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快撤！”参谋拉着谢尔盖往站外跑。
“放开我！我的士兵都在这里！”谢尔盖挣脱开来，举着手枪对空射击，但这无疑是螳臂当车。
一辆满载弹药的运输车被引爆，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周围的士兵瞬间汽化。
瓦西里耶夫看着一个个被烧成焦炭的士兵，看着在火海中挣扎的年轻面孔，终于崩溃了。
他跪倒在地，仰狂吼：
“我们的飞机在哪里？！”
“空军都死光了吗？！”
“为什么让他们如此肆意妄为？！”
他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
一架bF-109低空掠过，机枪扫射在他身边打出一排弹孔。
“目标区域已完全覆盖。”
“未发现有效防空火力。”
“继续清扫残余目标。”
战斗机继续俯冲扫射，收割着侥幸逃出火海的苏军士兵。
整个屠杀持续了不到一个时，当机群返航时，卡雷姆斯科耶编组站已经变成一片焦土，数万苏军葬身火海，近千辆运输车化为废铁。
幸存的少数苏军士兵呆立在火场边缘，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谢尔盖被参谋强行拖离火场，他的军装已被烧焦，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几乎在卡雷姆斯科耶遭遇灭顶之灾的同时，乌兰乌德附近的山区也回荡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数十架b-17轰炸机沿着山脊线飞临，它们的目标并非人员，而是那条贯穿山脉、连接西伯利亚铁路大动脉的隧道群。
大量的重磅炸弹精准地落在隧道入口和山体脆弱部位。
巨大的冲击波不仅摧毁了隧道结构，更引发了连锁的山体滑坡，将整段铁路线彻底掩埋在万吨巨石和泥土之下。
修复这些隧道，远比重建一座桥梁要困难得多，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主动脉之一，被硬生生切断。
远东军区司令部，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通讯官几乎是踉跄着冲进约瑟夫大将的办公室，手里攥着刚刚译出的电文。
“司令员同志！急电！”
“赤塔铁路桥被毁，卡雷姆斯科耶编组站遭遇大规模空袭，损失……损失极其惨重！”
“乌兰乌德隧道群也遭到轰炸，完全瘫痪！”
约瑟夫大将一把抓过电文，目光急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他的脸色从铁青逐渐变为涨红，握着电文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终于爆发出来，一拳重重砸在厚重的橡木办公桌上，震得上面的茶杯哐当作响。
“防空部队在干什么？！”
“我们的战斗机在哪里？！”
“为什么能让敌饶机群如此轻易地深入我们的腹地？！”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指挥部内鸦雀无声，所有军官都深深低着脑袋不敢话。
“我们……低估了他们。”
约瑟夫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第九集团军，他们的空军力量，投送能力，还有战术选择的狠辣和精准，这绝不是我们情报里的那支队伍。”
“他们的实力，恐怕，不逊于我们，甚至在局部的空中打击能力上……” 他停顿了一下，艰难地吐出后半句，“……超过了我们。”
尽管不愿承认，但冰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
通往海参崮增援路线被严重迟滞，甚至暂时切断，城内的守军能支撑多久？
“立刻给所有前线部队和后续增援部队发电报！”
约瑟夫猛地转身，语气斩钉截铁，“警告他们，敌军拥有强大的空中力量，极其擅长远程奔袭和精确轰炸！”
“要求各部加强防空警戒，行军和集结务必做好隐蔽和伪装，夜间行军优先！”
“绝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卡雷姆斯科耶！”
“是！司令员同志！”
正午时分，一列满载着第56集团军后续部队，第113步兵师的军列，缓缓地停靠在了距离编组站约两公里外相对完好的支线上。
前方的铁轨遭遇敌机轰炸，已经扭曲断裂，无法继续前进。
“为什么停了？”
“听前面的路被炸了。”
“快看那边……我的……”
车厢门被拉开，士兵们鱼贯而下，抱怨声和疑惑声在他们踏上地面，看清远处景象的瞬间，戛然而止。
视野所及，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焦黑。
曾经是编组站的地方，现在只剩下被烧成废墟的钢架、坍塌的水泥块和一片死寂。
但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地面上那些密密麻麻、姿态各异的黑色物体。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随风飘来，那是混合了烧焦的各种东西的气味。
尤其是那种被烧焦的肉香味！
“呕……”一名年轻的士兵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那……那是什么味道？”另一个士兵捂着鼻子，声音发颤。
老兵谢苗诺夫脸色阴沉，缓缓吐出几个字：“……是人肉的味道。”
队伍开始缓慢地，沉默地向编组站废墟移动。
那些焦黑的物体，是一具具粘连在地上、或者保持着挣扎姿态的尸体。
“看那个，皮带扣……是112师的制式。”
“这个水壶，上面刻着名字是189师的阿廖沙！”
恐惧像无形的瘟疫，在士兵中间迅速蔓延。
他们看着这些不久前还生龙活虎的战友，如今变成地上扭曲的焦炭，一种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们都死了……就这么……没了？”一个名叫科舍夫的列兵喃喃自语，脸色惨白。
他旁边的一名下士，伊万诺夫，猛地踢飞了脚边一块烧焦的木块，低吼道：“这算什么战争？！”
“连敌饶面都没见到，就被烧死在这里？！”
“我们的空军呢？！我们的防空部队呢？！”
“就这样还打什么仗？”
“闭嘴，伊万诺夫！”
一名中年士官，瓦西里，厉声喝道，但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注意你的言行！”
“注意言行？！”
伊万诺夫指着眼前的惨状，激动地反驳，“士官同志，你看看！看看这一切！”
“我们是要去海参崴送死吗？”
“我们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
“到死连个人样都没有，还不如去西线跟纳粹痛快的干一场！”
现场众人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