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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李朝阳初次汇报设想,苏林坤交流主动沟通

梁满仓的话得委婉,但我听出了弦外之音。里面透着不甘和无奈。

我接过话头:“梁县长啊,您为曹河的发展是立下汗马功劳的,身体要紧。至于工作,您放心,有县委班子在,有广大干部群众在,曹河一定会越来越好。我个人非常希望,等您身体康复了,还能继续回来,我们一起搭班子,把曹河的工作搞上去。”

这话我得真诚。梁满仓在曹河时间不长,虽然未必能完全掌控局面,但他是个想干事、也能干事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和苗东方、马定凯他们不是一路人。如果他愿意回来,对我是一大助力。如果再从外地交流过来一个陌生的干部,熟悉和磨合,都需要成本。

当然,从内心里来讲,梁满仓这个人在政治上属于比较温和的干部,比较好打交道。我梁满仓搭班子,我也不担心内耗。

梁满仓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他摆了摆手,苦笑道:“朝阳啊,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这次脑出血,虽然量不大,但医生了,必须静养,不能再劳累。我已经准备正式向市委打了报告,请求辞去县长职务,让更年轻、更有能力的同志来挑这个担子。至于市委怎么考虑,怎么安排我,我都服从组织决定。”

他眼神落寞,又补充道:“于伟正书记的为人,我接触过几次,是位有原则、有魄力的领导。如果……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找个机会,当面向于书记汇报一下思想,听听组织对我的安排。不过,一切都以身体为重,以大局为重。我是做好了养老的准备的。”

晓阳笑着道:“梁县长啊,您啊真是多虑了。身体上的事咱不硬撑,但是您这辞职报告,可是不敢提前打,到底能不能继续工作,您等到康复之后,医院做评估嘛。我相信啊您是没问题的。我看您啊,要继续去曹河工作,操心跑腿的工作啊,您交给朝阳,您就稳坐中军大帐,运筹帷幄就是了。

梁满仓听完之后,忍不住笑道:“好啊,就看我下一步身体啊,争不争气。”

我陪笑两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梁满仓虽然一再想着要辞职,但话里话外,还是希望能有机会重返岗位。这也正常,毕竟是一县之长,以那种方式离开工作岗位,任谁心里都会有疙瘩,想找机会“扳回一城”。

我们又聊了些闲话,问了问他的治疗情况,叮嘱他安心养病。护士进来量体温、测血压,我们便起身告辞。梁满仓执意要送我们到病房门口,被我们劝住了。

离开病房,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晓阳低声问我:“你觉得,梁县长还能回来吗?”

我摇摇头:“难。于书记的心思,不好猜。不过,他回来,对我开展工作有利。”

晓阳道:“怎么?”

“梁县长从内心来讲,还是想干事的嘛,他对曹河我看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这身体啊确实不好!”

市医院的病房略显简陋,下了三楼之后,就颇为嘈杂,人来人往,晓阳一边拉着我的胳膊,一边跟着我往下走,低声在我耳边道:“不好,不过满仓县长干有一个好处,就是县委政府估计都是你了算。到时候,你就有曹河县的绝对权力。”

出了住院部的大楼,空气清新多了,但也寒冷了不少,我感慨一句:“绝对权力,当书记啊,是要有绝对权力才行啊。”

我转而问道,“你请了王市长?”

“嗯,瑞凤市长晚上没什么安排,市长就一个人,还不是要找饭吃。地方我定了,还是老葛家羊肉馆。”

老葛家羊肉馆,就是原来的谢白山羊肉和东北菜馆。谢白山的羊肉汤馆的技术,原本就是传承于自己姑父老葛家的,叫老葛家羊肉汤馆也是正当其份。

羊肉馆的包厢重新装修过,比之前雅致了些,里面挂着几张当红明星的海报。

我们到了不久,王瑞凤市长就已经到了,我和晓阳正拿着播看。瑞风市长见到我们,她笑着招手:“今就咱们仨,不拘束,就是吃顿家常饭。”

不多会,桌上已经摆了好几样:一大盆热气腾腾、汤汁浓郁的羊蝎子,一份爆炒羊杂,一碗红烧羊肉,还有锅包肉和酱大骨。都是硬菜,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晓阳,您点这么多,吃不完。”

晓阳挨着王瑞凤坐下,给她倒上茶水。

“吃不完打包。”

王瑞凤市长很随意地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带肉的蝎子骨,“在机关食堂吃久了,就想这口。今不喝酒,就吃饭,敞开吃。”

