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从办公桌后起身，热情地向昌鹤打招呼。
“昌鹤先生，您好。”
我一边笑着示意他坐下，一边让罗娅去准备水和咖啡。
我之前从伊一那里听，昌鹤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把亚森公司的管理权交给了儿子。
如今见他本人，确实气色不太好。
“姜总啊，好久不见。这次冒昧打扰，实在抱歉。”
昌鹤态度谦和，但他身边的儿子席齐崧却脸色难看，神情中带着几分压抑的不情愿 —— 即便来了，也显然没打算好好谈。
“您太客气了，快请坐。” 我再次示意他们落座。
昌鹤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眼神不自觉地扫过我的办公室：“变化可真大啊，以前我对这个办公室还挺熟悉的。”
他显然是想借此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多年了，我们合作也有些年头了。”
我随口应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席齐崧身上。
他依旧一脸不悦，正四处打量着办公室，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 或许是觉得我的办公室比他的更显档次，心里不痛快。
“姜总，我的秘书已经跟我了今早发生的事。请您别往心里去，我这儿子最近实在不懂事。”
昌鹤带着歉意道，语气格外诚恳，“看在我们多年合作的份上，求您再给亚森公司一次机会。我今带他来，就是让他给您道歉的。”
我向来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尤其面对一位身体欠佳的长辈，按理实在不该太过强硬。
可看到席齐崧那张阴沉又带着怨怼的脸，再想到他今早的所作所为，我心里的原则依旧清晰 —— 道歉若是没有诚意，不如不做。
昌鹤话音刚落，便厉声对席齐崧：“席齐崧，快给姜总道歉！”
“爸，我能让您拉着来这儿，已经是给您面子了。”
席齐崧满脸不屑地看着父亲，语气强硬，“凭什么要我向她道歉？是他们先终止合同的，我们难道还要这么低声下气地求着合作吗？”
我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被他的态度影响。
可昌鹤却被儿子这番顶撞气得够呛，猛地一拍沙发扶手：“你这不懂感恩的臭子！”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我能理解昌鹤此刻的急切与无奈。
眼看席齐崧还要反驳，我赶紧抬手示意他先别了，随后转向昌鹤：“昌鹤先生，您先消消气。他道不道歉没关系，而且他的是事实，确实是我们先解除了合同。”
“在您眼里，我们亚森公司的这点分量，大概就像个笑话吧。”
昌鹤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落寞。
“您别这么，道歉真的不必了。”
我放缓语气，试探着提议，“不如这样，要是席齐崧先生还有别的事，不妨先离开，我和您单独谈就好。”
我心里很清楚，这种情况下，父子俩同时在场只会让气氛更僵，席齐崧恐怕也顾及自己的面子，不愿多待。
果然，席齐崧听到我的提议，像是得到了解脱，立刻站起身。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关门时力气大得整个房间都震了一下。
我看着紧闭的门，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罗娅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听到动静赶紧冲进来，看到昌鹤还在，才松了口气。
我冲她递了个眼色，她便悄悄退了出去。
而昌鹤先生此刻气得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低声咒骂着：“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混子……”
我放柔声音安慰道：“您别气了，跟孩子没必要置气。年轻人性子倔，得慢慢跟他讲道理。他可能就是好面子，毕竟在陌生人面前被数落，换谁也难接受。”
“让您见笑了，真是抱歉，给您添这么多麻烦。” 昌鹤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赶紧拿起一杯水递过去：“您别激动，喝口水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