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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端着香槟杯,目光不经意扫过人群,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轻响带着独特的节奏。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明万江身着深灰色手工定制西装,领口别着一枚精致的袖扣,正穿过三三两两交谈的宾客,缓步朝我走来。

我的心微微一颤,下意识挺直脊背,将香槟杯轻轻放在一旁的圆桌上,脸上迅速扬起得体的微笑迎了上去。

余光瞥见不远处江绮亦正和几位女士谈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我刻意加快脚步,在人群的间隙中与明万江相遇。

“明先生,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我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明万江笑容和煦,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亲切:“姜姐,恭喜你最近在商界大放异彩,苍穹公司的成就可是在 F 市掀起了不的波澜啊。”

他话时,食指无意识地轻叩着西装的袖口,这个细微的动作透露出他习惯性的严谨。

我心中暗想,以明万江在 F 市举足轻重的地位,若不是看在陈伟文的面子上,恐怕不会特意来与我寒暄。但面上依旧保持着谦逊的神色,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诚恳道:“让您见笑了,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成绩,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姜姐太谦虚了。”

明万江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赏,伸手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我仔细看过关于苍穹公司的报道,从建筑材料供应商转型为综合性开发企业,这样的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F 市正需要像你这样有远见的企业家,为城市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我注意到不远处的江绮亦原本舒展的眉头渐渐拧成了疙瘩,嘴角的弧度也变得僵硬。

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恶作剧般的念头,便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略带感慨:“起来,其实创办苍穹公司之初,我就有了转型的想法。只是那时候女儿还,家庭与事业难以平衡,只能暂时搁置。如今她渐渐长大,我也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

江绮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精致的妆容都掩不住眼底的嫌恶。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 “哒哒” 地转身离开,发丝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明万江似乎并未察觉这的插曲,继续道:“姜姐只管放手去做,我们针对有潜力的企业有一系列扶持政策,相信会对苍穹公司的发展有所帮助。”

我眼中闪过惊喜,向前半步,语气中满是感激:“明先生,您这番话真是雪中送炭。目前公司正处于转型关键期,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若能得到政策支持,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日后若有需要,还望您不吝赐教。”

明万江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宴会厅中回荡:“姜姐太客气了,有任何问题尽管来找我。”

就在这时,一阵淡雅的栀子花香飘来,伴随着清脆的谈笑声。

我抬眼望去,只见杜舒歆和范德音并肩走来,前者身着酒红色真丝旗袍,盘发间点缀着珍珠发钗,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妇风范;

后者一袭月白色连衣裙,裙摆处绣着细密的银线花纹,走动时仿佛月光在裙裾间流淌。两人亲昵地挽着手臂,看上去关系十分要好。

杜舒歆眼尖,一眼看到我们,挑眉笑道:“明万江,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难得见你笑得这么开怀。”

明万江笑着指了指我:“还不是因为这位姜璟柔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实在令人赞叹。她在建筑领域的创意和魄力,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要自愧不如。”

杜舒歆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如同一把精准的尺子,将我从头到脚丈量了一遍:“哦?我倒是听过姜姐,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不过商场如战场,尤其是对女性而言,光有魄力可不够,还得有足够的耐力和韧性。”

我微微颔首,态度恭敬:“舒歆奶奶得对,我定会以此为鉴,不断磨砺自己。”

杜舒歆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对范德音:“你留在这儿陪姜姐聊聊,我和明万江还有些事要谈。”

范德音轻轻应了一声,嘴角始终挂着那抹优雅的微笑。

她目送杜舒歆和明万江离开,身姿笔挺如同一株挺立的玉兰,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我望着杜舒歆远去的背影,她的步伐轻快而稳健,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忍不住感叹:“杜女士真是风采依旧,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大将之风。”

范德音转过身来,目光清澈如泉:“姜姐,你今的表现同样出色。而且我听,苍穹公司的转型计划正在稳步推进,看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拉着她在一旁的藤编休闲椅上坐下,椅子表面铺着柔软的鹅绒坐垫,触感十分舒适:“其实为了这次转型,我和团队筹备了很久,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只是前路未知,难免有些忐忑。”

“但你做到了,不是吗?”

范德音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能在竞争激烈的建筑行业闯出一片地,足以证明你的实力。也难怪陈先生对你如此欣赏。”

我感觉脸颊微微发烫,低头轻笑:“范女士,您就别打趣我了。倒是您,永远都是这么优雅从容,真让人羡慕。”

范德音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黯淡,她轻声道:“对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黄亮先生的妻子昨晚去世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让我愣在原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时,仍觉得心头一颤:“这么突然…… 她也算是解脱了吧。”

范德音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处:“是啊,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对她和家人都是一种煎熬。或许现在,他们都能得到真正的安宁了。”

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忽然,范德音的目光定格在宴会厅的某个角落,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李劲松和叶婉正依偎在一起,前者温柔地为后者整理耳边的碎发,眼中满是宠溺。

范德音收回目光,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你觉得他们俩…… 能走到最后吗?”

我思索片刻,缓缓道:“感情的事冷暖自知,旁人很难清。关键还是要看叶婉自己的想法。如果看不到未来,及时止损或许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范德音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可有些人,总是当局者迷。”

正着,一阵轻微的骚动从宴会厅入口传来。

我抬眼望去,只见杜长仑在众饶簇拥下走了进来,他身着黑色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枚金色徽章,气场强大得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

范德音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她抚平裙摆上的褶皱,朝着杜长仑的方向微微欠身。

看着她的反应,我心中暗自揣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