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乘势而动
南有福被公安机关抓走以后，宝秦市和眉坞县拨乱反正领导组分别对郎五奇和南有福所犯的罪行进行了近一年时间的调查，终于查清了案底，倪虹这才知道南有福还曾骚扰性侵过女知青，同时她也清醒地认识到南有福对眉坞中学和古镇中学的一大批老师迫害之深之重，从此她才认清了南有福同他姐夫郎五奇的丑恶嘴脸。她害怕因此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也害怕对孩子南志坚造成坏的影响，一九七八年初，她便横下一条心，毅然辞去了眉坞县水利局局长的职务，带着孩子到省城西安找她的同学去了。
倪虹的同学还真是不错，不仅收留了她的儿子南志坚，而且还以亲戚的名义帮助孩子上了幼儿园。她的同学见孩子长得白静、胖嘟嘟、大眼睛、双眼皮，就像年画儿上的孩子一样。她把这个叫南志坚的孩子爱得直呼“儿子、儿子”的剑
倪虹：“老同学，如果你想要这个娃，我就暂时送给你两口，只要你们对娃好就行，权当把志坚拜给你当干儿子了。孩子你先给我照看着，我想趁着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国家的政策还没稳定下来的时机下海经商。听广州那边货好拿，什么电子表呀、女孩的装饰品呀、化装品呀，成本、利润大，一件几毛钱、块把钱的本钱，拿到内地能赚好几块钱，我先去干着，探出一条路来。”
那同学：“倪虹，我看校你这么多年官也当了，钱也挣了，啥世面没见过呀，我看好你。你去弄，娃我给你看着，别有后顾之忧。”
从此，倪虹就从广州、佛山那边往省城西安倒腾东西，她把倒腾回来的物件就放在省城那条最繁华的东大街上去出夜摊。倪虹啥阵势没见过呀，她对那条街上的几个混混一人送了一块电子表，从那以后，那些人就听话的很，她让他们干啥就干啥，每个月还请那几个家伙到回民街上吃顿饭，就连夜市工商管理人员也被几个混混给拿下了。于是，她的生意就出奇地好。就这样干了两三年，就挣了好几万。在那个有一万元就是大富翁大富婆的时代，倪虹一年就挣了一两万。后来，倪虹嫌那些东西卖起来太消磨时光，就又从广州倒腾时装，这下可不得了。她又承诺给那几个混混一人一套时装，并撂下话：“姐从广州把牛仔裤牛仔上衣倒腾到西安，你几个随便挑，我还准备给你们几个一人再弄一个鸭舌帽子戴戴。”哄得几个流氓屁颠屁颠地给她卖命。他们之前都吃过倪虹姐电子表的红利，知道这个姐话从来都算话，所以都尽力地维护她帮助她。实在的，那几个流氓就是看上倪虹太有姿色所以才围着她转，就算吃不上葡萄，看着葡萄在眼前晃心里也舒坦！邻近的几个商户看不惯她这优派，私下偷偷了几句难听的话，让几个流氓听见音了，便一顿黑棍打，旁边的商户被打了还都不知道是谁打的。后来发展到这条街上有谁卖同样的服装就会遭到不断地骚扰，弄得生意惨淡想经营但又望不到前景，倪虹就在这条街上独占了鳌头，连夜市工商管理人员都没法管了，甚至发展到强买强卖的地步，倪虹又挣了个盆满钵满。几年下来，就净挣了十几万元。倪虹哪里会满足这些呀。好几又听人有人开始搞房地产，聪明的她把自己打扮得跟个香港富姐一样，急忙赶回眉坞县去找表姐袁丽。袁丽见表妹花姿招展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表妹倪虹，惊诧地问道：“虹，这还是你吗？你不会走错地方了吧？”
倪虹平静中带着些自豪的味道:“姐，看你的，连我这个妹妹都不想认了吗？我下次去香港、广州也给你带一身回来，最好你能跟我一起去，我那边有熟人，按照你的身材给你下料。我这次回来找你，就是想从你这里弄些水泥、钢筋啥的，我也想搞房地产，当老板。如果你有兴趣，咱俩就合伙干。你给咱弄水泥和钢筋的指标，钱我出，咱二八分成或者三七分成，我来经营，你啥也不用管，只等着分红就行，怎么样？南方那边的人，胆子大得很，都跟在地上拾钱一样。”
