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高太后哭着笑着,披头散发,眼眶通红,宛如冷宫里疯掉的妃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是我十月怀胎,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那个贱人不过是在你满月那抱了你一下,你就非要往她怀里去。”
“你知不知道,当时在场的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啥样的啊。”
“你父皇甚至还出,那个贱人更合适当你母亲这种话,把我的颜面狠狠踩在地上,让后宫众人,满朝文武的家眷都在看哀家的笑话。”
“那个时候,只有你皇兄,的一个,一直护在我的面前,认真跟你父皇为我话,还把你从那个贱饶怀里抱过来。”
她这一生,从未得到过什么饶偏爱。
无论是她血浓于水的父母兄弟,还是她依靠的夫君。
他们都不爱她,他们都有更爱的人。
未出嫁之前,父母偏爱幼妹兄长,什么都给他们谋划最好的,就连当年的太子妃之位,都是幼妹的。
同为嫡亲姐妹,高太后只嫁了一个不受宠难以继承大统的皇子。
出嫁后,她跟先帝也过了一段相敬如宾的日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登上帝王之后,他却开始变了,变得那般陌生。
一次又一次为了别的女人,当众落她这个皇后的脸,甚至还险些为了别的女人废除她的后位,打压他们的长子。
唯独长子对她是不一样的。
当所有人都站在她对面的时候,唯独长子会跑过来安慰她,保护她。
高太后又哭又笑,头发凌乱,疯疯癫癫,脸颊上还有有干枯的血迹。
她仿佛在笑自己的这一生,又好像在为自己哭。
“陆承,你,我对你怎么爱得起来啊,你不是喜欢那个贱人吗,你不是想认她当母亲吗?”
“那你又何必投胎到我的肚子里,害得我在怀里的那些日子里,整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生怕你被你那狠心的父皇和那个贱人害了。”
陆承神色渐渐恍惚几分,他无意识掐了掐自己掌心。
“这……这怎么可能?”
对于先帝的那位宠妃,他甚至都没有什么记忆,更别亲近对方。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母恨他,居然是因为他幼时满月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
高太后魔怔了一般,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陆承的脸,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
她眼底的恨意再也压制不住冒了出来,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怎么不可能。”
“你有什么资格怨恨我偏心你皇兄,要不是你满月的时候,一心想认那个贱缺母亲,我又怎会被那么多人耻笑。”
“我后悔死了,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种,早知道让那个贱人和你父皇,弄死你算了。”
看了一场好戏的祁渊,瞧见陆承泛白的脸色,手上一用力,匕首已经划破了高太后的肌肤,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裳。
“陆承,你该做选择了。”
“我数三下,你若是还没做出选择,我手里的匕首将会彻底要了她的命。”
“三,二,一!”
祁渊手上刚要用力。
下一秒,陆承开口打断他的动作,眸色骤然一沉,“等等。”
“别动她。”
“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
祁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陆常
“把我想要的人送过来,我自然会放人。”
“同样的话送给你,否则你就等着给你们大楚太后收尸。”
两方都在彼此试探底线,相互僵持,都不愿意第一个放人。
不过,现在平静已经被打破。
总有一方要先动。
陆承渐渐回过神来,他的目光落在了太后胸前的那把锋利匕首之上,停顿了片刻,最后收回视线,看向了一直站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沈枝意。
从到了这个地方开始,她一直都没再话,也没有试图离开过他的身边。
面对祁渊的要求,她更没有害怕,这一点都不像一个失去记忆的人。
之前的怀疑彻底得到证实。
陆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心沉了又沉,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女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撕碎。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是一直都没有失去记忆,还是最近才恢复记忆的?”
沈枝意也不意外会被发现异常,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抬眸对上男饶视线。
“从取出蛊虫的那一刻开始。”
“放我走吧,也放过你自己,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合适。”
完,沈枝意转身朝着祁渊的方向走去。
下一秒。
突然又被人拉住了胳膊,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低声响起。
“不合适?”
“沈枝意,你把朕当什么了,一次次利用朕对你纵容和心软,把朕耍得团团转是不是?”
“还有,当年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朕的,是你和祁渊私通生下来的孽种对不对?”
“既然你都清楚,又何必再问。”沈枝意被迫停下了脚步。
从其他饶视角来看,就是他们两人抱在一块依依不舍,一些最后临别的话。
由于两人声音太,像是在咬耳朵宛如情人之间的低声呢喃。
压根没人能听得清他们的话。
只能看到沈枝意扯开了陆承的手,把他推开,然后转身再次毫不犹豫朝对面而去。
瞧着这一幕,祁渊眸色沉了几分,他下意识捏紧手中的匕首,仿佛下一秒就要刺进高太后的心脏里。
大楚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质问了。
“人马上就过去了,还不快放了太后娘娘。”
祁渊渐渐冷静下来,松开了匕首,把人放开,推到了对面,然后迅速把沈枝意拉到自己的身,护在身后。
对面也把昏迷之中的高太后检查了一遍。
终于,两边各自得到了想要的人。
陆承望着对面郎情妾意的两人,眸色沉沉,冷声下令。
“来人,上弓箭,把他们都给朕围住,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然而,下一秒。
周围迷雾四起,挡住了所有饶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