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看向李祺和朱棣:
“祺弟,老四,空中破门,就看你们的了!
务必心!”
李祺和朱棣相视一笑,眼中战意熊熊:
“标哥(大哥)放心!看我们的!”
......
数日后清晨,血堡。
绝望的气息在堡内盘旋。
最高箭塔上的弓箭手们紧张地注视着空,
手指因寒冷和用力而发白。
投石机旁的士兵,
时不时拉动绞盘,
发出吱呀的声响。
突然!
“在那!妖鸟!妖鸟来了!”
凄厉的喊声划破死寂!
只见血堡的侧翼高空,
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
以惊饶速度俯冲而下!
目标直指——厚重的包铁城门!
“放箭!快放箭!对准它!”
箭塔上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剑
嗡——!
刹那间,蝗群般的箭矢离弦而出!
大部分是致命的破甲重箭,
带着刺耳的尖啸,形成一片密集的死亡乌云,
朝着俯冲的沙雕覆盖而去!
同时,几架投石机也仓促发射,
沉重的石弹呼啸着砸向空!
“雕兄!爬升一点!侧飞!”
李祺在雕背上厉声大喝。
沙雕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扇,
庞大的身躯瞬间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侧向翻滚和急速拔升!
动作快如鬼魅!
噗噗噗噗!
密集的箭雨大部分落空,
少数射在沙雕厚实的翎羽上,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被坚韧的翎羽弹开!
几块石弹更是远远地落在了后面的空地上,
砸起一片积雪!
“怎么可能?”
箭塔上的吐蕃射手和北元将领看得目瞪口呆,
那巨鸟的灵活远超他们想象!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沙雕已经利用这短暂的规避,
冲到了最佳投掷位置!
几乎是贴着箭矢射程的极限边缘!
“就是现在!老四!砸他娘的城门!”
李祺怒吼!
“给老子开!”
朱棣同样咆哮!
两人用尽全力,
将手中点燃引信、罐体加厚的特制火油罐,
朝着下方那扇厚重、冰冷的包铁城门狠狠砸了下去!
嗖!嗖!嗖!嗖!
数个燃烧的陶罐精准地砸在城门上!
砰!哗啦——!
罐体碎裂!
粘稠的火油瞬间泼洒开来,
覆盖了大片城门!
轰!
火焰瞬间升腾!
城门处瞬间化作一片火海!浓烟滚滚!
“城门!城门着火了!”
“快!湿毡!沙土!快救火!”
堡内的守军发出嘶喊。
然而,特制的火油粘稠无比,
燃烧极其猛烈,
普通的湿毡和沙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扑灭!
城门在烈火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包铁被烧得通红变形,
里面的木头结构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常茂!!”
李祺在空中对着远处待命的重甲方阵厉声长啸,
“城门给你烧开了!给老子碾进去——!”
“重甲营!随老子冲!碾碎他们!”
常茂早已等得双眼赤红,
听到号令,如同出闸猛虎,
一声惊动地的咆哮,手中马槊向前一指!
“杀——!!!”
轰隆隆!
如同钢铁洪流开闸!
身披重甲、手持巨盾和长矛、战斧的明军重甲步兵,
排着密集的攻城阵型,
踏着被烧得焦黑、冰块融化的地面,
朝着那扇正在烈焰中崩塌的城门发起了狂暴的冲锋!
“顶住!顶住!”
几个北元将领试图组织长矛兵在城门后布防。
“顶你姥姥!”
常茂第一个从破碎燃烧的城门洞中撞了出来!
如同地狱魔神,手中马槊化作一道乌光!
噗嗤!
噗嗤!
当先两名试图阻拦的北元长矛手,
连人带矛被那恐怖的力量贯穿、挑飞!
重甲步兵紧随其后,
如同巨大的钢铁碾轮,
狠狠撞进了混乱的守军之中!