袁丽听了这话，惊讶得半接不上话，等她回过神来才：“真的吗？虹。”
“我这几年倒腾服装挣了些，现在就想一边做服装生意，一边做房地产，咱得两头挣钱才能挣大钱。”倪虹信心满满地。
见袁丽在思考，倪虹又：“姐，你还有啥顾虑？你要是不相信，就跟我一起去广州看看，费用我出，吃住全包在我身上。”倪虹还是踌躇满志地。
袁丽：“姐相信你，知道你不是个大话的人，咱姐俩过去就合作的很好嘛。”
倪虹兴奋地：“姐，那就这样定了哦，今我请你，你吃啥？现在开放了就是好，我在外面一年挣的超过在单位十年挣的。”
“虹，你不仅越来越漂亮，价值也越来越高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上面就是这样讲的。我看啊，上面就是要让你这样的人先富起来。还是你胆子大，辞职早，早几年就下海经商了。姐早就过，你聪明，眼睛亮，看的远。”再次看着倪虹珠光宝气的打扮，不由得袁丽就想多夸赞表妹几句。
倪虹：“姐，我想跟刘厂长一声，现在水泥制品厂也不怎么生产了，那些设备还好好的，我先租过来，每年给他点钱。然后，我再成立一个施工队，招上一个建筑方面的工程师、再招上一个电工，哪个单位要盖房，他就得出盖房的钱，那咱不就把钱挣了吗？我这个想法还行吧？”
“我看你这个想法行，能成事。”袁丽深思了片刻。
“到时候要用水泥用钢筋，你可得给我有保障啊！”倪虹庄重地看着表姐。
“放心吧，虹。咱上面有关系，到时候只要一动用上面的关系，你的事肯定没跑。”袁丽认真地。
“那就好。你是我最好的姐姐，走咱吃饭去！”倪虹着就拉着袁丽往外走……
倪虹又这样干了两年。一九八五年至一九八六年两年内她一口气在眉坞县县城盖了五座楼，每座楼净挣了十万元。她就给自己买下了一辆红色桑塔纳牌轿车，还在西安的东大街上盘下了两间门面房，顾了两个女娃照顾着她的服装生意，就连解散聊眉坞县水泥制品厂能干的工人都成了她建筑队里的骨干成员，建筑生意也越做越大，有些人多地少地方的农民也只能通过各种过硬的关系才能进入她的建筑队。为了回报表姐袁丽的恩德，倪虹托人从香港买了一台日本产的东芝牌21寸彩色电视机，这在人人都想要一台电视机的年代，无疑是一什奢侈品，但倪虹能弄来，别人就得凭票走后门。看着漂亮的彩色电视，袁丽高兴：“虹，还是你能干！姐还得帮你。”
倪虹在建筑方面的步子越迈越大了，她这个精明的省财会学校毕业的女能人并不满足目前的这些成就，她要跟县上和市上的建筑公司竞争。她知道，她有能拿到平价水泥和计划内钢筋的本事，别人在这方面有短板，没法跟她竞争，她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再加上她的建筑队工资发放具有灵活几，工人上班挣钱就能发工资，而不上班不挣钱并不需要她负担。不像正规的建筑公司那样，工人上不上班都得发工资。这样下来，她的优势更大，就连正规的建筑公司也没办法跟她比。倪虹不愧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服装要进货，她就亲自跑广州批发的市场，也跑武汉的汉正街，她从那两个地方把几十块钱的时装甚至百十块钱的西装越西安来，一件衣服就能买几百块甚至上千块，光凭衣服和时装，一年下来她赚的钱数都数不过来；再加上在宝秦市和附近的几个县承揽的房产生意，她一年就净挣了一百多万。她把她的红色桑塔纳无偿给了表姐袁丽，又给自己买了一辆白色奥迪，还给省城的同学送了一辆最时心无梁自行车外加五万元，以表示对老同学照顾儿子南志坚的恩情。当她开着白色奥迪在眉坞县城街道上时，所有看到她的车的人都不免要回头多看一眼。后来，当知道是先前水利局局长倪虹的车时，人们多半都是以称赞的目光和话语来表达自己的看法：“倪虹的眼睛还是亮，胆子还是大！该人家挣钱，光羡慕可不校你是只看到人家风光，却没看到人家吃苦。那也是人家用命换来的。”
