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三七看书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三七看书网 > 历史 > 玄桢记 > 第909章 圣帝明聪,洞鉴忠奸于眼底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909章 圣帝明聪,洞鉴忠奸于眼底

卷首语

《大吴通鉴?帝王纪?德佑帝萧桓传》载:“德二年冬,太庙祭祖大典前夕,帝萧桓召镇刑司副提督石崇入御书房,屏退左右,诘问西山旧仓文书事。时帝已得太保谢渊所呈铁证(含柳明账册、北元密信、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墨痕鉴定),欲验石崇虚实。

崇初狡辩,谓仓内文书乃‘历代兵书孤本,藏之避盗’,帝斥其妄,掷蓝布账册(载‘割大同卫以西三城予北元’)于阶前。崇惊惧跪伏,攀咬谢渊‘伪造证据、构陷重臣’,帝复揭其私印破绽(崇私印为永熙帝所赐和田玉章,拓印与账册朱印不符)、柳明供词佐证,崇辞穷不能对。此‘御书房诘奸’之役,实为帝辨明忠奸、定太庙对决方略之关键,亦显石崇奸佞本质之败露。”

御殿寒深,烛影幢幢而摇曳;佞臣面圣,言辞娓娓却虚飘。妄以兵书,粉饰通番之重罪;轻抛账册,冀消破伪之浮谣。

绯袍染汗,魂兮几欲飘散;金砖叩膝,胆者已然惊销。圣帝明聪,洞鉴忠奸于眼底;岂待晨钟,早能辨佞若观爻。正御殿、烛摇深寒,佞臣朝帝言误。

兵书巧饰通番恶,账册漫抛如雾。袍汗注,魂欲散、绯衣颤栗金阶处。膝敲砖路,似胆丧神惊,词穷语乱,怎把圣聪蛊?

君心睿,洞烛忠奸明悟。岂容奸佞欺主。晨钟未响妖氛辨,目光昭今古。休妄顾,看帝意、威严凛凛如霜怒。奸谋必沮。叹世事纷纭,人心诡谲,此恨向谁诉?

李德全(念)

御殿寒生烛影摇,帝心凝重审奸苗。

账册藏着通番罪,且看今朝辨伪朝。

萧桓(【二黄导板】)

御书房晨寒透龙袍,

(【回龙】)

烛影飘,香烟绕,孤持账册,待把那佞臣的罪证昭!

萧桓(【二黄原板】)

昨夜里谢渊呈密报,账册上字字似尖刀。

西山仓哪有兵书藏,分明是通北元把疆土抛!

害边军战死大同道,构陷于科入囚牢。

传石崇进殿来当面问,看他怎把假言描!

李德全(念)

启陛下,镇刑司副提督石崇,殿外候旨。

萧桓(沉声道,念)

宣他进来!

李德全(高唱)

宣 —— 石崇进殿!

【第二场 佞臣狡辩】

(石崇身着绯色官袍,手持朝笏,步态滞涩上,叩首时目光偷扫御案,神色强装镇定。)

石崇(【西皮原板】)

趋步躬身入金銮,御殿寒深透骨寒。

昨日递上谋逆报,今朝召对心不安。

强装镇定把君见,且凭巧语掩罪愆。

萧桓(冷冷开口,念)

石卿,孤召你前来,只为西山旧仓一事 —— 你仓中藏的是 “历代兵书”,可周显搜出这本账册,记的却是 “割大同卫以西三城予北元”,这也是兵书不成?

石崇(叩首,唱【西皮流水】)

陛下息怒容臣表,此册绝非臣所藏!

西山仓有卫所兵轮值哨,定是那谢渊党羽设毒眨

伪造账册来嫁祸,欲害臣身乱圣朝!

臣藏兵书皆正典,《孙子》《吴子》注详条,

怎会有通番言词把君扰?

萧桓(冷笑,持账册掷案,唱【二黄快板】)

一派胡言把孤欺,你可知账册有印玺?

镇刑司旧印盖在上,永熙铸印留砂迹!

张启彻夜验仔细,篆体刻痕无半分虚。

这砂眼是铸匠当年失了手,只有掌印者才知悉 ——

谢渊怎把此印仿?你再狡辩也枉费心机!

【第三场 罪证破谎】

石崇(声音发颤,唱【西皮散板】)

闻听印玺有砂迹,冷汗涔涔透绯衣。

急中生智把言递,

(念白)陛下!此印…… 此印臣不慎遗失过几日,定是谢渊捡去造伪迹!他掌兵部调过边地档,知晓地名编谎言,望陛下明察!

萧桓(取和田玉印掷案,唱【二黄原板】)

你谢渊造伪迹,再看这枚 “靖边” 玺!

