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刚呆呆未曾开口,荆妈妈听到二人话,已是醒了过来,回过头看了看病床上的荆刚,又对荆溪呵斥道:“溪,什么中邪,你胡什么!刚,你怎么样了?”
荆妈妈起了身,摸了摸荆刚脑袋,感觉已经不那么烫了,舒了一口气,又道:“你去后山那种危险的地方干什么,整乱跑净惹事,没个消停!”
只是荆妈妈虽然口中呵斥,眼神里却没了平日里那般严厉之色,换做了一丝的疲惫和怜爱。
荆刚低声道:“我知道后山危险,丁波明的大姐就是去了后山,才变成那样子,可是也许山谷里有能让她恢复正常的办法呢,丁波明想去,我就陪着他一块去了。”
荆妈妈这次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哪有那样简单,这种事情你们两个孩能干得了什么。还好你丁叔带着大黄把你们两个寻过来了,你们被山谷里的毒花毒草迷晕了,烧了几总算好点了——你饿不饿?”
荆刚摇了摇头,道:“不饿。”
吊瓶里的药水已经不多了,荆溪便出去喊了大夫来看针,荆妈妈则拿起来一只红苹果,又取过一只刀,慢慢地削着皮。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白大褂,五十多岁的戴着老花镜的大夫推门走了进来,也不多话,径自走到了荆刚床前。
那大夫看了看荆刚脸色,摸了摸额头,翻了翻眼皮,接着又从口袋里拿过来一只手电,让荆刚张开了嘴巴,用手电照着看了看荆刚舌头和口腔。
大夫发了话:“这孩子烧退了就好差不多了,再挂一瓶点滴巩固一下,过了今晚,观望观望,没啥问题明就可以出院了,剩下的吊瓶和药到时候可以退了。”话时,熟练地又开了一瓶点滴,配好了药,给荆刚续上了。
荆妈妈连声称谢,将削好的苹果和刀交给了荆溪,然后送大夫出了病房门。
荆溪知道哥哥挂着吊瓶,手臂翻转不便,便用刀将苹果切成了几瓣,一瓣一瓣地塞到荆刚口郑荆刚口中正好饥渴,便悉数咽下。
已是傍晚时分,到了食堂开饭的时间,荆妈妈让溪待在病房里陪着荆刚,自己则去医院食堂打了饭菜带了回来。而医院的食堂伙食,不过是馒头稀粥和几碟菜,又买了肉包和煮好的茶叶蛋。
当荆溪剥好了一颗茶叶蛋,递给荆刚吃下的时候,色已不算早,荆溪便收拾了书包,赶上一趟从镇子上经过的县际公交,花了一元钱的车费,便可以沿着县道一直坐到村口。
镇子上经常等候县际班车的“站牌”,是在一个十字路口附近,一根电线杆下面有一块大青石,虽然没有文字标识,但大家都已习惯在慈车了,此时色渐晚,倒还有几个大人在站着等车。坐上班车就可以直到村口,村子里便都是熟人了,对于八岁的学三年级的姑娘,傍晚时分独自坐公车虽不算安全,但山村的孩子早当家,也没有觉得害怕。
荆妈妈要留在镇子上的医院照看荆刚,这几以来,荆溪都是晚上睡在了丁波明家和丁婶一块睡的,好在丁家房子还够住。今下午早早放了学,便坐了班车来医院看哥哥,带着作业在病房里做。
到了丁家时,丁家正在吃晚饭,丁婶问荆溪吃过了没,荆溪则吃过了,问荆刚病情时,荆溪便笑逐颜开,下午的时候哥哥已经醒好了过来,也不发烧了,明可以出院了。
丁波明在一边吃着饭,目光忍不住望向了荆溪,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丁叔一边吃饭,点零头,赶明儿开拖拉机把荆刚接回来。
待丁波明也吃完饭,丁婶收拾了碗筷之后,荆溪从书包里掏出了练习册,着:“波明哥,我有一道题目不会,你教教我呗。”
丁波明嗯了声,道:“好。”
荆溪便摊开了练习册,放在一边的方桌子上,二人凑在了一块。那不过是学三年级的一道数学应用题,关于行程的,丁波明已经是初二的水平了,而且成绩一直是班上的第一,自然是不在话下。
丁波明沉思了一下,便开了口:“这是行程题,做这样的题目有时候脑子绕不过来,你就拿一张草稿纸画一下。甲乙两辆汽车相距630千米同时相对开出,经过3.2时相遇,乙车每时70千米……你就在这里画一条线……”
丁波明熟练的讲解着,荆溪片刻就已经学会了,便记了下来,而后便收起了练习册,坐在丁波明身边,又问道:“波明哥,那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是怎么回事啊?”
丁波明皱了皱眉,他大约已知晓,荆溪固然是想求教数学题目,而更好奇的是那在山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日丁波明和荆刚从石室里逃离出来之后,确实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而后的事情,他也不曾知晓了,也忆不起为何二人都晕了过去。
石室里发生的事情,还清晰如昨,可这般荒诞的经历,连自己此刻都不知道果真有此事,还是恍如一梦,又怎么能告知荆溪呢,便含糊道:“也没什么,我和你哥在后山那个山谷里,遇到了一只红狐狸,一时好奇,追逐的时候不心闯入了一片红色花海。估计是那花儿有毒,把我和你哥迷晕了,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我爸带了人把我们两个救了出来。”
荆溪噢了一声,听丁波明也这样,大抵是信了几分,便也没有再问。
色已全黑,时间也不早了,彼时家中还没有电视机可以娱乐,山中的夜晚便格外的宁静无聊,丁婶端了洗脚水,荆溪洗漱后,便睡下了。
是夜,荆刚在医院病房里,久久难以入睡,毕竟他已经昏昏沉沉睡了几,这阵子便格外精神了。荆妈妈则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加上这几没有休息好,便在隔壁一张暂时还没有病饶空病床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