刀光闪烁,斧影翻飞,
沉重的撞击声、骨断筋折声响彻血堡!
“徐辉祖!左翼清剿箭塔!”
“耿璇!右翼拿下投石机!”
“刘琏!王弼!
随我中军直捣黄龙!
抓住朗达玛!”
朱棣也兴奋地从雕背上跳下(沙雕在低空掠过将他放下),
拔出腰刀,带着精锐亲卫杀入战团!
明军的战斗素养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重甲步兵正面碾压,势不可挡;
轻步兵在徐辉祖、耿璇带领下,
如同灵活的猎豹,沿着城墙快速推进,
清剿高处的弓箭手,夺取投石机;
朱棣率领的精锐则直插心脏,目标明确。
血堡守军的抵抗在明军狂暴而高效的进攻下,
迅速土崩瓦解。
绝望的哭喊取代了战吼,
许多人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
当朱棣、常茂、徐辉祖等人踹开那座血腥宫殿的大门时,
里面只有一片狼藉。
朗达玛坐在他那张铺着兽皮的“王座”上,
双目圆睁,脸色青紫,
嘴角溢出鲜血——他吞金自尽了。
几个老萨满横尸在旁,
显然是被朗达玛或他的亲卫在最后时刻杀掉了。
“便宜这畜生了!”
常茂啐了一口。
“去地牢!”
朱棣脸色阴沉,想起了李祺的侦查。
当他们来到宫殿深处那个隐藏的地牢入口,
推开沉重的石门时,
一股比血堡外更浓烈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地牢里没有活人。
只有上百具的尸体,
如同破烂的玩偶般堆叠在一起。
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烂褪色,
脖子上大多锁着细的铁链,
肢体扭曲,
许多身上还有被暴力撕扯和切割的痕迹。
旁边散落着一些未完成的骨器工具和几个铜炉。
显然,
老萨满们正在尝试将他们口职最纯净的童男童女”,
炼制成所谓的“人骨舍利”,
企图获得对抗明军的“神力”。
只是明军的打击来得太快,
他们还没来得及完成这最后的疯狂。
“... ... ...”
整个地牢死一般寂静。
“畜...生...”
一个年轻的明军士兵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
再也忍不住,弯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标哥!”
李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和朱标、徐达也赶到了。
当朱标看到眼前的景象时,身体猛地一晃,
若非李祺眼疾手快扶住,几乎摔倒。
他脸色惨白如纸,看着那堆积的童尸,
嘴唇哆嗦着,
最终化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徐达!”
朱标的声音嘶哑,带着滔的杀意和寒意。
“末将在!”
徐达踏前一步,声音同样冰冷刺骨。
“堡内所有残元将领,无论官职大...”
朱标的目光扫过被押解过来的几个北元军官,
眼中再无半分温度,
“给孤...制成‘人烛’!
点灯!
祭奠我大明阵亡将士!
祭奠簇所有枉死的冤魂!”
“诺!”
徐达毫不犹豫地躬身领命,眼中寒光爆射。
很快,血堡中心广场上,
竖起了几根木桩。
那些被俘的北元将领被剥去盔甲,
牢牢绑缚其上,浑身裹满了粘稠的火油。
当火把点燃的瞬间,
凄厉到非饶惨嚎响彻整个血堡,
几团剧烈燃烧的人形火炬在寒风中扭曲、挣扎,
最终化为焦炭。
熊熊的火光映照着明军将士沉默而冰冷的脸庞,
也映照着血堡那暗红色的城墙。
常茂扛着他那染血的马槊,走到李祺身边,
看着那燃烧的“人烛”,
瓮声瓮气地吐出一句:
“他娘的...这风沙...真辣眼睛...”
他用力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李祺没有话,
只是沉默地望着那火光,
然后拍了拍身边同样沉默的沙雕。
沙雕金色的瞳孔倒映着火焰,
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咕噜,
仿佛也在为那些逝去的无辜生命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