永熙赐你平叛奖,印底有先帝御笔题。

你递的密报谢渊谋逆,拓本私章是楷书体 ——

谢渊的印是瘦金 “忠勤” 字,三寸见方吏部存案籍。

你那拓本才二寸半,笔画歪斜哪有半分齐?

还要欺君把谎扯,孤看你是胆丧魂飞!

石崇(膝行前爬,唱【西皮流水】)

陛下开恩饶臣命,臣一时糊涂犯了浑!

北元拿臣妻儿把挟逼,才敢私通把疆土赠!

柳明供词是被逼,他与谢渊有交情 ——

求陛下念臣复辟功,容臣悔过补前愆!

萧桓(怒击御案,唱【二黄导板】)

好一个 “一时糊涂” 把罪卸,

(【回龙】)

你可知边军战死、百姓流离,皆因你通番卖国家!

萧桓(【二黄快板】)

大同卫三万儿郎血洒道,于科在狱受刑熬。

你私通北元换粮饷,却把谎言把孤瞒了!

复辟功难抵通番罪,你还想狡辩把圣聪淆?

今日暂不把你罪来牛

(念白)李德全!

李德全(躬身)

奴婢在!

萧桓(念白)

派二名太监 “护送” 石崇回府,不许他与外人私交,明日太庙大典,着他必到!

李德全(唱)

遵旨传命不迟延,

(对石崇厉声)石大人,请吧!

石崇(踉跄起身,唱【西皮散板】)

御殿遭诘魂飞散,绯袍染汗步难前。

明日太庙恐难避,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脚面!

萧桓(望着石崇背影,唱【二黄慢板】)

御殿寒消日色高,罪证昭然辨奸妖。

明日太庙伸正义,定为忠良把冤昭!

石崇身着从二品绯色官袍,腰间佩着 “复辟功臣” 鎏金金牌,牌面的 “复” 字因常年摩挲,鎏金已褪出一道浅痕。他按规制躬身行礼,垂首时目光飞快扫过御案 —— 案左摆着谢渊那方紫檀锦盒,锁扣的银 “忠” 字在晨光里泛冷,案右却空着,昨夜递上的 “谢渊谋逆” 密报不见踪影,心下顿时一紧,指腹悄悄攥紧了官袍下摆,连衣料上绣的缠枝纹都被捏得变形。

“石卿可知,” 萧桓坐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蓝布账册的边缘,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性的压迫,“前日周显率缇骑查西山旧仓,从暗格里搜出此物时,账册页间还沾着西山的黄土 —— 你仓中是‘历代兵书孤本’,这沾着黄土的账册,记的却是‘割地予北元’,莫非是前朝哪本‘兵书’,教你卖我大吴疆土?”

石崇的喉结狠狠滚了一圈,额角瞬间渗出细汗,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官袍的绯色衣料上,晕开一片深色。他强撑着镇定,声音却比平日低了半分:“陛下容禀,此…… 此账册绝非臣所藏!西山旧仓近年偶有卫所士卒值守,许是旁人趁隙混入,伪造此册嫁祸臣!臣收藏的兵书,皆是《孙子兵法》《吴子》这类正经典籍,怎会赢割地’之语?” 他着,抬手想擦额角的汗,却想起君臣仪轨,又硬生生将手缩回去,指尖在袖中抖得更甚。

萧桓看着他的窘迫,缓缓起身,龙椅在金砖上蹭出刺耳的 “吱呀” 声,震得殿内烛火都晃了晃。他拿起账册,翻到记着 “德佑十四年四月廿三” 的那一页,朱笔写的 “割大同卫以西三城予北元,换粮饷三千石” 字样格外刺目:“伪造?那你,这账册上的朱印 —— 镇刑司的旧印,也是旁人伪造的?”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落在石崇脸上,“按《大吴玄夜卫文勘规制》,张启昨夜彻夜核验,印鉴的篆体是‘镇刑司印’四字,刻痕深处还留着永熙年间铸印时的砂眼,与你当年从石迁手中接过的旧印,分毫不差 —— 这砂眼,也是谢渊能伪造的?”

石崇的肩膀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白得像纸。他忘了那枚旧印的砂眼 —— 那是镇刑司初代提督传下的印信,铸印时工匠不慎留下的瑕疵,只有掌印者才知晓。他张了张嘴,想辩解 “印信被盗”,却又想起按《大吴镇刑司档案管理章程》,镇刑司旧印需由掌印官随身保管,若有遗失需即刻奏报,他从未上报过,这话一出口便是自曝其短。

“陛下,” 石崇的声音开始发颤,膝盖微微弯曲,几乎要撑不住身子,“这…… 这印信是臣不慎遗失过几日,许是那时被谢渊的人捡去,伪造了账册!还有谢渊 —— 他掌兵部时,曾调阅过大同卫的旧档,定是从档中得知边地地名,才编出这‘割地’的谎话!”

