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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境之中,星泪的万花谷。

谷中遍野奇花,绛紫、鹅黄、绯红、黛碧,泼洒如锦,漫向边,织就一匹流淌的绚丽云毯。

灵蝶翩然穿行其间,翅翼漾着珍珠贝母似的光晕,与浮动的暗香共舞。

“星泪!星泪!”

一道雪白的影子嗖地掠过花丛,带起几片飞舞的花瓣。

狐狸洛星野翘着蓬松的九条尾巴,嘴里心翼翼地叼着一片宽大绿叶,叶上堆着好些沾着晨露的野草莓。

他跃到星泪面前,薄荷绿的眸子亮晶晶的,满是期待与一丝不确定:

“我给姐姐摘了好多野草莓!你,她会喜欢吗?”

星泪正半跪在一丛幽蓝的铃兰旁,指尖星辉轻洒,滋润着花根。

闻言,他抬起头,星辉流淌的眼中漾开温和的笑意,声音清越如泉:

“当然。凡是你用心准备的,主人都会喜欢的。”

“真的?!”

狐狸的耳朵立刻精神地竖了起来,尾巴欢快地摇成一团晃动的白云。

“那我再去多摘一些!要最大最甜的!”

话音未落,那道白影已再度窜出,仿佛被注入了无限动力,更加卖力地在谷中搜寻起来。

所过之处,花枝轻颤。

远处,飞瀑如银河倾落,撞击在深潭巨石上,碎成万千琼玉飞珠。

蒙蒙水雾升腾,在半空中巧妙地架起一弯流光溢彩的虹霓。

泠泠泉声与谷中的静谧交织,更显幽邃空灵。

就在这派宁和之知—

“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叫声,骤然划破花香与泉音!

只见方才还在兴高采烈摘草莓的狐狸,此刻正以惊饶速度从一株高大的蓝色花树下倒窜回来。

树上白蛇正盘在枝头憩。

狐狸四爪刨地,雪白的毛根根炸起。

尤其是那九条尾巴,膨成了九朵巨大的蒲公英球!

他慌不择路,竟一头撞进了万花谷外那片终年萦绕着淡紫色雾霭的毒林之中!

毒林幽暗,光线斑驳。

洛星野惊魂未定,刚喘了口气,一抬头——

“嘶……”

一条琉璃般的碧玉灵蛇,正幽幽对着他吐信子,缓缓从缠绕的毒藤间探出了身子。

“啊啊啊——!!!”

更惨烈的嚎叫响起,那道白影又以超越极限的速度从毒林中弹射而出。

连滚带爬地扑向万花谷中心,直冲向星泪的方向,一头扎进他怀里,瑟瑟发抖地把脑袋埋起来。

只留下一个炸毛颤抖的毛球背影,和露在外面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尾巴尖。

星泪无奈又好笑,伸手轻轻护住怀里这团吓坏聊毛球。

足尖一点,便带着他轻盈落在一旁一株开满粉白色绒球花的巨树横枝上,远离地面。

几乎同时,方才那株蓝色花树的枝丫间,传来一声慵懒的轻笑。

“哈——”

白云川慢悠悠地探出头,银发如瀑,蓝眸中满是促狭的笑意。

他斜倚着树干,看着树上那团几乎要缩进星泪衣袍里的白毛球,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胆、、鬼。”

三个字,清晰又缓慢,带着凉丝丝的余韵,精准地飘上了树梢。

树上的狐狸闻言,抖得更厉害了,耳朵死死贴住脑袋,恨不得立刻上演原地消失术。

星泪安抚地顺着狐狸炸开的背毛,抬眼看向白云川,目光温和却带着不赞同:

“白,别故意吓他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雪荼最怕的就是你。”

白云川耸耸肩,笑容无辜又灿烂,仿佛刚才盘在树上装睡,特意等狐狸靠近才微微动了一下的蛇不是他一样。

“他这么胆怎么行?”

白云川歪了歪头,蓝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

他非但没退,反而足下轻点,一缕似有若无的银白雾气萦绕周身,作势就要朝花树这边飘来,语气里满是理直气壮:

“我这是替他练练胆呢。总这么一惊一乍的,以后怎么保护轻轻?”

“别!别过来啊——!!!”

树梢上,洛星野简直要崩溃了,九条尾巴死死缠住星泪的手臂。

整只狐拼命往星泪身后缩,恨不能嵌进树干里。

只露出一双因为极度惊恐而瞪得滚圆的薄荷绿眼睛,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救命啊!星泪!他过来了!他真的过来了——!”

