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摩托车驾驶员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外貌穿着,就是个收废品的,然后到收购站去卖。他的衣服脏兮兮,满是泥灰,有些黑瘦,头发也有些杂乱。要不是油头西装男要动手打他,都不屑于拉扯他衣服的。
乱发脏衣男子此刻被油头西装男子劈头盖脸一阵打,他只是护着头脸,也不敢反抗,只是抱着头躲闪。
荆刚见二人动起手来,忙把他的人力三轮车停在路边,然后快步跑上去准备劝住那轿车的司机。
荆刚绕到三轮摩托车前面,没了满车的纸箱挡着视线,这才看到三轮车的前面的副座上,坐着一个三岁多的男孩。
看外貌和朴素的衣服,应该是那三轮车司机的儿子。此刻男孩看着自己父亲被那轿车司机摁在地上扭打,吓得哇哇大哭,口中叫喊着:“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我爸爸……”
看着男孩满是泪水的脸庞,还有惊恐而又无助的眼神,荆刚心中一痛。
荆刚的时候看自己父亲荆大军跟人打架,他心中害怕的要命。而且那是自己父亲摁着别人打——因为荆大军虽然跛了一条腿,可也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兵王级别的,枪林弹雨中还能以一敌众,救下来董卫国的。
荆刚不知道男孩看到他心中视为依靠,当做大山一样伟岸,像超人一样勇敢的父亲,被人殴打,此刻心中,会是多大的阴影,多么的害怕。
荆刚腾地一下蹿了上去,把那油头西装男子拽了起来,拉到了一边,喝斥道:“你干嘛?不许打人!”
那人被荆刚拉住了胳膊,甩了一下想要甩开,却仿佛被卡钳牢牢钳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他见拉住自己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勃然大怒,瞪着荆刚,骂道:“滚蛋,谁要你多管闲事?”
荆刚却不理会他,手上用力捏了一下他胳膊,登时龇牙咧嘴,额头冒汗,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便要抬腿踢荆刚,荆刚顺手一推,他腾腾腾退了几大步,撞在轿车引擎盖上。
油头西装男铁青着脸,指着荆刚,又指了指那三轮车司机,道:“好好好,我报警,一个打饶,我要抓进去拘留你,一个撞我车的,要赔我车损,至少十万块。”
荆刚仿佛听到了笑话一样,忍不住哈哈大笑,片刻才道:“来吧,又一个要报警把我弄进去的,来试试吧。”
油头西装男很快报了警,然后对两个人,你们等着吧,谁也别想跑,这会跑了就是肇事逃逸了。
荆刚那不是扯吗?我又没犯事,我跑什么。他把三轮车司机拉了起来,又安慰他不要怕,咱们没做错事,他有钱有势,也不能仗势欺人,咱们不怕他。
三轮车司机有些心虚了,低声道:“他……他车很贵吧,我要赔他多少钱?不行咱们跟他道个歉,让他消消气……”
荆刚摇头:“管他车贵不贵呢,他撞的你,还先动手打人,怕啥。你先看好孩子,别让他害怕。”荆刚指的是三轮车副座上的那个男孩。
这时候,油头西装男子似乎想起来什么了,把荆刚远远地拉到一边,远离了三轮车司机的视线,然后低声道:“兄弟,这条街没监控,刚才的事情,就你自个看到了,这样吧,你就三轮车是闯红灯,而我是正常右转,还有你我跟他是互殴,一起动的手。”
他脸色缓和,笑眯眯地取出来一沓钱,塞给荆刚。荆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推开了他的钱,义正辞严地:“那不可能,这里没监控,可老爷在看着呢,缺德的事我是不干的。”
荆刚着时指了指,又接着道:“一会警察来了,我实话实,是你撞的三轮车,还有你先打的人。”
油头西装男忍住怒气,:“这样不好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辆车五百万,我的身份就不用跟你了吧,你得罪了我,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信不信我回头找人做了你?”
荆刚胆子本来就大,何况又有神功附体,才不会被他吓到,也懒得搭理他了,又回到了三轮车司机那边。
油头西装男子没办法,便又拨通了报警电话,电话里陪着笑,着“啊,真麻烦你们了,不用来了,不用来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什么,已经快到了?不不,真的不用麻烦了,我们已经私了了。”
荆刚抢上一步,夺过来手机,对着听筒:“没有,他撞了车,还打了人,这会要跑路了,你们赶快来吧。”
完之后,荆刚把手机给了他,道:“你这会是要肇事逃逸吗?”
油头西装男子强忍着怒火,几乎也要动手打荆刚了,要不是一来警察马上来了,二来估量着自己也打不过荆刚,他肯定是要动手的。
很快交警来了,是个交警队的面善的男警官,年龄看着也就是中年,眼角有了皱纹,头上有些许白发,这会骑着个摩托车赶来,把摩托车停在了路边,上来问了情况。
那交警拍了现场照片,看到轿车的损伤,也是直皱眉头。他先让轿车和三轮车都挪到路边,让三轮车贴着十字路口的角落,不影响交通,然后拉着几人去路边,掏出来一个本,开始问话。
交警让油头西装男先,油头西装男便开口道:“这路本来就不宽,他开个三轮车拉那么多货,占了大半边路,前面的十字路口,我以为他停下来要等红灯,于是我就右转,谁知道他闯红灯撞了我。”
三轮车司机本来想开口,交警摆了摆手,你别急,一会你再。
油头西装男接着道:“也没啥了,我们争论了几句,推搡了几下,没有动手。”
交警瞪着他,你最好的是实话,虚假供词可是要负责任的。
交警又问那三轮车司机,而油头西装男子在后面不停使眼色,三轮车司机本来就势微,不敢多什么,见他使眼色,这下更支支吾吾不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