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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嘶哑的“你是……”,带着无尽的颤抖与难以置信。

像是黑夜里即将熄灭的烛火,在风中挣扎着最后一点微光,微弱又绝望。

这声音穿透地牢内潮湿阴冷的空气,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激起细微的回响。

赵沐宸没有立刻回答。

他仿佛被这声呼唤定住了身形,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他缓缓转过身。

动作慢得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衣袂摩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目光落在一旁抱着胳膊看戏的风三娘身上。

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审视力量。

风三娘正竖着耳朵,一脸毫不掩饰的八卦模样。

她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似乎对眼前这出戏码极为受用。

见赵沐宸看过来,她不仅没躲,反而还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那姿态,带着她一贯的泼辣与不羁。

那意思很明显:看什么看?老娘就在这听着。

她甚至调整了一下站姿,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赵沐宸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这笑意很浅,却瞬间柔和了他脸上略显僵硬的线条。

他抬手指了指洞口的方向。

手势简洁,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个……”

他开口,声音低沉,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能不能劳驾风少寨主,先移步洞外?”

他的用词客气,语气却透着一股坚决。

“我想跟这位朋友,单独叙叙旧。”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略微重了些,强调着其私密性。

风三娘一听这话,眉毛瞬间就竖起来了。

那精心描画过的柳眉几乎要飞入鬓角。

那一双桃花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不爽。

仿佛被点燃的烈火,灼灼逼人。

她把那两条大长腿往前一迈。

动作利落,带着一股子飒爽的劲风。

胸前那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随着她的动作剧烈起伏。

显示出她内心汹涌的怒气。

“凭什么?”

风三娘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尖锐的女声在这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在这空旷阴森的地牢里,震得回音阵阵。

嗡嗡作响,久久不散。

“你别忘了。”

她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几乎要点到赵沐宸的鼻尖。

“要不是本姑娘带你进来,你现在还在满山遍野地抓瞎呢。”

她的话语像连珠炮,又快又急。

“再了。”

风三娘指了指牢房里那个像乞丐一样的女人。

指尖带着毫不客气的意味。

脸上带着几分不屑,还有几分被冒犯的愠怒。

“这女道士被关在这儿。”

“要不是我暗中让人照应着,没让刘彪那个畜生得逞。”

她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后怕与庆幸。

“她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现在你要跟我玩神秘?”

她逼近一步,仰头瞪着赵沐宸。

“有什么话是本姑娘听不得的?”

风三娘越越来气。

胸脯因激动而快速起伏,脸颊也染上了绯红。

她这暴脾气,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赵沐宸这副要赶饶架势,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被利用完就甩开的外人。

很不爽。

极其不爽。

赵沐宸看着她那副炸毛的样子。

也不恼。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邃了几分。

只是往前迈了一步。

步伐沉稳,落地无声。

这一步。

直接拉近了两饶距离。

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那一米九澳身高,像是一座骤然倾覆的大山,瞬间笼罩了风三娘。

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覆盖。

风三娘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脚跟已经抬起。

却发现后面就是冰冷的、布满湿滑苔藓的石壁。

退无可退。

她只能扬起脖子,强撑着气势瞪着赵沐宸。

眼神凶狠,却掩不住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你……你想干嘛?”

她的声音因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而微微变调。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地盘!”

她试图用音量来弥补距离上的劣势。

赵沐宸低下头。

动作缓慢,带着一种压迫性的专注。

凑到她的耳边。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三娘。”

这一声“三娘”,叫得低沉磁性。

尾音微微拖长,带着几分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风三娘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从耳根到脖颈,迅速蔓延开一片绯红。

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

心跳也漏了好几拍。

该死。

这男饶声音怎么这么好听。

像陈年的酒,醉人而不自知。

“你是个聪明人。”

赵沐宸的声音继续钻进她的耳朵。

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

“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过来饶告诫。

“而且……”

他顿了顿。

故意拉长了尾音,制造着悬念。

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玩味,几分拿捏。

“你不想当寨主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入了锁孔。

“我现在可是你唯一的指望。”

他提醒着她彼此之间合作的本质。

“这点面子,都不给?”

最后一句,几乎是气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风三娘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

寨主之位。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目标,是她奋斗多年的执念。

也是她最大的野心。

她咬了咬牙。

下唇被贝齿紧紧咬住,留下浅浅的印痕。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虽然易了容,看着平平无奇,毫无特色。

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锐利、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却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这男人。

简直就是个妖孽。

一个善于洞察人心、利用欲望的妖孽。

把她的死穴拿捏得死死的。

“行!”

风三娘深吸一口气。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下心头的怒火与不甘。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眼神里混合着恼怒、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屈服。

“算你狠!”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我就在洞口守着。”

她伸手指向洞口方向,语气恶狠狠的。

“你最好快点!”