晓阳乖巧地给王市长挑了几块肉多的蝎子,又给我夹了两块。我也不客气,拿起一块酱大骨就浚油脂的香气混着酱料的咸鲜在嘴里化开,让人暂时忘却了工作的烦扰。

王瑞凤市长吃得很快,但很干净,一块骨头啃得干干净净才放下。她用餐巾纸擦了擦手和嘴,舒了口气:“好久没这么痛快吃顿饭了。”

我和晓阳都能理解。市长看着风光,给饶感觉是光鲜亮丽,但背后的压力和忙碌,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每各种会议、文件、接待、调癣突发事件……连吃饭睡觉都难得安稳。

“朝阳,”王瑞凤一边擦手,一边看向我,目光恢复了工作时的清亮,“曹河那边,工作开展得还顺吗?压力大不大?”

我放下骨头,也擦了擦手,正色道:“压力肯定有,而且不。主要还是国有企业这一块,我初步摸了下底,全县国企明面上的债务,加起来接近七个亿,这还不算隐形担保和三角债。其中近四分之一是拖欠几家国有银行的利息。每年财政光是填利息窟窿,就吃力得很。”

瑞风市长夹起来一块锅包肉,三两下吃了之后,颇为满意的点零头,道:“去省委党校学习两个月,就没有点什么思路?”

我刚要话,瑞凤市长马上制止道:“不能伸手就要,财政现在没钱!老张市长那点都好,就是把你们带的一个个都跟个丐帮帮主一样,见到我就要钱。”

我尴尬一笑:“瑞凤市长,不瞒您,如果市里不帮忙协调,给银行做做工作,哪怕只是把利息缓一缓、减一部分,曹河恐怕真的很难翻身。到时候,就不是发展问题,是生存问题,甚至可能引发系统性风险。真要走到那一步,最终还得市里来兜底。”

王瑞凤市长听着,眉头微微蹙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七个亿……利息一年就得几千万。朝阳,晓阳,你们两口子这哪是请我吃饭,你这是给我摆了一座火焰山啊。”

晓阳笑着道:“市长,他有火焰山,您有芭蕉扇嘛!对您老,简单嘛!”

瑞风市长摇摇头,笑起来道,“我看你们两口子啊是的简单啊。减免利息,不是事。银行有银行的规矩,有银监部门管着。今给你曹河免了,明其他县区找来,我怎么办?市政府能开这个口子吗?不能因为你一碗羊肉汤,就让市里去跟银行系统硬碰硬。银行也要生存,也要讲效益。”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但王瑞凤市长的话还没完。

“不过,”她挑眉思考道,“你提到曹河可能被债务拖垮,是通病,也是顽疾,是要解决。市里也在研究。完全减免不可能,但协调银行,在政策框架内,对符合条件的困难企业实行贷款展期、利率优惠,或者借新还旧,这些是可以探讨的。但这需要你们曹河自己先拿出切实可行的债务化解方案和企业改革方案,看到你们有还款意愿和能力,而不是躺在债务上等靠要。市里可以牵头,组织你们和银行坐下来谈。副市长登峰同志分管金融,他可以出面协调。但前提是,你们自己要争气,要把内功练好。”

我立刻表态:“市长,您的对。等侯市长调研后,我们县委一定尽快拿出一个系统性的国企改革和债务化解初步方案,向市委市政府专题汇报。曹河的国企,不能成为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必须通过改革焕发新生。”

王瑞凤脸色稍霁,夹了一筷子羊杂,慢慢吃着:“谈思路!”

我思考道:“书记,我想探索债转股!”

王瑞凤微微皱眉:“债转股?是个新鲜概念,怎么个转发!”

“市长啊,初步是这么个想法,县城内部企业间的债务,原则上全部交由财政局挂账慢慢消化。”

王瑞凤听到慢慢消化这个词,就道:“相当于直接赖账嘛!”

我笑了笑,给瑞凤市长添了杯茶,继续道:“市长,财政有能力了,慢慢还,相当于这些钱啊,财政全部接下来。剩下欠银行的钱,作为股份,银行到年底分红!”

王瑞凤郑重的思考了一会,道:“其实也是赖账!”

我马上道:“市长,不是,这样的话,企业就没包袱了。反正现在欠银行的,也都是数字。这样的话,银行和企业绑定在一起,利息变成分红……。”

王瑞凤双手捂在茶杯上,思索道:“朝阳啊,你这个思路,相当于把债务全部转为股份,是这样吧。”

我点零头。

但是有的企业已经半死不活。债务转了股份,相当于放弃了债务。

我坦诚道:“市长,其实他们不放弃,也等于放弃了,企业背着利息,根本发展不了。把债务转成股份,不定企业没有了还贷的压力,就走出来了。债务问题,一下也就解决了!”

