。

首先,原作开头是: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毫无疑问,这个开头是不能直接用的。

必须符合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

所以钟鸣提前构思,将这段改成了:

【神龙一千八百八十一年春,陈林谪守琵琶郡,葺临江楼。越三月,楼成,榜曰“岳阳”。属予作文以记之。】

这只是一个明而已,改一下没什么事。

至于后面的,自然也有要改的。

但是为了保证内容的连贯性,具体改写与构思的内容就忽略不计了。

接下来,钟鸣在众饶目光中,开始提笔写文。

他走到案前,指尖抚过摊开的宣纸。

宣纸上还带着新纸的糙感,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他提笔蘸墨,笔尖悬在纸上,目光掠过楼下的江水,掠过远处的帆影,感到心旷神怡。

“景色确实很美嘛!”

钟鸣笑了,手腕微沉,笔尖落纸。

墨字在纸上洇开,力透纸背。

【予观夫宜宾胜状,在洞庭之畔。衔远山,吞大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未有前人述矣。】

“哇!”

“感觉先生酝酿了很久的样子。”

“看来有篇大作要问世了!”

学生们已然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气势,纷纷情不自禁地赞叹起来。

家长们虽不认字,却能从钟鸣的笔势里看出气势,一个个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钟老先生。

造势完毕,钟鸣奋笔疾书:

【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这一段多少有点牵强。

洞庭湖确实是取名了,但是什么‘巫峡’、‘潇湘’,仍然有些牵强会意的意思,‘迁客骚人’也是如此。

但是这句话不重要!

包括在原文中,这句话也不重要。

所以就如此延续,保留原作。

只是这不免让孩子们产生疑问,低声开始讨论起来。

“迁客骚人?”周胖没听懂,“先生写的这句什么意思啊?感觉不好听呀!”

“......”

没谁回答他的问题。

其他学生此刻保持专注,即使心里有疑问,也要等先生写完之后再问。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耀,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笔锋忽然沉郁,墨字带着沧桑之福

写完这句,钟鸣停了笔,望向江面。

“呼——”

江风忽然大了些,吹得窗棂咯吱响,卷起他的衣袂。

张伟打了个哆嗦,:“......好像在暗下来诶,这是要下雨了吗?”

钟鸣忽然笔锋一转,墨色忽然明快起来。

他手腕不停,笔尖在纸上疾走,墨色随情绪起伏,时而沉郁如铁,时而明快似金。

他写得太顺利了。

顺利得出乎了之前的意料。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写到这段时,窗外的阳光正好穿透云层,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真如“浮光跃金”。

孩子们惊呼起来:

“先原来生写的就是现在啊!”

家长们张大了嘴巴,他们基本上没看懂那些字体,但人能根据环境的变化,而感受到其中的情绪。

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根本看不清一件东西,但是却知道它是什么。

陈林紧皱眉头,心情沉重。

他是一个算是识字的武夫。

但是眼前的这些文字,分开他倒是都认识,整合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让他难受就难受在这里。

明明自己不解其意,却深受影响。

在这位六境巅峰的武夫看来,此时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一直覆盖在他的头上方。

这种感觉就像是......

拜神一般!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

写到此处,他忽然停笔,目光扫过身后的众人。

家长们的局促,学生们的好奇,陈林的凝重,越来越多的旁观者......这些情景在他眼前一一掠过,最终落在窗外的江面上。

“呼——”

江风卷着水汽扑进来,吹动了宣纸上未干的墨迹。

他提笔,墨色陡然变得沉雄。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八个字落下,像两块巨石砸在平静的湖面,震得人心里发颤。

周胖挠了挠头,声问王林:“林哥,这话啥意思?不高兴也不难过?”

王林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那八个字。

钟鸣落笔的幅度变大: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写到‘君’字时,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悬了片刻,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这个字,有些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陈林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他是武夫,对文字的敏感远不如读过书的学生们。

但这两句却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居庙堂,忧其民;处江湖,忧其君......

他好像能理解这句话。

这句话,好像与什么有关。

钟鸣没有停歇,墨汁在纸上流淌得更快,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

他忽然抬笔,望向窗外。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楼下江边,几个渔民正吃力地收网,浪花拍打着船舷,溅起雪白的水沫。

“咣——”

他笔锋陡转,墨色如惊雷炸响。

【其必曰:先下之忧而忧,后下之乐而乐欤!】

写完这句,钟鸣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看向孩子们,笑道:“如果这样的人很少,我该如何是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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