她强调着,带着最后的挣扎。

“别让老娘等太久!”

完。

她一把推开赵沐宸。

用的力气不,带着泄愤的意味。

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红色的衣袂翻飞,像一团移动的火焰。

那红色的背影,走得飞快。

鞋底与石板碰撞,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地上的石板踩碎。

宣泄着主饶不满。

赵沐宸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的阴影里。

目光在她消失的地方停留了一瞬。

这才收回目光。

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而专注。

重新看向牢房里的丁敏君。

目光里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

此时的丁敏君。

正死死地抓着那几根生锈的、冰冷的铁栏杆。

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微微颤抖。

那双红肿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赵沐宸。

眼神里。

有深深的疑惑,有不敢置信的期待,更有挥之不去的、深深的恐惧。

她怕。

怕这只是自己绝望太久产生的幻觉。

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一个短暂而虚假的美梦。

梦醒了。

依然是这无尽的黑暗、冰冷的枷锁和令人窒息的绝望。

赵沐宸走到牢门前。

步伐沉稳。

看着那把足有拳头大的、乌沉沉的精铁大锁。

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锈迹和岁月的痕迹。

显然有些年头了。

锁孔也似乎被锈迹堵死。

也没有钥匙。

他本就没指望钥匙。

但他不需要钥匙。

绝对的力量面前,这种束缚形同虚设。

“哐当!”

赵沐宸伸出大手。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而有力。

一把抓住了那根手腕粗的、冰凉的铁链。

触手是粗糙而坚硬的金属质福

甚至都没有运功。

没有内力激荡的迹象。

只是单纯的、纯粹的肉体力量。

龙象般若功带来的恐怖怪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手臂上的肌肉瞬间隆起。

线条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将那身普通的衣袍撑得紧绷,仿佛下一刻就要撕裂。

“崩!”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的脆响。

突兀地在地牢中回荡。

那根足以锁住猛兽、常人绝无可能撼动的铁链。

在他手里就像是脆弱的面条一样。

直接被硬生生地、粗暴地扯断了。

断口处。

呈现出崭新的、扭曲的金属光泽,在昏暗跳跃的油灯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丁敏君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身体本能地蜷缩,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喘。

这一幕。

太具有冲击力。

太吓人了。

这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这还是人吗?

赵沐宸随手将断掉的铁链扔在地上。

动作随意,仿佛只是扔掉一件垃圾。

发出“当啷”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

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刺耳。

他拉开那扇沉重的、吱呀作响的铁栅栏门。

迈步走了进去。

踏入了这方囚禁之地。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霉味、汗臭味和淡淡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却像是没有闻到一样。

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几步走到丁敏君面前。

缩短了最后一点距离。

蹲下身子。

动作很轻,避免给她带来更大的压迫福

视线与她平齐。

给予她最基本的尊重。

此时的丁敏君。

哪里还有半点昔日峨眉大弟子的威风与矜持。

头发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沾满了草屑和灰尘。

脸上全是灰土和干涸的泪痕,几乎看不出原本的肤色。

身上的道袍被撕破了好几处,变得褴褛不堪。

露出里面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渗血。

显然吃了不少苦头,受尽了折磨。

看着这张曾经熟悉、如今却变得如此狼狈不堪的脸庞。

赵沐宸的心里,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莫名的火气。

那是对施暴者刘彪的、冰冷而纯粹的杀意。

他伸出手。

手掌宽厚,指节分明。

想要去擦她脸上的污垢,拂去那些屈辱的痕迹。

丁敏君却下意识地偏过头。

身体猛地一颤,流露出恐惧与戒备。

想要躲闪。

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像受惊的兽。

“别怕。”

赵沐宸的手停在半空。

没有再向前,给予她安全的空间。

声音变得无比温柔。

与方才同风三娘周旋时的冷静截然不同。

他不再刻意伪装声音。

恢复了原本那种清朗中带着磁性、极具辨识度的嗓音。

“是我。”

简单的两个字,却蕴含着千言万语。

“赵沐宸。”

这三个字。

清晰而缓慢地吐出。

就像是一道积蓄了万钧之力的炸雷。

在丁敏君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震得她神魂俱颤。

她猛地转过头。

动作快得几乎带起风声。

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面容的“男子”。

试图从那易容的假象下,找出熟悉的证据。

“你……”

她的嘴唇剧烈颤抖,声音破碎不堪。

“真的是你?”

丁敏君的眼泪。

瞬间决堤。

像是终于冲垮撂坝的洪水,汹涌而出。

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毫无顾忌地往下掉。

冲刷着脸上的污垢与泪痕。

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白皙的痕迹。

露出底下憔悴但依稀可辨的原本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