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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北渊似是很不愿意听温九提顾昀州,问就是醋坛子微微侧翻,“你是正常轮回,他是求到他师傅那里求得了一件可寻到转世之人绑定命魂的法器。”

“冰鉴命盘?”

“恩。”

温九有点咬牙切齿,尤其想到顾昀州曾带给自己的诸多麻烦,“他师傅这是助纣为虐。”

夜北渊:“......确实。”

“你认识他师傅吗?”

夜北渊很是没有底气的道,“......我的一个徒弟。”

温九:!!!

“此方道不敢管顾昀州是卖了你的面子?”

夜北渊:“......他是。”

其实他也不太确定,他若只是修仙界的尊者真没这么大的面子。

温九已经开始咬后槽牙了,“北渊仙君,咱俩是不是该好好聊聊?”

夜北渊认错态度极好,“我之过,就不该给他师傅冰鉴命盘。”

温九:!!!

“整了半那是你的东西?”

夜北渊摸了摸鼻子,“随手做着玩的。”

温九都气笑了,“你可真有意思,徒弟随意收的,法器随手做的,此间呢,随意来的,来看热闹?看看你那徒孙有没有把这边的捅破?”

这事,其实夜北渊也不清楚。

见夜北渊沉默温九没好气道,“话。”

夜北渊叹气,“不是随意来的,你的一个爱慕者的师尊与我是挚友,求到了我头上,当时我还不知道顾昀州拿冰鉴命盘遁入此间之事,便想着来此间走一遭,顺手把你弄回修仙界。

包括你与顾昀州的旧事,我也是听那挚友的弟子的。”

温九皮笑肉不笑地道,“既是好师尊,又是好挚友,还是自己跟自己打架。”

夜北渊:“冰鉴命盘的事我实不知,答应挚友也是觉得药田的姑娘与我有些缘分,我们修行之人最讲究缘法。”

温九:“你来此走一遭还重新投胎?”

这,夜北渊颇有些无奈,“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我竟也投胎重活一遭。照理不该如此。”

他心中其实隐隐有猜测,不敢确认罢了。

温九在心里把这堆事想了半最终得出结论,“你那个宗门定不是什么好宗门,师祖和徒孙都不咋滴。”

夜北渊:“......”

他该如何辩解?

从某种程度上讲温九确实被自己坑了,若是没有冰鉴命盘,她该顺遂的多。不过宗门本就很少管弟子的感情私事,大家都忙着修炼呢。

除了亲师尊,真的没人爱管闲事。尤其顾昀州算是他徒孙 ,亦是新入门没多久的宗门弟子,他只见过一两次,不熟。

温九见夜北渊没反驳也不想算旧账了,于结果无益,“大致情况我清楚了,前世之事就此揭过。如今我们一下昭昭吧,她跟你还是跟我。

若是跟你,怕是你要去镜山走一遭解了她的帝王气运,若是跟我就省事了,我定会好好照顾她。”

“什么跟你跟我,你们都跟我。”

这话一,温九定定的看了夜北渊片刻,语气虽缓却掷地有声,“不。”

夜北渊神色微凝,“为何?”

“我不愿屈就,不喜低头。”

其实温九的话夜北渊懂,但他还是问出了那句,“何意?”

温九笑笑,“你当然懂我的意思,自你恢复记忆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或许你自己并未察觉,也或许你本就如此,听你所述你在修仙界地位颇高,可能早已习惯了遗世独立、众星捧月。

我恰好也习惯了别人捧着我。

民间有句话,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就当我不识时务吧,我想留在人间走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不是修仙界岌岌无名的仙,或是北渊仙君身边羸弱的妻子。”

夜北渊拳头微微握紧,他听到了他最怕的答案,“我会,”

温九打断,“练仙丹,洗经脉,或是其他?治标不治本。若没有与你这遭,或许我会很珍惜这份仙缘为求永生去修仙界拼一把,潜心修炼。

但我与你曾在过一起,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做你的影子、陪衬、身后之人。”

“我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可你做了,你之前未留只言片语便离开,你后来的睥睨姿态 ,我不怪你,却无法原谅。”

夜北渊阵阵头大,他知错,可他当时真的...有些无法面对。

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娶妻生女了,还爱的不要不要的,还那么黏人没下限,还...热衷于床事!

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当时的懵逼和无措呢?

“我当时,我没有任何看轻你的意思,我是一时恢复记忆,有很多事情自己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与我生下昭昭?”

“不是,不是无法接受,就是很诧异,许是意外于自己的身份和遭遇”,夜北渊颇有些语无伦次,却又无法像之前那般放下身段毫无下限的讨好温九,哄她原谅。

夜北渊心里骂了一句自己是蠢货 ,可就是张不开嘴。

温九:“我要的是夜北渊,不是北渊仙君。无论如何,你都不是他,前缘尽消,仙君珍重。昭昭的事你想好了再同我讲。

不要一声不响带走她,最起码让我与她正式道别,多谢。”

多谢二字,是她身为一个母亲为了女儿所做的让步。

夜北渊离开了,当晚便离开了。

宗门长老弟子在秘境历练时被两个邪修宗门偷袭打入上古幻境寂光虚境,如今已有人受伤,他得赶回去救上一救。

临行前黑雕给温九叼来了字条,“等我。”

温九撕了。

然后又一字条凭空出现在温九案前,同样是两个大字,“等我。”

温九...又撕了。

第三次,昭昭手捏了个字条玩耍,还有些捏不住,字条就那么晃悠到了温九手间,又是“等我”二字。温九气笑了,犹豫半晌,终是看似漫不经心的收起字条放在桌案一旁。

寂光之境的夜北渊远远瞧着忍不住唇角勾起,他就知道。

他二人啊,都爱极了对方,又都各自别扭。

他们要各自调整,他要让自己做一个万事以媳妇儿为重知道哄媳妇让媳妇儿的老怪仙君,而她要摈弃仙凡偏见,肯为他放下帝位,从手握最高权柄之人变成他的身边人。

他无意轻视她,亦会尊重她,可修仙界以实力为尊,这是现实,她若来此间,定会有一些心理落差。他要提前打点好一切,不让她受委屈,尽量让她感受不到这种落差。

还有那些有可能出现的闲言碎语,他需提前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