“哦?” 萧桓冷笑一声,从御案抽屉里取出一枚和田玉印,印身洁白,刻着 “靖边” 二篆字,正是永熙帝当年因石崇平叛有功所赐,“那你递来的‘谢渊谋逆’密报,上面的‘谢渊私章’拓本,也是谢渊自己伪造的?按《大吴官印管理制度》,谢渊的私章是先帝赐的‘忠勤报国’玉章,瘦金体,印身三寸见方,而你密报里的拓本,是楷书,印身只二寸半 —— 吏部司封清吏司的备案册上写得明明白白,你要朕召吏部首领来与你对质吗?”

玉印 “当” 地一声放在御案上,石崇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他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震得额角的汗珠都溅了出去。他慌乱地去抓萧桓的袍角,却被萧桓侧身避开,只抓到一片虚空:“陛下饶命!臣…… 臣一时糊涂!可那柳明的供词也是假的!他是谢渊的人,定是被谢渊逼供才乱咬!”

“柳明是你当年亲手提拔的镇刑司吏,” 萧桓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供词里写着,德佑十四年你与北元使者巴图会面时,在大同卫外的破庙里,还留了一枚你随身带的玉珏作信物 —— 那玉珏是你母亲的遗物,上面刻着‘石氏’二字,周显已从那破庙的梁上搜出,你还要看吗?”

石崇彻底瘫坐在地,绯色官袍被冷汗浸得发皱,腰间的金牌滑落在地,“哐当” 一声撞在金砖上。他望着那枚玉印和账册,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 所有的谎言都被铁证戳穿,从印鉴的砂眼到玉珏的信物,从账册的黄土到备案的官印,每一处细节都堵死了他的退路。

萧桓看着他的狼狈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 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对复辟旧情的惋惜。他俯身捡起地上的金牌,指尖拂过 “复辟功臣” 四字,声音沉了下来:“石崇,朕念你复辟有功,今日暂不锁拿你。但你需记着,明日太庙祭祖,列祖列宗在有灵,你若再敢兴风作浪,朕定按《大吴刑律》,让你与通敌叛国的罪证,一同见列祖列宗。”

李德全适时上前,躬身道:“石大人,请吧。” 石崇被两名太监架着起身,脚步虚浮,走出殿门时,还回头望了一眼御案上的账册,那道沾着西山黄土的折痕,像一道刻在他心上的罪证,预示着明日太庙之上,他终将为自己的谎言和罪行,付出代价。

萧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外,抬手揉了揉眉心。李德全递上一杯温茶:“陛下,周显大人已在殿外候旨,是否传见?” 萧桓点头,接过茶盏,目光落在账册上:“传周显,让他按《大吴玄夜卫宿卫规制》,增派缇骑盯紧石崇府和京营第三营 —— 秦云是石崇的人,明日大典,绝不能出半分差错。”

殿外的晨光愈发明亮,御书房里的龙涎香已尽,只留下淡淡的余味,像那场刚结束的君臣博弈,虽未血流成河,却已在无声中,为明日太庙的终极对决,铺好了满是铁证的道路。

御书房的晨光透过雕花格窗,斜斜切在紫檀御案上,映得案上那本蓝布账册边缘泛白。按《大吴御书房召对规制》,“正三品以上官员入殿召对,需由司礼监太监引至阶下,屏退左右,非帝令不得擅入”。此刻,李德全正引着石崇入殿,石崇身着从二品绯色官袍,腰间佩着 “复辟功臣” 金牌,步履却不似往日的沉稳,靴底碾过金砖地面,发出细碎的 “咯吱” 声,像在压抑着某种不安。

殿内静得能听见鎏金铜炉里香灰落地的轻响,龙涎香的甜腻气裹着寒意,飘在空气郑萧桓坐在龙椅上,身着明黄色常服,玉带系得整齐,却未戴冠,长发垂在肩侧,眼底的红丝尚未褪去 —— 昨夜彻夜未眠,不是因犹豫,而是在梳理石崇罪证的每一处细节,确保今日诘问无半分疏漏。

石崇走到阶下,按规制躬身行礼:“臣石崇,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却掩不住尾音的微颤。他垂着头,目光落在金砖缝隙的积尘上,不敢与萧桓对视 —— 昨夜接到召见旨意时,他便心头发慌,虽强装镇定,却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萧桓没有立刻叫他起身,而是指尖轻轻敲击御案,节奏缓慢却带着压迫福御案按《大吴御书房器物规制》,为紫檀木所制,案面光可鉴人,映出石崇微微佝偻的身影。“石卿,” 萧桓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今日召你,是有一事想问。”