随着建筑市场的逐渐开放，建筑市场从个别有钱单位盖楼逐步过度到普遍需要盖楼的阶段，到了八十年代末，水泥和钢筋这种建筑材料基本上都放开了，水泥生产厂家的产量国家不再下达计划，而是实行了自负盈亏的经营模式，钢铁生产也放开了，北方的一些有钱人有关系的人也开始建设钢厂生产锣纹钢。倪虹因为前几年有一定的积蓄，直接就从当地的水泥厂和私人钢厂拿货。同时，县物资局也被撤销了，原来的八大公司没有一个有话语权的。表姐袁丽的单位实行了分流，她看到表妹倪虹越来越风光，生意越做越大，就产生了想跟着她干的想法。她的两个孩子一个在读大学，一个在读高贵，两个孩子都需要钱。于是她给倪虹打电话了她的想法。倪虹痛快地：“姐，只要你愿意帮我，你随时来，咱姐妹两个一定能在宝秦立住脚。我的公司也成立了，现在有两个方面的业务，一个是经营服装，一个是搞建筑。我准备成立集团公司，你来做我的二把手，帮我把公司打理起来，妹妹相信你。”
晚上吃完饭，倪虹神秘地对丈夫：“我单位已经把所有的人员都分流了，连生活费都快发不下来，我想趁着还年轻，给咱多挣点钱，两个娃的用钱量太大，指望你一个人，咱这日子也太紧巴了。我想跟着倪虹去干。我这个表妹的能力本事你是知道的，又很讲信用，她同意我去给她当副总。像是啥意见？”
袁丽丈夫：“我没有意见，你的能力也不差，人员关系也广，你去帮倪虹做事，我还有不答应的吗？”
“宝秦市区离咱县城也不远，我可以先带你去看一看，就叫倪亮兄弟开上咱的车一起去。”袁丽。
“行，这事你安排，我听招呼就行了。”
两后，倪虹的弟弟倪亮开着表姐的红色桑塔纳接着表姐和表姐夫来到宝秦市倪虹的公司，在炎帝公园旁边，距离市政府不远，倪虹的公司就在这个五层楼的第三层，院子里停了好几辆上档次的车。几个人来到楼上走进倪虹的办公室，她正拿着一个“大哥大”在跟人通电话，指了指墙边上的豪华沙发示意让座。
打完电话，倪虹又热情又高胸：“姐夫，你可是稀客呀，我这地方你还是第一次来。让倪亮给你送来的？”
这时，走进来一位漂亮的女助理，：“倪总，这就是你的老家的客人？”她一边一边走过去泡茶。
倪虹大气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弟弟，这位是我姐夫，这位女士就是我表姐，她可帮了我很多忙的。是我的大恩人！”
女助理给每裙了一杯茶水，端过来入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举止端庄地道：“几位请喝茶！”然后就走了出去。
袁丽：“虹，你这里的摆设也太上档次了呀！上次我来还……”
“姐，我把那些家具都卖了，重新买了新的。现在的人都以貌取人，再了，咱有这个实力。换几样家具也不是个啥！来，喝茶。今晚上咱一起吃个饭，去鹅宾馆，我已经把饭菜都订过了。晚上吃完就别走，住在鹅，房间也订好了。”倪虹兴奋地。
姐夫：“倪虹，你这些年真干的不错，我们这些当干部的跟你已经没法再比了，你把我们甩出去几十条街。”
“姐夫，我刚开始下海经商时，我姐就不放心，我我能校我的眼光不错吧？现在这形势发展得太快了，没有一个专业团队可不行，我想让我姐来帮我，主她来给我当二把手，一年给五万，你看行不行？”倪虹真诚地。
“工资是不是太高了？我一年才挣人家两千块，还得蹶着屁股干。”姐夫又羡慕又自惭形秽地。然后，用喝茶来掩饰他心中的不安。
倪亮：“我姐的事的确是越干越大了啊，不行了我也辞职跟你干，姐，你一年给我开两万就校”
倪虹瞥了一眼倪亮：“美得你！你知道咱姐这些年帮了我多少忙吗？那可是在我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我这是在报答姐姐。那个时候你干啥去了？没有一个人管我。再了，我发财了也没忘了你呀，还少给你东西了？我的钱你也没少花呀！你还是先在单位干着吧，你那儿又倒不了。咱姐现在有困难，我得帮她过这个难关！”
姐夫听得几乎要掉下泪来了，又用喝茶来掩饰他心里的激动和快要流出来的眼泪。
“倪亮，咱爸咱妈还好吧？我就是太忙了，没时间回去。姐来了，我还能腾出点时间回去看看。爸妈你就多照顾吧！”倪虹。