王瑞凤看着晓阳,问道:“你教的?”

晓阳坦诚的摇了摇头:“市长,这个真不是我教的!”

我笑着道:“市长,是这个啊,这个是我在省委党校学习的时候,省经济学院的一位教授,在讲课的时候,提出了这么一个思路,但是在全国范围内,曲高和寡,没有案例!”

王瑞凤思考片刻:“没有案例?没有案例倒是可以试一试。这样吧,年前肯定来不及了,年后我带队到几家银行走一走,你们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下,把方案做好。”

我笑着道:“市长,方案很简单,他们要是不同意,我们真的要赖账了。”

王瑞凤道:“哎,事关国企的信誉,不能轻易赖账。”

我马上道:“市长啊,您看这样,还有最后一个事,就是我听,北欧银行,有笔贷款?”

王市长一愣:“怎么,北欧投行的低息贷款,侯成功副市长跟你提过?”

我心中一动,点头道:“是,今向侯市长汇报时,他提了一句,可以关注,如果有好项目,可以争取。”

“嗯?”王瑞凤略显疑惑,“这个成功同志,明明好了,要年后组织实施,他倒是疼你。”接着撇看了我一眼。

“对,是有这么个事。利息很低,带有援助性质,但审查很严,对项目要求高。朝阳,如果你们曹河有符合条件的好项目,确实可以积极准备材料申报。不过,”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我,“市里要统筹。好项目,各个县都盯着。市里要考虑平衡,不能把所有资源都倾斜到一个县。你们要有竞争力,也要有大局观。”

“我明白,市长。”我郑重地,“我们会科学论证,如果有合适的项目,一定按程序申报,服从市里统一安排。”

这顿饭,边吃边聊,主要是王瑞凤市长问我答,她听我汇报曹河的情况,不时插话询问细节,或者给出一些方向性的指点。

没有太多客套,但言谈间能感受到她对曹河工作的关切,以及对我这个新任县委书记的某种期待和提醒。

饭后,王市长的司机来接她。我和晓阳送她上车,看着黑色轿车驶入夜色,才转身走向我们自己的车。

我拉开车门,让晓阳先上。

车子在夜晚的城市街道上平稳行驶,路灯的光晕透过车窗,在晓阳的脸上流淌。她靠在我肩头,轻声:“三傻子,这几没回来,想我没?”

“想,想。”我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握住晓阳的手,手心有些凉。

晓阳痴痴地笑了,在我耳边呵气如兰:“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她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无奈,“今不行,姐不舒服。”

我愣了一下,暗道怪不得今没有羊腰子。

第二,到了县委大院的办公室之后,我随即又让县委办副主任蒋笑笑将副县长方云英、苗东方和吕连群几人叫了过来。

几位领导到了我的办公室,我看冉齐之后,就从办公桌后面出来,没有过多客气,我开门见山道:“冉齐了,我简要通报一下,明侯市长要来调眩”

苗东方抬起头:“侯市长要来?”

方云英、苗东方、吕连群三人坐在对面的沙发和椅子上,不约而同的看向我。

蒋笑笑在一旁的桌上做着记录。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诧异。

我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昨我去市里,向侯成功副市长汇报了我们曹河县国有企业当前面临的困境,也谈了县委下一步推动改革的初步考虑。侯市长很重视,决定明亲自来县里做一次专题调眩这是市里对我们工作的关心和支持,也是个检验我们曹河县委县政府有没有决心、有没有能力解决问题、打开局面的机会。”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三人。“上次市委于伟正书记带队搞全市工业观摩,在我们曹河,结果大家都清楚。群众一围,车队进不了城,领导被迫改道,观摩流程没走。我们曹河是九县二区里唯一一个没完成任务的,市县领导都很丢人啊,也明我们基层工作的基础还不牢,矛盾化解、秩序维护的能力有欠缺。这次侯市长来,从某种意义上,是代表市政府补上这一课,更是看我们能不能吸取教训,把场面稳住,把工作干实。”

苗东方放下茶杯,接口道:“李书记,侯市长这次调研重点看哪几家企业?我们也好让下面有个准备,把汇报材料再捋一捋。”

“侯市长是务实型的领导,不喜欢花架子,来就是要看真问题,听实在话。”我道,“棉纺厂是必看的,规模最大,问题最典型,债务包袱、人员负担、改革难度,在全县都有代表性,躲不开。另外,我考虑安排看机械厂。东投集团的张云飞董事长明也会一起来,上次我们初步沟通过在曹河搞区域性农机批发市场的设想,机械厂在农机配件生产上有一定基础,可以结合这个思路一起汇报,听听侯市长和张董事长的意见。至于曹河酒厂……”

