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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0章 讲什么逻辑?

不用喷泉那么夸张,但几米远,绝对没问题。

“工具在哪?”庄岩问。

战古越立马递上一个透明证物袋。

里头是个纽扣,掰成了两半。

平时得跟米粒似的,一拉开,尺寸直接翻倍。

上面清清楚楚,全是牙齿咬过的印子。

怎么知道是死前咬的?

尸体牙床上还留着碎屑——纽扣镀了层金属,人拿牙咬开,肯定崩掉点渣子。

这是铁证,确认是自玻

照片也送到了,一摞,全是现场和尸体的。

庄岩抽了一张——死者脖子上的伤口。

只扫了一眼,他后背就凉了。

不是一刀,是好多刀!

脑子里一想就头皮发麻:这人拿纽扣的尖角,一刀、两刀、三刀……重复划,一遍遍地割,直到割断颈动脉。

这种疼,你能忍?

正常人,连想都不敢想。

就算脑子有病,能撑到这种地步?

“死者有精神疾病史?”庄岩声音发沉。

“有!”吕威马上把平板递过来。

他俩现在不是上下级了,庄岩升了副队,组里换人,战古越带班,吕威和尤海鸣还是老队员。

可老班子用着顺手,来这儿就带上了。

平板一打开,庄岩眼皮一跳。

“自闭症?”

他有点懵。

自闭症,也就是孤独症。

这病,孩子多,大人极少。

患者不跟人话,不爱搭理人,对世界没啥兴趣,活在自己圈里。

庄岩为啥懂?

因为他自己时候,就被老妈怀疑过。

那时候他不跟同龄孩子疯跑,不爱闹,话像大人,还老盯着空发呆。

爸妈吓得连夜上网查,怕他是自闭症。

他当时哭笑不得——不和一群傻孩玩,就叫有病?你们是不是对“正常”有什么误解?

正因亲身经历过,他才震惊。

成年让自闭症?那简直是方夜谭。

哪怕有,顶多是不爱社交,懒得应酬。

能到这种程度——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连亲爹亲妈都绕着走?

那不是病,那是活成了一座孤岛。

不是他冷血。

是这案子,真让他有点瘆得慌。

原来,真他娘是个疯子。

难怪干得出这种事。

他目光一移,盯上墙上的三个血字。

我、冤、啊。

字迹歪歪扭扭,却像刀刻进墙里。

有句老话:写字如见人。

阳光的人字迹亮堂,憋屈的人笔画像拖着铁链。

愤怒的时候,字重得能砸穿纸。

怨气冲,字就又粗又狂,笔画像要剁人。

这三个字,就是这样——每一划,都带着血的恨意。

庄岩心头一揪。

你得多恨这个世界,才写得出这三个字?

得多绝望,才觉得——三都撑不下去,非得死才能喊冤?

合理吗?

不重要了。

疯子的世界,讲什么逻辑?

现场没啥好看了。

一群人转身,直奔停尸房。

庄岩必须亲眼看看尸体。

不是信不过法医。

是他自己都不信自己的眼睛。

过去破过的案子,有好几起,表面上看是自杀,结果一查——谋杀!

他被自己“看到的”骗过不止一次。

所以,亲眼见,才能闭眼。

停尸间里冷得像冰窖。

冷冻棺一拉,裹尸袋解开。

庄岩蹲下,盯着死者。

荣贵田,男,26岁,本地人,学文化,没工作,整窝家里,连门都不出。

学都没念明白。

时候就自闭,上学都靠爸妈硬拽,能认字就不错了。

后来就彻底宅家,手机电脑是他的全世界。

比社恐还社恐,比宅男更宅。

他盯着死者脖子上的伤口,看了一遍,又一遍。

尸体不会撒谎。

想造假伤口?得是懂解剖、熟病理的人才能蒙混过关。

整整二十分钟,他用上了“猎鹰之眼”——那是他从警多年练出来的习惯:不看表面,看肌理、看血痕走向、看断裂角度。

最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荣贵田,是自杀。

同时还是个疯子。

而且是那种……深不见底的疯!

你普通人疯了,至少还知道疼吧?

可这人呢?

脖子上整整24道口子,一刀挨着一刀,全是同一道痕——动脉都给他抹断了!

你以为血管像纸一样一划就破?真。

那玩意儿韧得跟橡胶带似的,真要割开,得靠利刃,还得使上全身的劲儿。

电影里那些咬断喉咙的?纯属拍着玩儿的。

拿个钮扣片?想一次割透?做梦。

24刀。

每一刀,都是他自己亲手划下去的。

手指头都磨烂了,血糊在金属片上,他愣是没停。

庄岩后背一凉。

他不怕亡命徒,不怕杀人狂,连毒贩子抱着炸弹冲进警局他都敢顶上去。

可面对这种人,他真慌了。

因为你根本猜不到——他下一秒,是继续划自己,还是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还好,现在只是一具尸体。

庄岩移开眼,心里默默念了句:自杀了,没得跑。

可问题来了——

为啥?

因为冤枉?心理承受力差?

放屁。

庄岩认识的那些心眼的,一言不合就摔杯子、砸门、骂街。

这种人,别划24刀,连第一刀都得憋半,还得先找镜子,给自己打气。

你见过谁,能冷静到——在同一个地方,反复划同一道口子,不差毫米,不抖分毫?

他想起以前管过一个姑娘,割腕五次。

每次伤口都不重样,东一条西一条,像学生画的涂鸦。

为啥?

因为疼啊!

心理上过不去那道坎——同一个地方,划第二次?没这勇气!

可这人呢?

24刀,全在同一道。

他连“疼”这感觉,都当空气了。

庄岩再抬头,盯住死者脸。

那张脸……

居然在笑。

解脱?行,勉强能理解。

可你这嘴角上扬、眼角微弯,像刚中了五百万似的——这特么是幸福?!

庄岩差点原地吐血。

你死了,还笑得跟过年一样?

那表情僵得跟蜡像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毛,连骨头缝里都渗冷气。

他脑子直接卡死。

一个自杀的人,能笑出这种表情?

你到底经历了啥?

庄岩感觉自己像个刚入学的傻子,满脑子问号:

“为啥?”

“怎么做到的?”

“你开心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