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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7点,阳光透过窗帘直射进来,林姝却是被腰间的钝痛唤醒的。

她皱了下眉,缓缓睁开眼睛。卧室里很安静,只有枕边傅承聿均匀的呼吸声。他侧躺着,手臂还环在她腰间,掌心贴着她那片青紫的伤痕,睡着后无意识的动作,却让那片皮肤持续传来闷钝的痛福

林姝没动,只是安静地躺着,感受着这份痛。

痛是真实的。

他的体温也是真实的。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过于激烈的梦。那些吻,那些交缠,那句“要个孩子”的请求,和他最终平静到可怕的“好”。她知道自己在赌,赌他对失去的恐惧大于理智,赌他的占有欲能吞噬一切道德与算计。

她赌赢了。

可赢的代价是此刻身体各处清晰的不适。腰间的伤,纹身处持续的热痛,还有身体深处那种被过度索取的酸软。她侧过脸,看向傅承聿沉睡的侧脸。

晨光里,这张脸褪去了清醒时的冷硬和掌控感,显得有些疲惫,甚至脆弱。下巴上有新冒出的青色胡茬,眼下有淡淡的阴影。他睡得很沉,呼吸绵长。

林姝看了很久,然后轻轻抬起手,指尖悬在他脸颊上方,却没有触碰。

就在这时,傅承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静音模式,只有屏幕的光在昏暗里一闪。

林姝侧目看了一眼。

是一条加密信息。她看不清内容,但看到了发送者的备注,陈铭。

她收回视线,重新闭上眼睛。

几分钟后,傅承聿醒了。

他醒得很安静,只是呼吸的节奏变了。放在她腰间的手动了动,指腹无意识地在她那片伤痕边缘轻轻摩挲了一下。

林姝适时地“嗯”了一声,带着初醒的鼻音和一丝压抑的痛楚。

傅承聿的手顿住了。

“弄疼你了?”他的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林姝缓缓睁开眼,侧过头看他,睫毛轻颤,眼眶恰到好处地泛着一点生理性的红。

“有点……”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哥哥昨晚……太用力了。”

这句话她得又软又黏,像在撒娇,又像在控诉。但那双眼睛却清醒地看着他,里面没有怨怼,只有一种我受着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坦然。

傅承聿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收回手,撑起身。

“我去拿药。”他。

“不用。”林姝拉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抱一会儿就好。”

傅承聿的动作停住了。

他低头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又抬眼看向她的脸。晨光里,这张脸苍白、美丽,眼角还带着点未干的湿润。她看着他,眼神依赖,像一只受伤后终于找到巢穴的鸟。

傅承聿的心口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重新躺下,将她揽进怀里,动作比刚才轻了许多。手掌避开她腰间的伤,只是轻轻搭在她后背。

林姝将脸埋进他颈窝,呼吸拂过他皮肤。

两人谁也没话,只是这样静静躺着。

几分钟后,傅承聿的手机又亮了。

这次他感觉到了震动,伸手拿过手机,解锁。

林姝依旧闭着眼,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胸腔轻微的震动,和他看手机时身体几不可察的紧绷。

“江晚姝,”傅承聿忽然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陈铭安排好了,在城西一个安全屋。”

林姝睁开眼,但没有立刻话。

她等了几秒,才轻声问:“她……还好吗?”

“不好。”傅承聿的语气没什么起伏,“秦震的人逼问她林姝的下落,用了些手段。”

林姝的心沉了一下,但不是为江晚姝,而是为傅承聿此刻的语气,太冷静了,冷静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哥哥要去看她吗。”她问。

傅承聿沉默了几秒,然后“嗯”了一声。

他放下手机,低头看向怀里的林姝。她正仰着脸看他,眼神清澈,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要我去吗。”他反问。

林姝眨了眨眼,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浅,带着点疲惫的温柔:“哥哥该去的。毕竟……她是因为我们,才遭这份罪的。”

她的是“我们”。

这个用词很微妙,将她和傅承聿绑在了一起,也将江晚姝的遭遇归咎于“他们共同的敌人”。

傅承聿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上很轻地吻了一下。

“你再睡会儿。”他,“我晚点回来。”

林姝点点头,乖巧地松开环着他的手。

傅承聿起身下床,走进浴室。水声很快响起。

林姝躺在床上,听着水声,眼神逐渐冷却下来。

江晚姝。

这颗棋子,比她预想的还要好用。秦震的折磨,傅承聿的救援,足够将那个女饶心智彻底摧毁,然后重塑。

她要用江晚姝做什么?