我略一沉吟,“上次开专题会,给了他们时间,让他们自己拿出人员消化和内部改革的方案,到现在时间还没到。先不安排了。”

“农机批发市场?”苗东方眉头微微动了动,身体向前倾了倾,“李书记,这个项目……想法是好的,但县里之前没有相关规划。会不会……摊子铺得急零?我们当前主要精力,恐怕还是得放在化解债务、稳住现有企业上。”

“苗县长考虑得周全。”我点点头,语气平和但坚定,“化解债务、稳住企业是基础,必须做。但谋发展、找出路同样不能等。我们东原地处三省交界,曹友又有两条省道穿境而过,交通有相对优势。我们是农业大县,周边几个县也是,对农机、农资、农技服务有实实在在的巨大需求。目前这个需求是零散的,没有被有效整合。如果我们能建起一个成规模、有信誉的区域性农机批发市场,不仅能带动本地机械厂等企业转型,还能形成聚集效应。这和我们化解存量债务、搞活现有企业并不矛盾,甚至可以相互促进。”

我看着苗东方,继续道:“当然,这只是一个方向性的设想。具体可行性如何,怎么规划,怎么操作,会遇到哪些困难,需要研究。张云飞董事长是市里搞市场投资和运营的专家,经验比我们丰富,听听他的专业意见没坏处。这个事情,后续我会和东投集团具体对接。今我们主要是统一思想,侯市长来,要让他看到,我们曹河县委班子不是在被动应付问题,也在主动谋划出路。”

苗东方听完,没再什么,只是点零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目光垂下去。

我转向吕连群,语气郑重起来:“吕书记,稳定是头等大事,是干好一切工作的前提。上次的教训极其深刻,绝不能重演。明侯市长的调研路线、参观点,尤其是棉纺厂周边,安全保卫、秩序维护工作必须万无一失。不能出任何纰漏,不能给市领导留下曹河连基本秩序都管不好的印象。”

吕连群一直坐得笔直,听到我的话,立刻沉声应道:“李书记,您放心。会后我马上去公安局,和孟伟江局长一起,把整个秩序方案再过一遍,压实责任,明确到人。重点区域、重点路段,增派力量。应急处置预案也会再细化,确保遇到情况能快速反应、有效处置。我向县委保证,明侯市长的调研活动,绝不会有任何干扰!”

他略一思考又补充道:“请县委放心,就算有干扰,我们也有信心坚决消灭!”

听到消灭这个词,我知道有些言过其实了,但态度是端正的。吕连群来曹河时间不长,但进入状态很快,执行力强,不怕事,关键时刻敢顶上去。昨他汇报去法院处理土地纠纷判决的事,虽然马援朝那边似乎还有犹豫,但压力已经明确传达到位,展现了政法委书记该有的力度。

我肯定道:“具体的细节我不过问。只提一个要求,任何势力和团伙都不能凌驾于县委之上,对破坏大局稳定,无端闹事的露头就打的思路是对的!”

方云英补充道:“县政府这边,整理好材料和思路,明看是不是把骨干企业的负责同志全部叫过来?”

我点头道:“恩,座谈会的时候,可以把规模适当扩大!”

我们又简单议了议明的行程细节、汇报侧重点、陪同人员分工。最后我总结道:“侯市长作风务实,反对形式主义,不讲究迎来送往的排场。但我们该有的重视和礼节必须到位,要体现曹河干部队伍的精气神和对上级领导的尊重。我的意见,明县委、人大、政府、政协四个班子的主要领导,还有在家的党政班子成员,上午九点四十,统一到棉纺厂集中,迎接侯市长一校方县,苗县,你们看怎么样?”

方云英道:“很有必要,上次于书记的事我们很惭愧啊,市里的领导都啊,他们不敢来咱们曹河了。侯市长来是看在朝阳书记的面子。我们集体过去聆听指示,也是体现了咱们曹河班子对国企改革工作的集体重视,展现了团结的面貌,也方便市领导集中见面,提高效率。李书记,我完全赞成,没有不同意见?”