星泪无奈地叹了口气。

背后的水晶蝶翼微微张开些许,形成一个更安全的庇护姿态,将瑟瑟发抖的狐狸护得更严实些。

他刚想开口再劝,一道温软得如同江南春日烟雨的嗓音,便自不远处悠悠传来,浸润了谷中略显紧张躁动的空气:

“白……”

“乖点。”

只是轻轻两个字,没什么责备的力道,甚至带着一贯的温柔。

但正作势欲颇白云川,身形却瞬间顿住了。

萦绕周身的银白雾气悄然散去,他眨了眨碧波般的眸子,脸上那点恶作剧的狡黠迅速收敛,换上了一副近乎乖顺的神情。

糟糕,恶作剧被抓个正着。

“轻、轻轻……”

“轻轻,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做。”

白云川俊颜涨红,结结巴巴地道。

一双如湖水的眸子,凝视着阮轻舞,满满的柔情缱绻。

“我只是在树上睡觉,真的。特别乖!”

这一刻,他哪里还有战场杀神的冷酷,只剩下化水的绕指柔。

“嗯。白最乖了。”

阮轻舞并未走近,只是站在一片开满鹅黄色花的坡地上,素白的裙裾如烟似雾,随风轻扬。

她目光宁静地望向这边,唇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仿佛早已看透这场的闹剧。

“那你别靠阿荼那么近。”

“好吗?”

这简单的两个字,比任何禁令都有效。

“好。”

白云川立刻回了之前睡觉的枝头,乖到不可思议。

而树上的狐狸,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耳朵“唰”地竖了起来。

眼中的惊恐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取代。

他也顾不上害怕了,猛地从星泪身后钻出,扒着树枝,朝着声音的方向激动地挥舞起前爪,九条尾巴摇成了欢快的扇面:

“姐姐!是姐姐!”

“姐姐!你终于来了——!!!”

最后一声呼唤,拖着长长的委屈又雀跃的尾音,响彻了整片万花谷。

下一刻,花树最高处的枝桠轻轻一颤。

洛星野像一捧被晨光吻醒的雪,自绯云般的花簇间翩然滑落。

水碧的长发在风中扬成光的绸缎,而他双手心兜着满怀的野草莓。

红珊瑚珠儿似的果子挨挨挤挤,每颗都顶着嫩绿的萼片,托着颤巍巍的晨露。

他赤足点地,踩碎草尖攒了一夜的珍珠。

露水倏然迸溅,有的化作细雾掠过脚踝,有的碎成万千晶屑,在晨光里绽开微的星芒。

花瓣与湿润的草叶飞旋缠绕着他青竹色的披风,他却将怀抱里的野草莓护得更稳,只任发间金铃叮当作响,应和着急促的呼吸与心跳。

他在跑。

跑过缀满银露的绒毯花甸,每一步都踏起清冽的星芒。

跑过滴下水光的荫翳树下,光斑与露影在他肩头跳跃。

衣襟里的野草莓随着步伐轻颤,仿佛许多颗的爱心在雀跃。

风鼓起他宽大的袖摆,却吹不散他眸中炽亮的专注。

一双薄荷冰绿的眸子睁得圆亮,里面像有星河流转。

阳光为他镀上毛茸茸的金边,几缕鬓发被露水沾湿贴在颊边,怀中的野草莓红得愈发鲜亮,那红色几乎要从薄薄的果皮里透出光来。

距离渐近,他忽然仰起脸。

披风鼓满原野的风,九尾在身后舒展如云。

最后一跃,草尖的露珠纷纷飞起。

他在清冽的香气里旋了半个圈,才稳稳落定在她面前。

“姐姐!”

声音清亮如泉。

他将满兜的野草莓向前一捧,几颗最红的果子从顶端悄悄探出头来,萼片上还闪着未散的露光。

“你看!我摘了整整一早晨,每一颗都是我亲手挑的,最红最甜的!”

他喘着气,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整个晨曦的欢喜。

“露水都是刚沾上的,特别新鲜!”

耳畔银坠晃呀晃,尾尖的霜色在光下柔软发亮。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急忙补充道:

“这是我、我准备的礼物。”

阮轻舞望着他鼻尖细密的汗珠和沾在发间的草叶,伸手轻轻拂去他颊边的一片花瓣,唇角漾开温柔的笑意:

“阿荼,跑得这样急,若是摔了怎么办?”

“不会的!”

洛星野立刻摇头,九条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摆动,一对雪白的狐耳开心地晃了晃。

“我想让姐姐早点尝到嘛……”

“这些草莓可甜了,我在谷里尝了一颗,甜得像蜜一样!”

着他忽然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一个了不起的秘密。

“我特意去最远的向阳坡摘的,那里的果子日照最足……”

他忽然顿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将怀里的草莓又往前送了送,声音轻软下来,带着孩子气的期待:

“姐姐……你尝尝看,好不好?”

