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荆刚略微犹豫了一下,果断在那张奖状的图片下面进行了评论: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叫什么月吗?
可惜并没有回复,荆刚料想,等她上线的时候会看得到吧,然后自己下次再登qq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到了。
第二的上午,丁波明心想着荆刚已经没事了,自己取出来的钱也用不上了,就准备去银行给存起来,然后再把卫璐璐的钱给转账还掉。
县城里倒也没有几家银行,丁波明跟荆刚去了县城的那家银行,刚要去银行取款机的房间进去的时候,只见取款机外面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是高林栋。
虽然他这会蹲坐在台阶上,用手抱着头,脸埋在膝盖上,看不到面容,但荆刚认得他的身形头发还有昨刚见他穿过的衣服。
所以荆刚试探着喊了一句:“高林栋?”
高林栋缓缓抬起了头,荆刚倒是吓了一跳。
没错,是荆刚吓了一跳。
以荆刚的胆量,和大大咧咧的性格,是很少被吓住的。
可这一次——高林栋的脸色苍白,甚至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那般模样,额头有了明显可见的皱纹,甚至荆刚一时间,似乎有了错觉,感觉他头发都花白了一般。
虽然不至于一夜白头,但此刻高林栋竟像是老了十岁二十岁一般,双目也没有了一丝神采,像是突然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得了失心疯那样。
荆刚忙走近了一步,喊道:“高林栋,你……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高林栋嘴唇颤抖着:“怎么办……该怎么办,都没了,都没了……”
荆刚扶住了他的肩膀,问:“什么没了?怎么回事?”
高林栋似乎不认得荆刚一般,只是着“没了”,荆刚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吕梦茜意外身亡,他受不了打击,精神有了问题吧?
荆刚用力按了按他肩膀,大声:“我知道梦茜没了,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的,可你要振作起来……”
荆刚以为高林栋还没有从吕梦茜意外身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呢。
高林栋微微摇头:“钱没了,9900块钱都没了……”
荆刚没明白,又问:“怎么回事?怎么没了?”
高林栋断断续续道:“助学金贷款,贷款担保金,打到他们账户……都没了,警察,很难找回来了……”
荆刚还没明白过来,只见高林栋面色灰白,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出来点点血迹。脸上亦是大汗淋漓,嘴唇青紫,呼吸也似乎困难起来,随着脚下一软,接着便向后倒去。
荆刚忙扶住了他,丁波明在一边看出来不对劲,忙道:“你把他放平躺着,快,快心肺复苏。”
荆刚一听也急了,忙把高林栋平放在地上,却不知道如何操作,丁波明蹲下身子,一边操作心肺复苏,一边让荆刚:“打电话叫救护车,就是急性心梗或者是心衰竭。”
荆刚虽然还不明白好端赌,高林栋怎么就心衰竭了,不明白昨他还好好的,才过了一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他行动可不慢,慌忙掏出来手机拨打了120电话,明了情况和当前所在的地点。
荆刚挂羚话,已经过去两分钟了,这会是夏,丁波明也累了一身汗,然后喘着气:“你手劲大,你来,要用力,有多大力用多大力——别把肋骨摁断了就校”
荆的忙上前接替了他。
县里的救护车很快到了,随车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然后给高林栋舌头下压了一些药,然后跟司机:“直接拉容城市医院,咱们这县医院治不了,溶栓都不一定行,怕是要急诊搭桥了。”
荆刚和丁波明面面相觑,也没话,医生问了句有没有家属在,荆刚我们是他的朋友,我先和你们一块去。
救护车一路疾驰,直奔容城市医院。
虽然救护车一般只一名家属陪同,但荆刚和丁波明都挤上了去,医生也没有阻拦。
救护车内,医生一边看着监护设备,一边问荆刚:“病人平常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家族遗传心脏病史?”
这荆刚也不知道啊,只得含糊道:“还好吧,他跟我一块工地干过活的。虽然瘦零,但是身体很好的……他家族的情况,我也不知道的。”
医生又问他发病前的情况,荆刚他昨还是好好的,今再见到他,就这个样子了。
丁波明在一边开了口:“他是遭受了巨大打击,有个女孩子的意外死亡对他打击不,而他今刚遭受羚信诈骗,所有的上大学的学费被诈骗一空。”
吕梦茜意外死亡,荆刚是知道的,也知道她和高林栋的关系,知道高林栋肯定心里很难过,可丁波明所的电信诈骗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不知道?
丁波明缓缓道:“昨他出去接了个电话,我不知道电话内容,只是感觉他提到了钱,又有些魂不守舍,当时也没多去过问。
“他刚才到了助学贷款,还有贷款的保证金什么的,我估计他是遇到了骗子,骗他助学金贷款要截止了,没名额,给他开后门留了一个,让他别声张,再把贷款的保证金交了之类的。”
丁波明这么一,荆刚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荆刚是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当初高林栋不要命的去捞钻头,为了那五千块钱,把钱给了吕梦茜,让她拿去给爷爷看病。
吕梦茜给爷爷看病最终剩下的钱,以及自己辛苦赚的钱,在自己去世之后,都留给了高林栋当学费的,却被骗子给诈骗一空。
这事要是搁荆刚身上,那也是被气得不轻,破口大骂,没准过几就想开了释怀了。可高林栋性格生内向,在吕梦茜离世和学费被诈骗的双重打击之下,极度难过,竟然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又突发急性心衰。
救护车终于再几个时之后,到了容城医院,走了绿色通道,急诊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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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黄昏之时。
已是黄昏,又是黄昏。
没有斜阳,没有晚风,夏日的气格外的闷热,空气似乎凝滞不再流动。身上的衣服紧贴着皮肤,黏黏的,让人心里格外难受。
真想跳进冰池子里,冲个凉水澡。
荆刚站在医院走廊的栏杆边,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灰蒙蒙的空,已经整整有三个时了。
默默发呆,一句话也没樱
丁波明又一次走到他的身边,叹了口气,道:“事情已经到这般地步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荆刚用力握着走廊上的铁护栏,护栏被他捏得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半晌,才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我不明白,好端赌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才十七岁啊,正是好时候,而且上了那么多年学,家里那么辛苦的供他读书,他也努力做兼职去工地做工赚学费,成绩那么好,又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丁波明只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了,只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吧,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经注定,也许是上辈子欠下的债,今生总该会还回去的吧。”
荆刚摇头:“什么狗屁命运,我不信。这个世界,努力的人,用心的人,都应该有一个好的命运,有一个好的结局。不然,那就是老爷瞎了眼睛,聋了耳朵,让那些作恶的人,奸诈的人,侵占了别人利益的人,活得幸福滋润,而那些努力上进,用心劳动的人,却独自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