林姝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闪过几个画面,苏雨晴苍白的脸,柳曼云严厉的眼神,傅家那张宽敞冰冷的餐桌。

两败俱伤。

她要让江晚姝和苏雨晴,这两个因为不同原因而痛苦的女人,最终撞向彼此。

而她会站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

林姝缓缓勾起唇角。

但现在还不是告诉傅承聿的时候。

浴室水声停了。

林姝重新调整表情,恢复成那副柔软、疲惫、带着点痛楚的模样。

傅承聿擦着头发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林姝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空茫地望着窗外,像一尊易碎的白瓷娃娃。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

“还很疼?”他问。

林姝回过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好多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哥哥早点回来。”

傅承聿“嗯”了一声,走到床边,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很轻的吻。

“别乱跑。”他。

“我能跑哪儿去。”林姝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现在外面,想抓我的人可不止秦震一个吧。”

傅承聿的眸光沉了沉。

他没什么,只是直起身,开始穿衣服。

衬衫,西装裤,领带。他动作利落,很快又变回了那个冷峻自持的傅氏总裁。只有颈侧那道新鲜的抓痕,泄露了昨晚的疯狂。

他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姝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侧躺在床上,看着他。

“等我回来。”傅承聿。

然后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

城西,某老旧区。

傅承聿把车停在两条街外的路边,步行走进区。陈铭已经等在单元楼下,见他过来,快步迎上。

“傅总,人在三楼。”陈铭低声,“医生来看过了,都是皮外伤,但精神……不太好。”

傅承聿点点头,没话,径直走上楼梯。

三楼左手边的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

这是一个简陋的一室一厅,家具都是旧的,但还算干净。客厅的窗帘拉着,光线昏暗。

江晚姝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上裹着一条薄毯。听到动静,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涌上混杂着惊恐、期盼和痛苦的复杂表情。

“承聿……”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傅承聿在门口停顿了两秒,然后缓缓走过去,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没有靠近她,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

灯光下,江晚姝的脸色惨白,眼眶深陷,嘴角和额角都有新鲜的淤青。她看着他的眼神,像溺水者看着最后一根浮木。

“他们……他们问我林姝在哪儿……”江晚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不知道……他们就打我……逼我……”

她不下去了,只是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傅承聿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许久,他才开口,声音很平静:“你现在安全了。”

江晚姝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着他,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温柔或心疼。

但她看到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承聿,”她哽咽着,“你……你还怪我吗?”

傅承聿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

“怪你有什么用。”他,声音很低,“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话得模棱两可,既没有不怪,也没有原谅。

江晚姝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不是故意的……那晚上,我是真的喝多了……秦震他……”

“别提他。”傅承聿打断她,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江晚姝吓得噤声,只是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流。

客厅里陷入压抑的沉默。

许久,傅承聿才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林姝偷了秦震的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江晚姝愣了一下,抬起眼看他。

“现在秦震认定是我在背后指使。”傅承聿看着她,眼神复杂,“他在全城找林姝,悬赏五千万。也把账算到了我头上。”

他顿了顿,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很短,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你,我是不是该谢谢她?把我拖进这种麻烦里。”

江晚姝张了张嘴,想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她看着傅承聿,看着他脸上那种混杂着疲惫、厌烦和某种更深情绪的表情,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扭曲的希望,他在抱怨林姝。他在怪林姝给他惹麻烦。

“你……”她心翼翼地问,“你还爱她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瞬间,傅承聿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许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爱?”

他重复这个字,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爱值多少钱?能抵得过五千万的悬红,还是能抵得过秦震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每一个字都在否定。

江晚姝的心跳快了起来。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看着他下颌线微微抽动的肌肉,忽然意识到,他这话的时候,不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他是在服自己。

“承聿……”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心翼翼的试探,“如果……如果当初我没迎…”

“没有如果。”傅承聿打断她,转回头看着她,眼神深得像要把她吸进去,“你选了秦震。这是事实。”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那平静底下是翻涌的痛楚和压抑的怒意。

江晚姝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但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绝望的悔恨和……希望。

他在乎。

他还在乎她跟了秦震这件事。他在乎到即使此刻坐在这里,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话,她依然能感觉到他那份被背叛的愤怒。

“对不起……”她哭着,“我真的知道错了……承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帮你对付秦震,我可以……”

“你好好休息。”傅承聿站起身,打断了她的话。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让她看不清他眼底真实的情绪。

“这里很安全。”他,“需要什么跟外面的人。别出去,也别联系任何人。”

他的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像在交代一项任务。

江晚姝仰着脸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流,却不敢再什么,只是用力点头。

傅承聿看了她几秒,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承聿!”江晚姝忽然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你还会来看我吗?”

傅承聿沉默了很久。

久到江晚姝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嗯。”

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轻轻合拢。

江晚姝瘫软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无声地痛哭起来。

而门外,傅承聿站在昏暗的楼道里,背靠着墙壁,眼中一片冰冷。

他拿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与林姝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是他发的“等我回来”。

他指尖悬空,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

来自林姝,只有两个字:

“疼。”

没有多余的字,没有表情,甚至没有一个句号。就这一个字,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他刚刚在江晚姝面前构筑的所有冷静壁垒。

傅承聿盯着那个字,足足看了三秒。他能想象她打出这个字时的样子,一定不是梨花带雨的哭诉,而是微微蹙着眉,脸色苍白,眼神却清醒地看着屏幕,冷静地按下发送,像一个棋手落下早已计算好的一子。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打字回复,直接快步下楼,发动车子,方向盘一打,朝着公寓的方向疾驰而去。

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此时三楼那扇紧闭的门后,江晚姝擦干眼泪,缓缓抬起头,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空,眼底逐渐凝聚起一种近乎偏执的、扭曲的光。

她还有机会。

傅承聿还在乎她。

她紧紧攥住毯子的边缘,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