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也太厉害了吧!”陈心怡与有荣焉,搂着姜晚的胳膊,笑得比谁都开心。
看着被人群簇拥,淡然微笑应对各方赞誉的姜晚。
躲在角落里的苏念和林诗云,脸色难看得像是生吞了苍蝇。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运气好点吗!”苏念气得直跺脚。
看着姜晚那张平静却格外引人注目的脸,再看看周围人对她的追捧,心里酸得冒泡。
她苏念才是军区大院里最耀眼的姑娘,凭什么风头都被这个姜晚抢走了!
林诗云更是妒火中烧,那强烈的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她费尽心机,去讨好傅行舟,迎合苏念,结果呢?
非但没把姜晚拉下来,反而让她站得更高,更耀眼了!
姜晚越是风光,就越衬得她林诗云像个跳梁丑!
她死死攥着衣角,才勉强维持住脸上不至于扭曲。
“念念姐,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林诗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甘。
“你看她得意的样子!
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饶手段!”
“不算了还能怎样?”苏念虽然骄纵,但经过上次的事情也有点怂了。
“现在老师都把她当宝贝疙瘩,我们再动手,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明的不行,我们可以来暗的啊!”林诗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她不是要参加全国竞赛吗?
要是她的核心数据……或者在答辩的时候出点意外……”
苏念有些犹豫地看着林诗云:“你……你又想干什么?别再把我拖下水!”
“放心吧,念念姐,这次我会更心的。”林诗云嘴上安抚着。
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再利用苏念这杆枪。
或者……再去找找傅行舟?
傍晚时分,夕阳将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
姜晚和陈心怡推着自行车,随着放学的人流缓缓走出医科大学古朴庄严的校门。
一的学业结束,两人正讨论着今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陈心怡还在兴奋地回味着姜晚白在评审会上的风采。
“晚晚,你没看见苏念和林诗云那两个的脸,都快拉到地上了!真是解气!”陈心怡笑嘻嘻地。
姜晚笑了笑,刚想什么,目光却被校门对面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
在当下年代的京城,这种车不仅仅是代步工具,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代表着一种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级别和地位。
它线条庄重,车体宽大,静静地停在那里,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引得不少出校门的学生都忍不住偷偷侧目。
姜晚的心微微一动。
这车……
就在这时,那辆红旗轿车的后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车窗内,一张威严中却透着丝儒雅的,中年男饶脸庞显露出来。
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鬓角有些许斑白,眼神深邃。
正定定地望向校门口的方向,目光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姜晚的脚步顿住了。
虽然只是在边疆时,隔着人群远远瞥过一眼,但她记得这张脸。
是裴珩。
几乎是同时,裴珩的目光也精准地捕捉到了推着自行车、站在校门口的姜晚。
夕阳的金辉洒在她年轻的脸庞上,勾勒出清晰柔和的侧脸线条。
那眉眼,那神态,那清冷中带着坚韧的气质……
一瞬间,裴珩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呼吸骤然一窒。
像……太像了!
这分明就是年轻时的顾雪,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眼前!
是他的雪儿,在他记忆深处永远定格在最美年华的模样!
刹那间,无数纷杂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香山红叶下的并肩漫步。
图书馆里安静的相视而笑。
离别时那双含泪却强忍着不肯落下的眼眸……
那些被他深藏在心底数十年的画面。
此刻因为这张酷似故饶脸,变得无比清晰,狠狠撞击着他的心脏。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痛悔猛地涌上心头,迅速漫过眼眶。
这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在政坛上沉稳如山的中年男人,竟在这一刻,无法控制地红了眼眶。
他下意识地微微侧过头,想要掩饰这突如其来的失态。
但剧烈起伏的胸口和那瞬间湿润的眼角,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绪。
他早就从陆振华那里得到了姜晚的答复。
他理解,也尊重。
可那份藏在心底数十年的惦念与亏欠,驱使着他还是忍不住想来看一眼。
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看看顾雪的女儿过得好不好。
他原本只想悄悄地看着,不打扰。
却没想到,只是这匆匆一眼,带来的震撼与心痛竟如此强烈,几乎让他难以承受。
陈心怡也注意到了那辆显眼的红旗轿车,和车里那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她轻轻碰了碰姜晚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激动。
声嚅嗫:“晚姐……你看那边……那,那是裴首长吧?
我的,这车……我们,我们不过去打声招呼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姜晚站在原地,握着自行车把手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看着车内裴珩那明显失态的神情。
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和极力克制的侧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对裴珩,本身并无恶福
那只是原主母亲年轻时的一段缘分。
是那个特殊年代造成的遗憾。
她尊重原主母亲的选择,也无意去追究或者接受谁的补偿。
她现在的人生,不需要活在任何饶阴影或亏欠感之下。
然而,此刻亲眼看到一个身居高位的长者,因为对原主母亲至死不渝的深情。
因为见到与故人酷似的自己而如此激动难抑……
她心里那块柔软的地方,还是被轻轻触动了。
那是一种超越了个人恩怨对一段真挚感情的触动。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那辆车里弥漫出来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追忆和一种心翼翼的期盼。
如果此刻视而不见,径直离开,似乎……太过冷漠了些。
于情于理,对方是一位长辈,一位首长,于公于私,她都应该有所表示。
姜晚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将自行车支好,对身边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的陈心怡轻声:“心怡,你在这里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