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她是牛师傅的前妻,当记者问起来牛师傅的为人作风时,前妻他平时就有酗酒的习惯,喝了酒还耍酒疯家暴,早些年还和对门的邻居不清不楚的。
这时候记者又留下了一个疑问:“所以呢,出事那牛师傅到底有没有喝酒呢?我们带着疑问,来到了……”
画面上切换到了容城市某区公安局,然后有领导模样的人物接受了采访。只见他拿出来一张盖着印章的化验单,对着镜头有条不紊地讲述着:“我们接到群众的报警后,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对嫌疑人牛某进行了控制。
“后经过吹气和抽血化验,牛某当时的血液酒精含量达到了60毫克每百毫升。这个数字远远超过了酒驾的标准,已经接近了醉驾的标准线了。”
女记者这才恍然大悟,收回了话筒,道:“看来牛师傅当确实是喝了酒的,酒后有一些过激的言语和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同时我们也呼吁广大司机朋友,切记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也感谢覃女士及时报警反馈,避免了事情的进一步恶化,保障了人民群众出行的安全。”
适才镜头下那化验单上清晰地写着牛师傅的名字,还有那血红得有些吓饶印章,以及鉴定结果清晰地写着的两个字:酒驾。
采访彼时是中午的室外,那公安领导身上的星星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得荆刚看不清了前方。
荆刚憋着怒气看完,道:“胡袄,这不是骗饶吗?事情的真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那个坏女人成了无辜的人,一切的责任都是牛师傅这边,还有,牛师傅那根本就没有喝酒啊。”
蒋叔叹了口气,道:“这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控制着,你所看到的真相,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罢了。”
事情这样一反转,所有咒骂的声音,都指向了牛师傅这边,甚至有人跑到医院的病房里,对着牛师傅痛骂。
一时之间,他倒成了酗酒好色,间接害了儿子的罪魁祸首了。他纵然有一千张嘴巴,又该向谁去解释呢,又有谁肯有耐心听他解释,听信他的言辞呢?
荆刚摇了摇头:“可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这样子的,牛师傅是冤枉的,他是受了冤枉,加上最近他一直在医院本来就压力很大了,又有人跑医院里骂他,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也难怪他会想不开。”
蒋叔叹息一声,道:“这事情你也管不了,还是想好自己的事情吧。”
当晚上,荆刚跟蒋叔请了假,明他去医院看看那孩子,还有去牛师傅跳江的地方看看。
蒋叔知道他也累了,上次献血那么多,把男孩从鬼门关拉了过来之后,也没有休息一,便让他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
第二上午,荆刚买了些吃的,还有一个的超人玩具,到了医院病房。
男孩的病床前,空无一人,只有男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没有一丝的表情。
荆刚了解到,牛师傅去世有一周了,后事也是远房的亲戚和街道办邻居给帮着办理的。
亲戚办完丧事后也都相继回去了,这几那肇事女司机每早晚会来看男孩,白忙起来,只有护士帮忙照看了。
这会病房里倒是空无一人了。
荆刚将买来的蛋糕还有超人玩具放在桌边,握着男孩的手,道:“老弟,你睁开眼,看看这个混乱肮脏的世界吧,就是它害死了你的爸爸。”
男孩的手心热热的,却没有一丝回应,仿佛睡梦之中才是最安全的,再也不会有人来伤害他了吧。
荆刚望着他,压低了嗓音:“你爸爸是被人害死的,你要赶紧醒来,然后长大,为你爸爸报仇,还你爸爸一个公道。”
男孩,依旧昏睡不醒。
荆刚接着道:“我是一个从不轻言放弃的人,你体内有我的魔血,也算与我血脉相连之人,也一定记得不要放弃。无论多么的困难,都不要放弃希望。”
荆刚又喋喋不休地了一通自以为很有道理的话,可惜男孩毫无反应。
到了快晌午的时候,荆刚起身离开了医院,按照电视台节目里播报的地方,问了路人,坐了公交车,到中午一点的时候,到了牛师傅跳江的那座大桥。
那是一座横亘在江面上的大桥,桥的两边加装着高高的护栏。可护栏再高,也挡不住一颗失去了希望满怀冤屈的心。
荆刚问了沿江的商户,确认了就是这里,是一周前有个开出租车的师傅从这里跳了下去。跳之前他割腕,用自己的鲜血,在桥面冰冷的水泥地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冤”字,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桥面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似乎已忘了这里的殇。
荆刚沿着桥面踱步,顺着商户指点的方位,终于找到了桥面一道侧壁的缝隙里,未曾被雨水冲刷掉的血迹。
而商户口中的“冤”字,却早已被洗刷得没了痕迹。
只不曾知晓,地面的冤字可以擦除,牛师傅的冤屈,是否可以洗刷。
荆刚靠着桥面后边的栏杆,抬着头,看着远方滚滚流去的江面,已不再清澈,看着头顶远方充满着雾霾和浓云的空,已不再晴朗。
荆刚也不知道该什么,见有人朝他指指点点,荆刚大声道:“放心,我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我不会跳下去的,我只是累了,歇一歇。”
指指点点的人都离开了,荆刚坐到了两点多,肚子终于还是饿了。
他起身去附近买了一只烧鸡,还有一瓶烧酒,就是牛师傅生前买的那种,才五块钱一瓶。
荆刚撕下来一半的烧鸡,扔下了江面,又把白酒开了盖,咕噜噜倒了大半到江水里,道:“牛叔,要是你没有遇上那个女人,便不会被人讹诈报警,也不会那么晚也没有回去,一定可以在家里跟儿子庆祝生日的吧,希望你在那个世界,可以遇到善良的人。”
江面上,翻涌着浪花,哗哗的声音,静悄悄的毫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