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的抬起手,有淡淡的辉光闪烁,这一只手就这么停顿在半空,最终挥出。
“无人知道你做了什么,可武道万年,你是头一个,你实在是……”
陈主低喃:
“走在人族太遥远的前路上了。”
哗啦。
陈言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陈主平静伫立着,久久无言。
“他要是回来,我们可都要被他杀死了。”
平淡的声音从高空之上传来,一头白发的池主不知何时出现了。
陈主看向池主:
“你觉得可能吗?”
池主笑道:
“我觉得不可能,不,是肯定不可能,但刚才他所书写的真武一道真谛,我也觉得是胡扯。”
池主落于湖畔之上:
“你要明白,他如果可以归来,不仅我们会死,我们的家人,手下,一切都要死。
而你……”
池主眯起眼睛:
“刚才明明只要一念之间,便可以直接抹杀他了。”
陈主摇了摇头:
“他不怕死,你没发现吗,他一直都是在求死,我杀了他,或许才会进入他的陷阱。
甚至是意志之主的陷阱。”
池主无言,但却静静的看着陈主很久:
“陈渊,我一直都没看错你,若你觉得五族碍事,你也会根本不会犹豫的灭杀所有五族生灵……”
池主着,突然笑了:
“哈哈哈,人族守门人……人族守门人……”
“你这么多族人,这么多五族生灵他们要的是五族守门人,而不是五族守门人……
你真是……”
…………
恶意……
恶意成了实质,成了世界的所樱
一切的不可名状与混乱在陈言的眼前浮现,一切都好像支离破碎了起来。
陈言的感官都开始混乱,一切的人伦情感都要被硬生生的被强硬剥离。
倒悬的黑色海洋,粘稠的液体如沥青般垂落,却又凝固在半空,形成无数扭曲的镜面。
堆积的畸形器官,血管如藤蔓般缠绕,脉搏声如雷鸣般回荡。
轰鸣,尖啸……
不断变化。
陈言深吸了一口气,他可以感觉到自身的意志之力都开始被噬灭了。
啪嚓……
如同火柴点着的声音响起,陈言的双眸浮现出两道金红火焰,与整个混乱的世界都格格不入。
他一步踏出。
“我该去哪里?”
陈言低喃一声。
大夏,还是古神禁地,亦或是任何一个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到。
突然间,一个词语浮现在自己的脑海深处。
万相岛。
他张了张嘴,好像看到了某个人一直在等待自己。
分别之时,他已经亲口告诉对方,让对方去万相岛。
对方遭受困苦,失去了很多,信仰崩塌。
陈言不知为何,告诉对方去万相岛。
而张灰炙出生之后,便是被陈言下达了一个指令。
去万相岛。
可命运给陈言开了一个玩笑,当张灰炙听到血烙的消息之后,便放弃了去万相岛的想法。
因为在张灰帜心里,盗取下机缘的重要性是最高的。
在陈言的心里,在人族未来面前,自己的任何情感任何奢望,都是不值一提的。
他是机器,是一个永不会回头的苦心僧。
可是现在。
万相岛。
这个名字就这般粗鲁的冲进陈言的脑海里。
强硬的,愧疚的,无法忘记的,冲入了他的脑海。
“可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即使只是隔着一层膜,却永远也无法与那个世界产生接触……”
陈言低喃:
“可若让我去选择其余地方,我不知道。”
“既然永远无法到达,那便明,我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去的。”
“我没自私,我不是自私的,我陈言是人族,不是陈言……”
“我是陈言,我就永远没有属于自己的任何情腑…”
“可……不对,就让我走下去……”
他一步踏出,朝着自以为是的方位走去,不知正确与否。
有无数苍白的手臂拉扯着他,沉入更深层的混沌。
下一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正在溶解,血肉化作细的虫豸,钻入地面,又被大地咀嚼着吐回。
嗡!!!
璀璨的金红意志彻底爆发,在这无尽的混沌世界里彻底燃烧。
嗡!!!