“虹，志坚马上初中毕业，你打算咋办？总得接回来吧？娃的学习咋样？”袁丽问。
“姐，这娃的学习好的很，特别难做的数学题也难不倒他，我看这娃是个人才。我准备把他接回来上宝中，等他考上大学，毕业后就把他弄到美国去上学。”
袁丽：“那你的同学舍得让他回来吗？”
倪虹：“舍得，娃已经认他两口子叫干爸干妈了。再了，娃回来上学，也是为了娃好，有啥舍不得的？”
袁丽：“虹，我听古镇王家庄大队那边要给社员盖新房，规模很大，要盖上百套房子呢，那可是个大项目，他们也有钱。”
“我也听了，我知道那个王定乾支书正在选址呢，我已经跟他搭上线了，就准备那去谈一谈双方出资的比例问题。姐，你也听了？”倪虹。
袁丽：“对，咱要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肯定能挣很多钱。”
“姐夫，你看我啥，我姐这还没有进单位入职，就开始操心公司的事了。我姐可真是个好姐姐，她要加入进来，对公司肯定好，钢筋呀、水泥呀，那些材料的规格她都懂，我还能少操点心。”
“那你就看着办，倪虹，姐夫相信你的能力还有人品。”
女助理又走进办公室，落落大方地：“倪总，鹅那边打电话问您和客人啥时候过去？”
倪虹看了一眼腕上精致的手表：“是这，你回句话，就马上过去。”
女助理走后，倪虹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大哥大”装进一个棕红色的皮包里：“倪亮，把姐姐的车就放在这儿，开我的车去。咱过去吃饭吧！”
下了楼，倪亮开上姐姐的奥迪，在城市街道上穿过几条街，来到渭河边上一个高大的大厦前。四个人下车后，径直走进酒店的旋转门。门口的礼仪女服务员彬彬有礼地招呼道：“欢迎倪总光临！”然后有一人引路把他们带进餐厅。
两后，袁丽再次来到倪虹的公司。倪虹：“姐，你就给咱负责建筑工程方面，建筑材料这一块你是行家，过段时间咱两个一起去趟王家庄，再跟王支书谈一谈，争取能把这个项目敲定下来。”
“虹，你安排时间，咱啥时候去，我听你通知。”袁丽。
“我再给你配一部‘大哥大’，已经买好了，也让助理试过了，都挺好的，拿上就能用，号码就在后面贴着呢。公司如果有啥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有了这，联系起来方便的很。给，你拿着。”着，就把手提电话给了表姐。
在硕果飘香的一上午，倪虹的女司机开着她的奥迪拉着她和袁丽一起来到古镇镇王家庄大队大队部。
翟福成和孔德良在院子里迎接早就好的两位女老板。下了车，握罢手，在翟福成的引导下，倪虹和袁丽一前一后走进大队部会议室。
简陋的会议室桌面上只放了几盘水果和一个暖瓶，孔德良给每个人泡了一杯茶。王支书：“欢迎二位女士来到王家庄大队。前段时间，倪老板来过，我们基本上谈了个意向，今来的目的是？”
王支书短短的开场白，倪虹当然听出了话外之音，王家庄大队的这个支书在全县也是个厉害角色，她早有耳闻，知道这是要讨价还价的意思。倪虹只好：“王支书，价钱好商量，你们这几批房子的规模大，我公司只要不赔钱我都干，就算是给你们帮忙了。”
“那这就有的谈。咱们双方都搞一个预算，到签合同之前咱对比一下价格再。倪总，你看咋样？”
“行，就按王支书你的办。我们盖的房质量绝对过关，你们可以派人去查，县上我们盖过几套，市上也盖过，地址我都可以告诉你。”
“这不用，倪总大名鼎鼎，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公司有实力，技术上也能把好质量关，我们信得过。那今咱就这样。”
“好，那就这样吧。”
倪虹以一个压缩了原来的预算方案的价格，最后终于还是取得了王家庄大队村民楼的建设权。几后，双方在眉坞县政府招待所里签了建设合同，县建设局局长出席了签约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