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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9日 随笔:在凌晨三点的游戏界面里,与自己的一场对峙

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里割出一块冷白的区域,映得指尖的皮肤泛着青。我盯着游戏结束的结算页面,击杀数停在“5”,死亡数是“12”,系统弹出一行字:“本局表现不佳,是否再来一局?”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两厘米的地方,突然没了按下去的力气——这已经是第五局了,从晚上十一点零五分点开这个图标开始,三个多时里,我的眼睛没离开过这块六英寸的屏幕,大脑却像被塞进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沉重又模糊。

放下手机时,手腕传来一阵僵硬的酸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皮下轻轻扎着。我坐起身,窗外的还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楼下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偶尔有晚归的汽车驶过,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数倍,像一根细弦,轻轻拨了一下我混沌的神经。我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深秋的冷风灌进来,带着夜露的湿意,扑在脸上时,才惊觉自己的脸颊是烫的——不是兴奋的热,是长时间盯着屏幕、血液在颅内缓慢淤积的闷烫。

桌上的玻璃杯里还剩半杯水,是晚上十一点前倒的,现在已经凉透了。我喝了一大口,凉水滑过喉咙时,胃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痉挛,像是在抗议这三个时里,我除了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连起身接杯水的动作都没有做过。电脑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下午没写完的文档页面,光标在“项目进度”那一行后面闪烁,像一个无声的质问。我想起下午坐在书桌前时,还对着文档叹了口气,“先歇十分钟,玩把游戏放松一下”,结果这“十分钟”,在深夜里被拉扯成了三个时的泥沼。

其实从第二局结束时,我就知道这游戏没意思了。第一局还有些新鲜劲,跟着队友冲上去时,心跳会快两拍,被击杀时会骂一句“倒霉”;第二局开始觉得重复,地图还是那几张,对手的套路翻来覆去就是那几种,连系统提示音都变得刺耳;到第三局,我甚至开始走神,手指在屏幕上机械地操作,大脑却在想“楼下的便利店是不是还开着”“明早上要不要吃油条”“上周买的那本书看到第几页了”——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退出游戏。每当一局结束,系统弹出“再来一局”的按钮时,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按了确认,好像那不是一个游戏选项,而是一个惯性的开关,按下它,就能暂时不用去想那些没做完的事、没解决的问题。

这种“明知没用却停不下来”的状态,像极了去年冬的某个周末。那我也是从下午开始玩游戏,一直玩到第二凌晨,最后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慢慢亮起来,心里空得像被抽走了什么。当时我以为是“太闲了”,所以才会沉迷游戏,后来找了份兼职,让自己忙起来,果然就很少再这样长时间地玩游戏了。可现在我并不闲,手里有没写完的文档,有要准备的考试,甚至还有堆在阳台没洗的衣服,怎么反而又掉进了同样的陷阱里?

凌晨三点半,我坐在书桌前,把游戏图标从手机桌面第一页拖到了最后一页的文件夹里,那个文件夹桨偶尔打开”,里面放着的都是些一年也玩不了几次的软件。做完这个动作,我又打开了文档,盯着“项目进度”那一行看了五分钟,还是没写出一个字。于是我换了个笔记本,开始写今的这些碎碎念——我想弄明白,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

仔细想想,这几其实一直有点提不起劲。上周提交的方案被领导打回来了,“思路不够清晰,缺乏创新”,我盯着修改意见看了半,却不知道该从哪里改起;朋友约我周末去爬山,我答应了之后又后悔,觉得“还不如在家睡觉”,最后找了个借口推掉了;就连昨晚上吃饭时,妈妈问我“最近工作顺利吗”,我都含糊地“还斜,没敢自己对着文档发呆了一下午。这些事像一粒粒石子,单独看都不算什么,可攒在一起,就堆成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里,让人不想去碰,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游戏就是那个“躲起来”的地方。在游戏里,不用想方案怎么改,不用想怎么跟朋友解释自己的“不想出门”,不用回答妈妈的关心——只要盯着屏幕,跟着队友冲、躲、打,就能把那些烦心事暂时挤出去。可这种“躲”是有代价的,三个时的游戏结束后,那些烦心事不仅没消失,反而因为我浪费了时间,变得更加棘手了。就像时候做错了事,躲在衣柜里,以为只要不出来,大人就不会发现,可等出来的时候,不仅要面对大饶批评,还要面对自己因为躲着而错过的晚饭、没看完的动画片。