石崇的心猛地一沉,却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态:“陛下但有所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 他原以为至少要等到祭祖大典后,却不知萧桓早已通过谢渊的证据,摸清了他的底细。

李德全按司礼监规制,悄然后退至殿门处,垂手侍立,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殿内的氛围愈发压抑,只有萧桓敲击御案的声音,和石崇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

萧桓的目光落在石崇身上,带着审视:“前日早朝,谢卿奏报西山旧仓遗失文书,朕已令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查验。今晨周显递上初步勘验结果,言仓内虽无明显盗痕,却有几箱文书被人提前转移 —— 石卿,你掌镇刑司旧档管理,按《镇刑司档案管理章程》,西山旧仓属你昔年私辖之地,那些被转移的文书,到底是什么?”

石崇的喉结狠狠动了动,额角瞬间渗出细汗,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却不敢抬手擦拭。他快速在脑中盘算 —— 绝不能提通敌密牍,只能找个合理的借口。“回陛下,” 他故作镇定,声音却比刚才低了几分,“那些文书,并非什么紧要之物,是臣收藏的历代兵书孤本,还有前朝名将的练兵纪要。”

他顿了顿,编造细节以增加可信度:“臣自入镇刑司,便留心收集兵书,想着日后整理成册,献给陛下,助陛下整饬边军。只是府中藏书之地狭,且人多眼杂,怕被宵之辈偷去,便暂存于西山旧仓 —— 那仓门锁钥由臣亲信掌管,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知为何会被人察觉,还劳烦陛下与谢大人费心,臣有罪。”

着,他顺势躬身请罪,试图用 “认罪态度” 掩盖谎言的漏洞。按《大吴镇刑司职责细则》,镇刑司掌 “监察缉捕、旧档管理”,却无 “收藏兵书” 之责,且凡官藏兵书,需经兵部备案,石崇此举本就不合规制,可他赌萧桓不会立刻深究 “备案” 之事。

萧桓听着,指尖停止敲击御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这谎言漏洞百出。他太清楚石崇的为人,石崇自复辟后,沉迷权术,从未提及过收集兵书,更遑论 “整理成册献予陛下”。若真是兵书,为何要藏在西山旧仓,还让亲信掌管锁钥?为何周显的勘验报告里,提到 “仓内留有北元文书的墨痕”?

“兵书?” 萧桓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石卿倒是有心。只是朕记得,按《大吴兵部档案管理制度》,凡官藏兵书孤本,需在兵部典籍房备案,注明收藏人、存放地、典籍名目。朕昨日已让兵部侍郎杨武核查备案,为何典籍房里,没有石卿收藏兵书的记录?”

石崇的身子猛地一僵,没想到萧桓竟提前核查了备案。他慌乱地辩解:“陛下,臣…… 臣是私下收藏,尚未来得及备案,本想着整理完毕后一并报备,并非有意隐瞒。” 声音越来越低,底气越来越不足。

第三节 账册掷地:萧桓的震怒与证据

萧桓看着石崇慌乱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他抬手,从御案左侧拿起那本蓝布账册 —— 账册封面是普通的蓝粗布,边角已磨损,是柳明当年记录军粮交易时用的旧册,按《大吴玄夜卫文勘流程》,张启已核验账册纸张为德佑年间所产,墨迹也符合当时的朱砂配比。

“尚未备案?” 萧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震怒,“那这本账册,也是你‘尚未备案’的兵书?”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将账册狠狠扔向石崇 —— 账册 “啪” 地砸在石崇脚边,蓝布封面散开,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德佑十四年四月廿三,与北元使者巴图议定,割大同卫以西三城,换北元助镇刑司掌京营兵权,粮饷三千石先行交付” 的朱笔字迹,在晨光里格外刺目。

石崇的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他盯着账册上的字迹,手指微微颤抖 —— 这是他当年亲手写的交易记录,为了防止日后北元反悔,特意用朱笔记录,藏在西山旧仓的暗格里,怎么会落到萧桓手里?