同一时间。
紫寰定世镜内,上古战宫的一个昏暗房间内。
一双紧闭的双眸瞬间睁开。
轰隆隆!
整个上古战宫,不,整个紫寰定世镜开始瞬间震颤。
“你怎么了?”
房间外,仙裙女子坐在王座之上蹙起眉头。
“我看到了……”那沧桑的眸子闪烁着。
“我看到了!”
他笑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他宛若疯狂,眼里有泪水流出。
“一万年啊!
我们俩斗了一万年,一万年却要因为另一个人……再斗一场!
最后一场了!”
“一群愚蠢之辈,你也是,他也是,你们都要反驳我,都要反驳我,你们又有什么资格?”
“上下,我为至尊!”
轰隆隆!!!
一道道裂痕在仙裙女子惊骇欲绝的眸色下不断在整个上古战宫内蔓延,迸射。
紫寰定世镜内,还在寻找命章之魂的林宇三人忽然震惊的看向四方。
“紫寰定世镜要破了!”
…………
同一时间。
金州。
嗡嗡嗡!!!
某座地中海的深处,两道金光瞬间绽放。
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突然睁开眼睛,陆巡阳扬起脑袋,双眼里浮现出无尽的迷茫。
但紧接着,却又有无尽的陌生记忆袭来。
这些记忆,就好像一直存在于他的心底,是他最深的秘密。
一直到某一刻,他眼底的迷茫与困惑彻底消失。
到最后,又化作无尽的悲伤与无尽的怒意。
张了张嘴:
“已经开始了吗?”
“陈言。”
…………
同一时间。
人间某一处。
俊逸的僧人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溯洄鉴,其内一根白色的丝线弯弯绕绕,游走于镜面之上,如同鱼儿。
也就在这时,白线出现一丝丝漆黑之相,并且黑色渐渐变浓。
僧人眸光一闪:
“没成想竟是如此之迅速。”
他站起身,推开房门,向着院门走去,扫地的童子看向僧壤:
“主持,斋饭马上就要熟了。”
俊逸僧人转过脑袋,笑道:
“你们吃。”
罢,他摆了摆手,一步踏出,直接飞入云。
这一幕,惊的扫定童坐在地上,喃喃道:
“主持原来也会飞啊。”
…………
古神禁地。
无尽的黑暗之中,有着道道低沉的嘶鸣响彻起来。
恶意如黑雾缭绕,空气里充斥着铁锈与腐烂的甜腥。
穹如被压凹的黑幕一般,有漆黑的液体自其上滴落。
好似女性分娩一般,有一尊庞然大物在穹之上,不断翻滚。
偶有隐现的庞大组织,也令人看的毛骨悚然。
若是人间至强在此,便可以认出。
那穹之上的庞然大物便是五大古神兽之一的未兆虚祭。
但此刻的未兆虚祭身体却像是破了一个洞,每当一滴漆黑液体自祂身体之上滴落,那庞大的身躯便会肉眼可见的缩。
一直到最后,大地之上多出了三滩漆黑液体。
而穹之上的未兆虚祭消失不见。
三滩墨液翻涌,伴随着骨节噼啪的声音响起。
墨色沿凸起的轮廓褪散,肩线、指节渐显,数息间凝作三人,衣袂沾着未散的暗雾。
两男一女平静伫立着,但双眸深处却是根本没有任何人类会有的情绪。
一道道流光自远方飘来,注入这三个饶脑袋之内。
渐渐的,这三人也有了属于人才会有的表情。
他们机械性的笑,机械性的哭,机械性的开口出一些根本无法组成为语句的人类文字。
但紧接着,他们的表情越来越生动,越来越拟人,直到最后他们出的话,也带上了情绪。
“开了始。”
“我三人进入人族,要用最短的时间成为人族至强,为成族人……乐乐乐乐乐乐乐……”
“成为至强,引八阶血战……”
“复苏梵倪……”
“复苏梵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