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鹤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咬了咬后槽牙,知道却也不好强留,只能道:“那你一路心,只是我怕你再有变故,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
晏观音摇摇头:“今日这事,我记下来了,不过你已经即要成婚,不要失了分寸,我的人能护我回去。”
“他们有什么用,方才可派上一点儿用场?”御鹤冷觑杨氏兄弟,晏观音却不理他,径直上了马车,立刻吩咐杨晨:“快走,不要再让御公子费心了。”
杨晨朝着御鹤抱了抱拳头,脸上也是白了一片,方才御鹤的话是扎进他们兄弟二人心口儿上了,几次,他们都护不住主子,实在没用。
马车疾驰而去,即将拐出巷子口,晏观音掀开车帘的一角,余光瞟了过去,看到御鹤和身边儿的人不知低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冷意。
她心中笃定,这果然是一场事,绝不简单,之前御鹤拙劣的掩饰,证明了这一点儿,御鹤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对他心生感激,进而引诱她。
她倒是没傻得真的相信御鹤真的喜欢她,如今她家里的事儿南阳之人无有不知,柳望和离,如今晏海在牢里,她这个晏家的嫡女,有名无实,可晏家的富贵名正言顺的承下来,还是只有她…
思绪万千,晏观音脸色不大好看,褪白捂着胸口顺气儿。
从城北穿过中央街,等到了城南已过一个多时辰了,他们的马车行至一处寺庙山下的一处,晏观音被褪白扶着下车。
才站定了,她突然听见耳边儿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她立刻警惕起来,拉着褪白退开,示意杨晨到马车上查看。
杨晨神色凝重,微点头,他和杨意一左一右,猛的挑起帘子,看清楚车内的平静,不觉愣了一下:“你是何人!”
顺着杨晨的视线看过去,晏观音只见一个身着粗布黑衣的男子正缩在她的马车里,其神色痛苦,左臂似乎受了伤,这会儿正用右手紧紧按住,晏观音看见其指缝里渗出来的血。
这人虽然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他察觉到晏观音几人发现他,眸中露出几分戾色。
晏观音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男子的脸上,瞳孔微微一缩,她祖父,她此生只会为一人相面。
男人忽然从马车飞身而下,他的手向着晏观音探去,晏观音不躲不避,任由其掐住自己的脖子,他钳制住晏观音,却时不时回头张望,显然是在躲避什么饶追捕。
“我可以救你。”
晏观音的语气温和,她锐利的眸子盯着男人,她看着身前的男人眼中的疑惑,目光轻移,她见其双眉之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横过,那是“破厄之相”
“为什么帮我。”
男人攥紧了手,他感受着手掌下,那纤细的脖颈下跳动的脉。
晏观音微微垂眸,她语气平静:“你呢。”
“你现在控制住我,不就是为了让我帮你逃命吗?他们应该要追来了,你确定要这样儿耗下去。”
晏观音罢,看向男人,男人犹豫一瞬,她提着晏观音上了马车,晏观音却道:“叫我的丫鬟也上来。”
“你想找死?”
男韧吼一声儿,左臂上的伤口更痛了,他捂住伤口,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现在,是你需要我救你,想要活命,就按我的来。”
晏观音抬手,示意褪白入车厢,杨氏兄弟才要张嘴,晏观音冲他们无声的摇了摇头,放下车帘,晏观音让褪白为其简单的包住了伤口。
“想活命不要话,不要动。”
晏观音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喊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人骑着马,正朝着这边赶来,晏观音的眸子缩了缩,御鹤追过来了。
“你倒是有意思,是他们追你?”
晏观音收回视线,她身后的男人不语,晏观音眯了眯眼睛,忽然抬手把人推倒,男人睁开眼睛,满是不悦,晏观音压低了声音:“趴下,趴在坐塌下,我和我的丫鬟掩着你。”
闻言,男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面儿上有些屈辱,却还是点零头,随即往后藏了藏,晏观音看见其手里握紧了腰间的短刀,身体紧绷如弓。
马车的窗口儿的帘子被人猛地掀开,一道冰冷的目光扫了进来,御鹤拧眉,想要仔细查验一番,却恰好对上晏观音愤怒的眼神。
他看清后眉头微蹙,目光在车厢内仔细打量着,最后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问出这样的话?你不是应该很清楚,我的去向你查的一干二净吧?昨日,我在平济寺还见到了秦姑娘,你们倒是真有意思,昨个儿碰见她,今儿个就碰见你了。”
御鹤神色微滞,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再看过去的视线里全是审视,他道:“抚光,你实在是想多了,我没有查你,今日…今日碰上,是因为有事,我在找一个人。”
“竟然是这么巧了,你找人,找到我的马车里。”
晏观音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带着嘲意,御鹤张了张嘴,斟酌着语气:“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手下的人看见他往这个方向来了,我这才追过来,我也不知道你在…在平济寺。”
“好啊,查吧,需要怎么查,我都配合!”
晏观音冷看回去,她盯着御鹤:“要不要,你进来查,心窝藏了你要找的人。”
御鹤没话,只是他的目光依旧在车厢内逡巡,晏观音忽然间抬手要去掀门儿上的帘子,御鹤也是反应快,忙的过去将帘子拉住。
“抚光,你不要和我置气。”
御鹤眉心有些痛,寺庙门山脚下,上人来人往的,他心里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散,只是一抬头对上晏观音那微红的眼眶,他又一时犹豫。
“你虽然不为官,无权搜查什么,但是方你救了我,如今就算我还你人情,所以你来搜,还是你手下的人来搜。”
看着她的模样,御鹤心中的疑虑渐渐松动,他略抬手,身侧的随从往后退了退,他道:“抚光,我不想伤你我之间的情分,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