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刚懵了,他根本没开过这种车,何况这会车又在撞击中损坏了,打不着火。
怎么办,怎么办,荆刚急得手有些发抖,额头直冒汗。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轿车挂空挡,可以溜车,当下他把校车档位挂到了空挡,然后迅速从驾驶室跳了下来。
荆刚望着两辆都燃烧着大火的车辆,心一狠,咬着牙对着校车车头,抓着了边缘使劲往后拽去,想先把两辆车分开。
拉了一下,没有动,荆刚着急了,大喝一声:“起!”
迷糊之中,似乎一股力量顺着手臂奔流而出,以至于身体周围似乎有些黄褐色的土尘在翻涌。一股大力通过手臂,传到车辆上,校车竟然被向后拉开了半米。
荆刚更不含糊,跳到校车车头,然后双手抵在车头上,奋起全身的力气,向着校车推去。
荆刚本来就是二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魔书入体,觉醒了土之灵力,这校车虽然沉重,在挂了空挡之后,竟然被他推得后退。
起初速度很慢,随即越推越快,转眼间被荆刚推得远离了那煤气罐货车接近百米的距离了,倘若货车发生了爆炸,应该也不会炸着校车了。
远远看热闹的,见荆刚把校车推离开了随时都可能爆炸的货车,这会儿齐声喊着“加油”、“加油”,见燃烧着的校车接近自己数十米之内,便都向后退散开去。
车辆停稳之后,荆刚更不停留,蹿到校车车门边,就要拉开车门救人下车。
拉了一下,竟然纹丝不动,这时候他才发现车门被撞得变了型,就是那种两侧向中间收拢,硬生生把车门挤压在中间动不了那种。
也难怪车里的女老师拉不开车门了。
荆刚看了一眼车窗,虽然能从窗户口逃生,但窗户洞太了,孩子钻起来还可以,自己一米澳身材了,钻起来车窗救人那是太慢了。
荆刚心一横,对着车门踹了两脚,踹松动了一些,然后拉着车门,奋起全身力气一拉,把车门硬生生扯了下来。
女老师在车门附近,已经没力气走路了,荆刚估摸着是吸进去了有毒的浓烟吧,也不敢耽搁,把女老师抱起来就往外面送。
女老师也是二十出头的一个女孩子,估计刚幼师专业毕业,分配到幼儿园教孩子。她身子估摸着也就九十多斤,荆刚托举抱着是毫不费力,像是叼着野兔的花豹一样敏捷,瞬间蹿出去十来米。
女老师迷迷糊糊:“救……先救孩子。”
荆刚咬了咬牙:“救啊,都救,一个都少不了。”
荆刚把女老师放到安全的平地,立即奔跑着到了校车前,一头钻进了校车。
刚才是在车门口救的女老师,这会进了校车内部,空气温度瞬间上升了许多,夹杂着刺鼻的浓烟,更有车身上冒出的火苗烧着他手臂。
饶是他神功在体,在这般烈火炙烤与浓烟熏染的车内,也是片刻难挨。很难想象,车里的这群孩子,此刻遭受着怎样的煎熬,内心是何等的恐惧。
荆刚也没有闲暇思索,左右双手,抓着孩子背后的厚衣服,一手拎起来一个,就跳下了车,向着远处安全地方跑去。
到霖方,荆刚把孩子往地上一按,身体就像是又蓄力完成的离弦之箭,冲向了校车。
虽然车门此刻被拉开了,但这些只有四五岁的孩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都是吓得哇哇大哭,在车里也不知道自己钻出来。荆刚手脚不停,一趟带出来两个。
一趟,两趟,三趟……
荆刚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救饶动作。
如果是机械性地动作,那么他一定是像绷紧得要断裂的发条,每一次都迸发出最大的力量,最快的速度。
大脑已无力思考,恍惚之中,似乎有无数烈焰的火苗向着自己身体里倒灌,或者是被吸收?而荆刚身体周围似乎翻涌着的一层尘土,去隔绝着熊熊的烈焰,不至于被火苗烧伤了皮肤。
当荆刚第十三次从车里跳了出来,连拿带胳膊夹着,最后一次救出来三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脸烟灰和血迹,混合着汗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荆刚把最后三个孩子往地上一塞,也是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前几年他也在工地搬砖,一上午扛个几百袋水泥也不是难事,可这次却是是累瘫了。因为他几乎是几分钟内,救出来了二十七个孩子,不断地百米赛跑最终冲刺的速度。
寻常跑步三千米五千米,乃至马拉松长跑,也不算什么,可荆刚就像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了三千米五千米跑的那种感受。
因为他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晚个一秒钟,甚至半秒钟,如果少救出来一个孩子,那将是极大的痛苦和悔恨。
荆刚喘了几口气,咳出来一口黑痰,爬了起来,看着那年轻女老师,问:“够了没?”
女老师看着荆刚,这会还没有恢复过来,有些迟疑:“什……什么?”
荆刚大声喝道:“孩子,我孩子救出来完了没?!”
荆刚的这一声大喝,吓得女老师一哆嗦,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荆刚眼睛:“救出来了,二十七个孩子都在。”
围观的群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掌声,刺激得荆刚又是一阵头晕,看着还在燃烧着的校车,还有前面几十米外的装着煤气罐的货车,想起来还不对劲,便又拔腿奔了过去。
因为还有一辆车。
荆刚跑到货车驾驶室里,只见货车驾驶员这会意识还算清醒,脸色已经是煞白。
荆刚大声问:“你怎么样了?还能开车不?”
那司机有些虚弱:“腿……腿骨折了,动不了。”
荆刚也是一把拉开了车门,了句“你忍着点”,然后把司机从驾驶座上拽了下来,把他搬到远离了货车的地方,放躺在地上。
货车车厢这会依然是烈焰滚滚,荆刚估摸着钢瓶受热后,气压暴增估计会裂开,有更多的液化气泄露。
他看了看这周边繁荣的闹市,还有虽然退开了百米外的人群,但周边还有商户和商场,如果这些煤气罐爆炸了,后果依然不堪设想。
远处似乎响来了警报的声音,可荆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时也没有办法灭火,这时不知道是脑中灵光一闪还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开河里去。”
荆刚瞬间有了主意,再次冲到了货车旁,钻进了燃烧着烈火的驾驶室,然后打火——还好这货车能打着火。
荆刚也没开过这种型货车,但跟轿车差不多结构,也是挂上档,油门踩满,离合连上,便向前开去。
荆刚瞅准了河边的方向,然后朝着车窗外大喊:“都让开!”
然后他没有一丝的犹豫,加大了马力对着河道冲了过去,燃着烈火的货车,像是全身倒满了燃油后又点着的野牛,呼啸着撞开了河道护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头载入了滚滚河水之郑
在车辆刚入水的一瞬间,砰地一声巨响,像是一颗爆炸的炸弹。荆刚没有来及系上安全带,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自己后背推来,自己在驾驶室里瞬间起飞,胸口撞上了方向盘,接着一阵剧痛,伴随着一口老血喷出,估计是肋骨受伤了。
但是他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