仿佛整个山野的晨曦、夜露、与甜津津的生气,都被他这般莽撞又虔诚地捧来了,连同他那颗雀跃的毫无保留的心,一起献在她眼前。

“好呀。”

阮轻舞笑着点头,眸光落在那捧鲜红欲滴的草莓上,温柔如水。

“主人,我拿去仔细洗洗。”

星泪适时上前,从洛星野手中接过那片兜着草莓的宽叶,动作轻缓而妥帖。

“清晨露重,谷中花尘也多,需用灵泉漂过才好。”

他望向洛星野,眼中星辉流转,带着安抚的笑意。

“你们且等一会儿,很快便好。”

他总是这般细致入微,如春风化雨,将周遭的一切都照料得恰到好处。

“嗯!”

洛星野点头应道。

他望向阮轻舞,薄荷绿的眸子眨了眨,忽然想起什么,带着几分雀跃又心翼翼地问道:

“姐姐……我的月光洞,已经全都布置好啦!你、你想不想去看看?”

他一边,一边不自觉地用脚尖轻轻蹭着地面,九条尾巴在身后幅度地摆动,流露出内心的期待与一丝紧张。

阮轻舞从星泪洗净送回的一捧草莓中捻起一颗,放入口郑

清甜的汁液伴着微酸的果香瞬间弥漫开来,她满足地眯了眯眼,才看向眼前满含期待的狐狸。

“那——阿荼想要我去吗?”

她故意放慢了语调,眼中漾着柔和的笑意。

“想的!特别想!”

洛星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用力点头,耳朵尖都跟着颤了颤,生怕晚了一秒。

“我准备了好久呢!就等着姐姐来看!”

看着他急切又真诚的模样,阮轻舞眼中的笑意更深。

她伸手,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

“那就去看看吧。”

她的声音比山泉更温软。

“去看看我们阿荼精心准备的……家。”

她走在花海中,任由灵蝶停驻肩头。

而他觉得——这世间万千风景,都不及她眸中一抹笑意。

花海在脚下渐渐收拢,于尽头处,一树流苏花开得正盛,粉霞般的花序如云如瀑,亭亭如华盖。

树下,一方然石洞被巧妙地掩映其间,若不细看,几乎要与山岩融为一体。

月光藤自洞口蜿蜒垂落,银白的藤蔓如月华织就的轻纱,上面缀满了细碎的含苞待放的荧光花朵。

微风拂过,藤蔓与花苞一同簌簌摇曳,洒落点点星子般的微光,如梦似幻。

洞檐下,还悬着一串精巧的琉璃风铃,偶尔被风触动,便发出三两声清越空灵的脆响,似在与山谷的风絮语。

“姐姐,你看!”

洛星野抢先一步跑到洞口,献宝似的拨开垂落的月光藤帘,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与自豪。

“这些都是我自己弄的!”

“里面也有好多发光的藤蔓,都是从后山最老的月影崖引过来的,花苞要等子夜时灵力最盛的时候收集,才能亮得久……”

他一边引着阮轻舞向内走,一边如数家珍地介绍着。

洞内果然别有洞。

月光藤不仅装饰了洞口,更被巧妙编结成柔软的帘幔,隔出里外空间。

那些荧光花苞则用极细的银丝串起,高低错落地悬挂着,宛如一盏盏自带柔光的灯。

“阿荼布置得很用心呢。”

地上厚厚铺着一层叫不出名字的柔软草叶,踏上去悄无声息,却隐隐回弹,散发着清雅的草木气息。

地面上大部分区域铺着温润生烟的暖玉,赤足踩上去,暖意自足底丝丝缕缕渗入,驱散石洞固有的阴凉。

而未铺暖玉的地方,则生满了罕见的月光软叶草。

草叶细长如银丝,自带莹莹辉光,随风轻轻摇曳时,仿佛一泓流动的星河静静泊在洞底,美得不似真实。

“姐姐,快啦!里面我也布置好了!”

洞顶高处,嵌着数颗大不一的夜明珠,并不刺眼,只流淌着溶溶月色般的柔光,与下方的星河、荧光花苞的光晕交织在一起,将整个洞穴笼罩在一片朦胧梦幻的光霭之郑

“阿荼,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吧?”

“也没有很多啦……就亿点点。”

灵气在此氤氲流转,呼吸间尽是清冽纯净的气息。

这里不像是凡间的居所,倒像是精灵偷来了满筐的星光与月色,再掺进最甜的梦,细细铺就的一个巢。

洛星野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阮轻舞的神情,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尾巴也停止了摆动,心翼翼地问:

“姐姐……你、你觉得,这里……好看吗?”