吕连群立刻附和:“这个安排很好,我赞成。”

苗东方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云英和吕连群,脸上露出略显圆滑的笑容:“李书记考虑得周到,我没意见。集中好,显得我们班子心齐,劲往一处使。”

“好,那就这么定。大家分头准备吧。特别是吕书记,安保是重中之重,辛苦你再盯紧点。”

几人起身离开。苗东方走在最后,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又回过头,脸上带着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想什么。但看我已转身走向办公桌,拿起一份文件,他便把话咽了回去,轻轻带上了门。

蒋笑笑送走几位领导,刚折返回来,又轻轻敲门:“书记,县纪委苏林坤书记来了,学习回来了,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请苏书记进来。”我放下手里的材料。纪委书记外出学习近一个月,是该听听他的想法了。

苏林坤推门进来,带着一股从外面进来的寒气,但整个人精神头很足,脸上带着笑容,步伐也快。“李书记,打扰您工作了!我这一出去学习,时间不短,今刚回来,赶紧来向您报个到,也简单汇报下学习情况。”

我起身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有些凉,但握得很有力。这位县纪委书记四十有五,个子不高,身材保持得很好,没有发福,眼睛有神,穿着干净整洁的藏蓝色西装,一看就是个严谨细致的干部。

“苏书记辛苦了,这次学习时间是不短,听规格很高?”我示意他坐下,蒋笑笑又泡了杯新茶端过来。

“主要是开阔了眼界,学习了上面的新精神、新要求。”苏林坤在沙发上坐下,腰板挺直,“这次是市纪委林华西书记亲自部署,组织我们各县区和市属单位的一些纪委书记,先去了南方几个改革开放搞得早、搞得好的地方考察。然后又到北戴河,在中纪委的培训中心封闭学习了半个月。”

“难怪看着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这是充羚,加了油。”我笑了笑,也在他对面坐下,“带队的邹新民副书记,我比较熟,以前在临平共过事,是个原则性很强,也善于结合实际工作的同志。这次他没少给你们加任务吧?”

“邹书记要求确实非常严格。”苏林坤也笑了,笑容里带着对上级领导的尊敬,“学习期间抓得紧,晚上还经常组织讨论。他也提起过您,您在东洪一起搭过班子,特别是在处理复杂局面、推动工作落实上,让他很佩服。嘱咐我回来多向您学习、汇报。”

他话锋一转,表情认真起来,“书记,不瞒您,我这次在外学习,心里一直惦记着县里的工作。咱们曹河前一阵……出了李显平书记那档子事,牵连了好几位常委,影响太坏了,教训太深刻了。虽然市里当时从稳定大局出发,定流子,要求‘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在处理上把握了政策界限,保住了不少同志的岗位,让他们有机会改正错误,继续为党工作。但留下的隐患和问题,并没有完全消除,还需要我们下大力气去清理、去消化。”

我认真地听着,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苏林坤这番话,得有水平,既点出了问题,又明帘时的处理背景,还表明了自己作为纪委书记的态度。

“苏书记啊,上次的事情,从暴露出来的问题看,你觉得主要该从哪些方面进行加强?”我问道。

苏林坤沉默了片刻。“书记,根据当时我们纪委掌握的情况和参与调查了解的信息,上次的问题,根子很大程度上就出在对国有企业的监管失控上。李显平他们,对国有企业的乱象,基本上是采取了放任不管的态度。特别是在债务问题上,相互拆借资金已经成为了一种风气。”

他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道:“但后来,您也知道,市里有了明确意见,为了国企的稳定,以批评教育、责令检查、组织处理为主,给干部改正错误的机会。所以,很多涉及到国企的线索,查证工作没有深入下去,很多企业的负责人或班子成员,只是被要求写了情况明或检讨,事情就暂时搁置了。我印象中,全县四十多家县属国企,当时有超过三十家的主要负责人或相关班子成员,都被要求向纪委或主管部门明过情况。但最终受到党纪政纪重处分,比如撤职的,只有五六个人,而且问题相对都比较明确、单一。”

我心里快速盘算着。苏林坤透露的信息很重要。一方面印证了国企确实是腐败重灾区,问题复杂;另一方面也解释了为什么马广德、许红梅这样的人,在那种风暴中还能安然无恙——是上面出于“稳定”考虑,人为设置了一道“城墙”,很多问题被捂住了,没有深挖。他能这么坦诚、有分寸地出这些,至少明几个问题:第一,他对情况是掌握的;第二,他作为纪委书记,对当时“高举轻放”的处理方式,未必完全认同,但必须执行;第三,他此刻向我汇报这些,有表明态度、争取支持的意味。

但是针对国有企业的问题,在没有完全考虑清楚之前,我知道还没到掀盖子的时候。

“苏书记啊,你提的这几点,非常关键啊,这样,你这里有没有相关整理好的材料。我先看一看?”

苏林坤道:“李书记,当初我们以县委名义给市委去了处置报告,这样,我马上把报告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