“石崇!” 萧桓猛地站起身,龙椅在金砖上蹭出刺耳的声响,震得殿内烛火都晃了晃,“你还要骗朕到什么时候!兵书会写‘割地给北元’?兵书会记着你和巴图的交易?你身为从二品镇刑司副提督,受朕‘复辟功臣’之赏,却私通北元,割我大吴疆土,害我边军将士,你对得起朕,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石崇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他膝盖生疼,却远不及心口的恐慌。他慌乱地伸手去捡账册,指尖触到纸页时,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 —— 账册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割着他的 “忠臣” 伪装。

“陛下!陛下息怒!”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账册上,晕开一片朱色墨迹,“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是谢渊伪造的!是他恨臣之前弹劾于科,怕臣坏了他的好事,故意仿造臣的笔迹,伪造这本账册构陷老臣!陛下您看,这字迹虽然像,却少了臣写字时的顿笔,这朱印也是仿的,臣的私印比这个深三分,绝不是臣盖的!”

他越越急,声音带着哭腔,试图用细节上的 “质疑” 掩盖整体的谎言。可他自己也知道,这辩解有多苍白 —— 账册里记着的交易日期、北元使者的名字、粮饷交付的数量,甚至他当年给巴图的玉珏样式,都是只有他和柳明知道的细节,谢渊就算要伪造,也不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第四节 私印破绽:萧桓的步步紧逼

萧桓看着石崇语无伦次的模样,眼底的失望越来越浓。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转身走到御案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和田玉印 —— 印身洁白,刻着 “靖边” 二字,是永熙帝当年赏赐给石崇的私印,按《大吴官印管理制度》,此印已在吏部司封清吏司备案,印模存档于玄夜卫文勘房。

“你的私印?” 萧桓拿起玉印,对着晨光轻晃,印身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你谢渊伪造你的私印?那朕倒要问问你,你这枚永熙帝所赐的‘靖边’玉印,谢渊是如何仿造的?按《大吴玄夜卫文勘规制》,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已将账册上的朱印,与吏部备案的印模比对,‘篆体、刻痕、朱砂成色皆合,确为石崇所掌旧印’—— 张启是先帝钦点的文勘官,素以严谨闻名,难道他也会被谢渊收买,帮着伪造证据?”

石崇的身子晃了晃,险些从地上栽倒。他看着萧桓手中的玉印,脑海中一片空白 —— 他忘了,自己的私印不仅有备案,还有张启这样的专业文勘官核验,他所谓的 “私印仿造”,根本站不住脚。

“臣…… 臣……” 他张了张嘴,却再也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慌乱中,他想起之前递给萧桓的 “谢渊谋逆” 密报,连忙喊道:“陛下!谢渊不仅伪造臣的账册,他还谋逆!臣之前递上的密报,他勾结昌顺郡王萧栎,私调京营兵力,欲借明日祭祖大典逼宫,这是真的!那密报里还有他的私章拓本,陛下可派人核验!”

萧桓冷笑一声,从御案上拿起石崇之前递来的密报,扔在石崇面前:“你的是这份密报?朕早已让张启核验过上面的‘谢渊私章’拓本。谢渊的私章,是永熙帝所赐和田玉章,刻‘忠勤报国’四字,为瘦金体,而你密报里的拓本,是楷书,且印身尺寸比谢渊的私章半分 —— 这分明是你找人伪造的!石崇,你以为朕真的会被你蒙在鼓里吗?”

石崇彻底瘫坐在地上,双腿发软,再也站不起来。他看着地上的账册和密报,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彻底戳穿。萧桓不仅核查了他的兵书备案,核验了账册的朱印,还查清了密报里私章的破绽,每一步都堵死了他的辩解之路。

御书房里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只有石崇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萧桓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石崇,眼神复杂 —— 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惋惜。他想起复辟那,石崇跪在雪地里护驾的模样,再看看眼前这个为了脱罪谎话连篇的人,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第五节 柳明供词:佐证罪证的关键

萧桓走到石崇面前,俯身捡起地上的账册,翻到记录 “粮饷交付” 的那一页,指着上面的 “经手人:柳明” 字样:“你还记得柳明吗?他是你当年在镇刑司的属官,负责军粮调度。按《大吴玄夜卫审讯流程》,周显已将柳明带回玄夜卫审讯,柳明已全部招供 —— 他不仅承认帮你转运军粮给北元,还交出了你当年给他的密令,密令上的字迹和账册上的完全一致,且盖着你的镇刑司旧印。”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冰冷的威严:“柳明还,德佑十四年大同卫城破,并非北元兵力强盛,而是你提前撤走了大同卫的火药,还故意拖延援军调度,导致三万边军战死 —— 于科之所以被你构陷,就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的通敌行径,你怕他揭发,才伪造通敌书信,将他打入诏狱。这些,你还要否认吗?”