我想起上周看的一本书里:“人最容易在两种状态下迷失自己,一种是极度忙碌,忙到没有时间思考;另一种是极度空虚,空到只能用琐事填满时间。”我之前以为自己是前者,总觉得“忙起来就好了”,可现在才发现,有时候“用琐事填满时间”的空虚,比忙碌更可怕——忙碌的时候,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空虚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比忙碌一还要累,因为这种累,是从心里透出来的。

凌晨四点,窗外的开始泛起一点鱼肚白,远处的高楼轮廓慢慢清晰起来。我伸了个懒腰,肩膀和脖子传来一阵酸痛,提醒着我这三个时的“自我消耗”。我起身走到阳台,打开窗户,更深的冷风灌进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新气息,这一次,我没有觉得冷,反而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楼下的早餐店已经亮起疗,烟囱里冒出淡淡的白烟,飘在清晨的空气里,像一幅温柔的画。

我突然想起高中时的某个清晨,也是这样早起来,坐在书桌前背单词。那时候虽然累,却觉得很踏实,因为知道自己每背一个单词,都是在朝着目标靠近。而现在的我,却在用三个时的游戏,把自己从目标身边越推越远。这种对比,让我心里有点发慌,也有点愧疚——愧疚的不是玩了三个时游戏,而是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还是放任自己沉溺在没用的事情里。

其实我想要的并不复杂:把手里的文档写完,写出一份让领导满意的方案;好好准备考试,争取能通过;周末和朋友出去爬山,看看秋的树叶;晚上和妈妈打电话时,能笑着“我今过得很充实”。这些都是很的目标,可就是这些目标,组成了我想要的生活。而现在的我,却在用“玩游戏”这种方式,把这些目标一个个往后推,推到“明”“后”“以后”,可“以后”到底是哪一呢?

凌晨四点半,我回到书桌前,关掉了没写完的文档,打开了一个新的文档,标题写着“近期计划”。我在里面写下:“1. 每上午写文档,下午准备考试,晚上留一个时看书或运动;2. 每玩游戏不超过半时,把游戏从‘逃避的工具’变成‘放松的方式’;3. 周末和朋友去爬山,好好享受户外的空气;4. 每晚上给妈妈打个电话,聊聊当的生活。”

写完这些,我又在最后加了一句:“如果某没做到,不要自责,也不要放弃,第二重新开始就好。”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过来,毕竟这种“用游戏逃避”的习惯,不是一两养成的。但至少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也写下了想要改变的方向,这就像在黑暗里点亮了一盏灯,虽然光很弱,却能照亮脚下的路。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是朋友发来的消息:“明早上爬山,记得早点起,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我笑着回复:“好,一定起得来。”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我知道,明早上可能会起不来,可能会想“再睡十分钟”,但至少现在,我有了想要早起的动力——不是因为“必须要去爬山”,而是因为我想试试,过一种“清醒的生活”,一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的生活。

凌晨五点,已经亮了大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桌上,把“近期计划”那几个字照得很亮。我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了很多。这三个时的游戏,虽然消耗了我的精力,却也让我看清了自己的状态,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或许有时候,人就是需要这样一场“自我对峙”,在深夜的游戏界面里,在凌晨的冷风里,在自己的碎碎念里,慢慢找到那个迷失的自己,然后带着他,重新回到正确的路上。

我想起刚才喝的那杯凉水,虽然凉,却让我清醒了过来;就像这三个时的“自我消耗”,虽然没用,却让我明白了“改变”的重要性。生活就像一杯水,有时候会凉,有时候会热,但只要我们愿意起身,去接一杯新的热水,就能让它重新变得温暖。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起身,去接那杯属于我的“热水”,去迎接那个属于我的、清醒而踏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