石崇的头垂得更低,下巴抵在胸口,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滴在金砖上。柳明的招供,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 他原以为柳明早已逃离京城,却没想到被玄夜卫抓获,还交出了密令。现在,人证、物证、旁证俱全,他再无任何辩解的余地。

“臣…… 臣有罪……”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臣不该…… 不该私通北元,不该构陷于科…… 可臣也是被逼的!北元以臣的家眷要挟,臣若不从,他们就会杀了臣的妻儿…… 臣一时糊涂,才犯下这等滔大罪,求陛下开恩,饶臣一命!”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祈求。他知道,现在只有求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 他毕竟有复辟之功,或许萧桓会念及旧情,饶他不死,哪怕是贬为庶民,也好过凌迟处死。

萧桓看着他绝望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丝毫怜悯。“被逼的?” 他冷笑,“你私通北元时,怎么没想过大同卫的边军会被逼死?你构陷于科时,怎么没想过于科会被逼得在诏狱里忍辱两年?你割地给北元时,怎么没想过大吴的百姓会被逼得流离失所?石崇,你的罪,不是‘一时糊涂’,是蓄意为之,是罪该万死!”

第六节 攀咬谢渊:石崇的最后挣扎

石崇见求饶无用,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疯狂。他知道,自己若认罪,必死无疑,不如拉上谢渊垫背 —— 只要萧桓怀疑谢渊,或许还会对他网开一面。“陛下!臣承认私通北元,可这背后,谢渊也有份!” 他突然喊道,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当年臣与北元接触,谢渊是知道的!他不仅没阻止,还让臣多从北元那里打探消息,是为了‘了解北元动向’,实则是想借臣的手,掌握北元的兵力部署,好日后谋逆!”

他编造着弥大谎,试图将谢渊拖下水:“陛下您想,谢渊掌兵部、兼御史台,手握军政大权,若不是想谋逆,为何要处处针对臣?为何要收集臣的‘罪证’?他就是想除掉臣这个‘复辟功臣’,清除他谋逆的障碍!于科的案子,也是谢渊故意挑起来的,他想借于科的冤屈,拉拢边军将领,为他日后逼宫做准备!”

萧桓听到这里,彻底怒了。他没想到石崇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攀咬谢渊,还在编造谎言。“够了!” 他厉声喝止,声音震得殿内烛火都剧烈摇晃,“石崇,你到了此刻,还不知悔改,还要构陷忠良!谢渊是什么人,朕比你清楚!他在南宫给朕送棉衣时,你在哪里?他在德胜门浴血奋战时,你在哪里?他为了整顿边军粮饷,得罪多少权贵时,你又在哪里?”

他走到石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编造这些谎言,就能拉谢渊下水?就能保住你的性命?朕告诉你,不可能!谢渊的忠,地可鉴,日月可昭!你就算把破,朕也不会信你的鬼话!”

石崇的脸色变得死灰,他知道,自己最后的挣扎也失败了。萧桓对谢渊的信任,远超他的想象,他的攀咬,不仅没能拖谢渊下水,反而让萧桓对他更加厌恶。

李德全在殿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按司礼监规制,提醒萧桓时辰不早,需准备祭祖大典的事宜。萧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石崇,眼神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第七节 帝王决断:萧桓的后续部署

萧桓转身走回御案后,重新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思考着如何处置石崇。按《大吴刑律?谋逆篇》,私通外耽割让疆土,属 “十恶不赦” 之罪,当处凌迟处死,株连三族。可石崇毕竟有复辟之功,若此刻处死,恐会引起复辟旧部的恐慌,甚至引发动乱。

“石崇,” 萧桓开口,声音恢复鳞王的威严,却少了之前的震怒,“朕念你有复辟之功,今日暂不处置你。但你需老实待在府中,不得与任何人接触,不得调动镇刑司一兵一卒,明日祭祖大典,你需按时参加,不得有误。”

石崇愣了一下,没想到萧桓会暂时放过他。他连忙磕头:“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臣定当遵旨,待在府中,绝不妄动!” 他以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却不知萧桓只是不想在祭祖大典前引发动乱,待大典结束,证据确凿,再处置他,才能服众。

萧桓看着他磕头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波澜。“李德全,” 他对殿门口的李德全道,“派两名司礼监太监,随石崇回府,‘护送’他回去,确保他待在府中,不得外出。” 按司礼监职责,太监 “护送” 实为监视,防止石崇逃跑或与旧党联络。

李德全躬身应道:“遵旨。” 随即上前,对石崇道:“石大人,请吧。”

石崇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跟在李德全身后,走出御书房。他的绯色官袍上沾了灰尘和汗渍,早已没了往日的体面,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狼狈。

待石崇走后,萧桓立刻传旨:“宣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昌顺郡王萧栎即刻入殿。” 按《大吴军政调度规制》,祭祖大典前夕,需加强京城防务,防止石崇旧党作乱。

周显和萧栎很快赶到,躬身行礼后,萧桓将石崇的罪证和自己的处置方案告知二人。“明日祭祖大典,石崇定会有所异动,” 萧桓道,“周显,你率玄夜卫缇骑,严密监视石崇及其旧党的动向,若有异动,即刻拿下;萧栎,你调京营第一营、第二营,布防在太庙外围,防止秦云的第三营作乱 —— 秦云是石崇的亲信,极可能被石崇调动。”

周显和萧栎躬身应道:“臣遵旨。”

萧桓看着二人,补充道:“记住,尽量不要惊动百官,待大典结束,朕会当众揭露石崇的罪行,再行处置。今日之事,除了我们三人,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他要确保祭祖大典顺利进行,在列祖列宗面前,在百官面前,堂堂正正地揭露石崇的罪行,为于科昭雪,为边军将士讨回公道。

第八节 石崇的绝望:府中的密谋

石崇在两名司礼监太监的 “护送” 下,回到镇刑司副提督府。一进府门,他便挣脱太监的束缚,冲进书房,将桌上的笔墨纸砚狠狠扫落在地,发出 “哗啦” 的巨响。

“废物!都是废物!” 他怒吼着,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柳明这个叛徒!张启这个老东西!还有谢渊,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他原以为自己的计划衣无缝,却没想到被谢渊一步步揭穿,被萧桓一步步逼到绝境。

府中的管家听到动静,连忙进来,看到书房里的狼藉,吓得不敢话。“去,把秦云找来!” 石崇对管家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就我有要事商议,让他立刻过来,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管家犹豫了一下:“大人,宫里派来的太监还在府中监视……”

“不管他们!” 石崇怒吼,“就算是皇老子来了,也要让秦云过来!” 他知道,自己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 调动京营第三营,在明日祭祖大典上发动兵变,控制萧桓,逼他退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管家不敢再劝,连忙转身去传信。两名司礼监太监听到书房里的动静,却没有进来干涉 —— 他们奉萧桓之命,只负责监视石崇是否外出,不干涉府内事务,若石崇真的密谋作乱,正好可以坐实他的罪证。

秦云很快赶到石崇府中,走进书房,看到满地狼藉和石崇狰狞的面容,心中一紧:“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石崇一把抓住秦云的手臂,眼神疯狂:“秦云,明日祭祖大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萧桓已经知道了我的罪行,随时可能处置我!你立刻调动京营第三营,在太庙外围埋伏,待我发出信号,就冲进去,控制萧桓,拿下谢渊和萧栎!只要控制了萧桓,我们就能逼他禅位,到时候,我封你为都督,享尽荣华富贵!”

秦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石崇竟要发动兵变。“大人,这…… 这可是谋逆啊!一旦失败,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犹豫着,不敢答应。

“失败?我们没有退路了!” 石崇怒吼,“萧桓已经不信任我了,就算我今日不动手,明日大典后,他也会处置我!你别忘了,你的官职是我举荐的,你的家眷还在京城,若我倒了,你以为谢渊会放过你吗?”

秦云的心动摇了。他知道,自己与石崇早已绑在一条船上,石崇倒了,他也不会有好下场。“好,” 他咬牙点头,“大人,我听你的!明日大典,我率第三营在太庙外围埋伏,等你的信号!”

石崇满意地点头,拍了拍秦云的肩膀:“好!只要我们成功了,大吴的江山就是我们的!” 他却不知道,秦云离开后,司礼监的太监立刻将他们的密谋,通过玄夜卫的密探,传给了萧桓。

第九节 萧桓的应对:加强布防

萧桓接到司礼监太监的密报时,周显和萧栎还在御书房。“果然不出朕所料,” 萧桓冷笑,“石崇狗急跳墙,竟想调动秦云发动兵变。” 他将密报递给周显和萧栎,“你们看看,这是石崇和秦云的密谋。”

周显和萧栎看完密报,脸色都变得凝重。“陛下,” 周显道,“臣建议,立刻调动玄夜卫北司的缇骑,控制秦云的家眷,逼迫秦云就范;同时,让岳谦率京营第一营、第二营,提前进入太庙外围,做好战斗准备。”

萧栎点头附和:“周显大人所言极是。秦云虽为京营副将,却极为看重家眷,若控制了他的家眷,他必不敢轻举妄动。另外,我们可以让李默率宣府卫的兵力,从外围包抄,防止秦云的第三营逃跑。”

萧桓沉吟片刻,同意了二饶建议:“就按你们的办。周显,你立刻派玄夜卫缇骑,控制秦云的家眷,带到玄夜卫北司看管;萧栎,你传旨给岳谦,让他率京营第一营、第二营,今夜就进驻太庙外围,按《京营布防规制》布防;再传旨给李默,让他率宣府卫的兵力,明日清晨抵达京城外围,做好包抄准备。”

“臣遵旨!” 周显和萧栎躬身应道,转身离去,各自部署。

御书房里只剩下萧桓一人,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心中一片平静。石崇的密谋,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每一步应对,都经过深思熟虑,确保明日祭祖大典上,能将石崇及其旧党一网打尽。

他想起明日的太庙,想起列祖列宗的牌位,想起谢渊、于科,想起那些冤死的边军将士。他知道,明日的祭祖大典,不仅是对先祖的祭拜,更是对大吴江山的守护,是对忠良的交代。

第十节 大典前夜:风雨欲来的宁静

渐渐黑了下来,京城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可这份宁静下,却隐藏着汹涌的暗流。石崇府中,石崇还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他让管家将府中的金银珠宝打包,准备若兵变失败,就带着家眷逃跑。

秦云回到京营第三营,心中却充满了犹豫。他知道,发动兵变成功率极低,可石崇的威胁和自己的前途,又让他无法回头。他坐在营中,看着桌上的兵符,手指微微颤抖 —— 这枚兵符,掌控着京营第三营的兵权,也掌控着他和家眷的命运。

与此同时,岳谦率京营第一营、第二营,悄悄进驻太庙外围,按《京营布防规制》,在太庙东、西、北三个方向布下防线,只留南门作为百官进出的通道,形成 “围三缺一” 的布局,防止秦云的第三营突围。

周显派去的玄夜卫缇骑,顺利控制了秦云的家眷,将他们带到玄夜卫北司看管。一名缇骑按周显的吩咐,对秦云的妻子道:“秦夫人放心,只要秦副将明日不参与石崇的谋逆,陛下定会放你们回家,还会保全秦副将的官职。” 秦云的妻子连忙点头,让缇骑带话给秦云,劝他不要参与兵变。

李默率宣府卫的兵力,也在深夜抵达京城外围,按萧栎的吩咐,在京营第三营的后方布防,形成包抄之势。

御书房里,萧桓还在灯下翻阅着谢渊送来的证据,最后一次核对细节,确保明日在百官面前,能将石崇的罪行揭露得清清楚楚,让他无从狡辩。

窗外的月光透过格窗,洒在御案上的证据副本上,泛着冷光。萧桓合上证据,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太庙的方向。他知道,明日的太庙,将会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终极对决,而他,将作为大吴的帝王,亲手揭开这场对决的序幕,还大吴朝堂一片清明。

片尾

深夜,秦云收到了妻子的信,信中劝他不要参与兵变,保全自己和家眷。秦云看着信,心中的犹豫越来越浓。他走到营外,看着远处京营第一营、第二营的灯火,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他终于明白,石崇的兵变,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可能成功的闹剧。

他拿起桌上的兵符,对身边的副将道:“传我命令,京营第三营全体将士,明日祭祖大典期间,不得擅自调动,原地待命,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他决定放弃兵变,向萧桓认罪,或许还能保住家眷的性命。

石崇在府中等到深夜,却没等到秦云的消息,心中渐渐不安。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他的兵变计划,或许已经败露。

御书房里,萧桓接到了秦云放弃兵变、愿意认罪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知道,石崇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明日的太庙大典,将是石崇的末日。

卷尾语

《大吴通鉴?史论》曰:“德二年冬御书房诘奸之役,实为德佑帝萧桓‘明辨忠奸、沉着布局’之显证也。帝初以‘西山文书’试探,再以账册、私印、供词层层揭破石崇谎言,既显帝王之智,又彰国法之严;虽暂赦石崇,非为姑息,乃为稳定大局、待大典诛佞,显帝王之谋。

御殿诘奸破伪辞,帝王布局定危局。石崇之败,非败于智谋不足,乃败于‘利令智昏、妄视国法’—— 他以复辟之功自居,以谎言掩盖罪行,终在铁证面前原形毕露;萧桓之胜,非胜于权术,乃胜于‘以证据为基、以江山为重’—— 他不惑于旧恩,不纵于奸佞,步步为营,为太庙对决铺平道路。

史载元雄萧珏曾言‘帝王之责,在辨忠奸以安社稷,在明国法以正朝纲’,此役恰印证此言。德朝这场御书房里的忠奸博弈,留给后世最珍贵之训,莫过于‘国法面前无特权,证据面前无谎言;帝王之明,在不惑于私恩,在不纵于奸佞’—— 江山之安,不在权臣之忠,而在帝王之明;朝堂之清,不在刑罚之酷,而在证据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