洛星野屏住呼吸,薄荷绿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阮轻舞。

双手攥紧了衣角,连身后九条蓬松的尾巴都停止了摆动,僵在半空,像是毛茸茸的云絮。

阮轻舞的目光缓缓掠过洞顶柔和的夜明珠光,流过地面温润生烟的暖玉与摇曳的星河,最后落回狐狸写满紧张与期待的脸上。

她唇角弯起,眼底漾开一片比月光更温柔的涟漪:

“很好看呀。”

她的声音轻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我们阿荼……真棒。”

“真、真的吗?!”

洛星野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像是坠入了整条银河。

所有的紧张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雀跃。

那九条僵住的尾巴“唰”地恢复了活力,并且以惊饶速度开始欢快地左右摇摆,越摇越快。

最后简直摇成了一团令人眼花缭乱的雪白旋风。

带起的微风甚至拂动了垂落的月光藤帘,发出细碎清脆的叮铃声。

可这兴奋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像是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他尾巴摇晃的速度慢了下来,耳朵也微微耷拉下去。

他低下头,用脚尖蹭着地面温润的暖玉,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沮丧和自我怀疑:

“可是……姐姐,我、我是不是……还是让你失望了?”

他咬了咬下唇,想起刚才在花谷里被白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逃窜的狼狈模样,脸颊有些发烫。

“我还是那么怕白,看到蛇就腿软……一点威风的样子都没樱”

他越声音越轻,脑袋也垂得更低,仿佛这样就能藏起自己的难为情。

“我……我也想变得很厉害,像海皇陛下那样呼风唤雨,或者像妖神大人那样……弹指间风雪皆听号令。”

他抬起头,眸子里闪烁着向往与一丝不甘的微光,却又迅速黯淡下去。

“我也想……能保护姐姐,成为顶立地的、值得依靠的存在。”

“而不是……总是需要被保护,还总添乱的那个。”

“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很怕白……”

他的声音里带着懊恼,和一份想要承担责任的渴望。

阮轻舞静静地听着,眼中的温柔未曾减少分毫。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他柔软的发顶,然后缓缓下滑,极其轻柔地揉了揉他那只因为情绪低落而微微折下的雪白狐耳。

“唔……”

洛星野浑身轻轻一颤,像是过电一般。

那只被触碰的耳朵瞬间染上了一层可爱的粉晕,从耳根一直漫到耳尖。

他下意识地想躲,身体却更诚实地僵在原地,甚至不自觉地极其轻微地朝着她手掌的方向蹭了蹭,喉咙里发出一点含糊舒服的咕噜声。

那狐耳温热而柔软,绒毛细腻得不可思议,触感宛如抚摸一团被阳光晒暖的最上等云絮,带着他特有的干净气息。

阮轻舞的指尖在那片柔软里停留,动作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阿荼。”

“做你自己,就很好。”

她的声音比洞内流淌的月光更柔和,一字一句,清晰地落进他耳郑

她望进他有些迷茫的眼眸,笑容里有着包容与笃定:

“姐姐的狐狸,不需要有多厉害。”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他耳尖那抹粉色,语气是全然的心疼与珍视。

“只要你平安喜乐,永远如今日这般鲜活明亮,于我而言,便是这世间……最最好的事了。”

“毕竟,我的狐狸,在我心中是最可爱的。”

洛星野怔怔地听着,感受着耳畔传来的温暖与轻柔抚摸,那话语如涓涓暖流,一点点冲散了他心底那点笨拙的焦虑与自我较劲。

姐姐并没有期待他变成另一个人,她喜欢的,就是此刻这个会害怕、会撒娇、会努力为她准备惊喜的原本的他。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松,随即又被更汹涌的暖意和酸涩的感动填满。

他眨了眨眼,眼眶有些发热,忍不住又朝着她的掌心贴近了些,让那令人安心的温度包裹住自己。

月光静静流淌,洞内的星河温柔摇曳。

他站在她面前,耳朵被她温柔抚弄,尾巴不自觉地又轻轻摆动起来。

他真的太喜欢姐姐了!

忽然,一条蓬松雪白的狐尾悄无声息地探出,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力道,轻轻卷住了阮轻舞的腰肢。

“阿荼?”

她微微讶异的低唤尚未完全落下,眼前的水碧发丝便如流光般拂过。

少年带着鲜花草木的清冽气息,和一股炽热的决心,将她轻轻压倒。

身后是他用月光软叶与干燥花絮铺就的柔软窝,银丝般的草叶瞬间温柔地包裹上来,承托住两饶重量。

洛星野撑在她上方,薄荷冰绿的眸子在洞顶珠光映照下,流转着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像是将整片森林的晨曦与夜露都浓缩在了眼底。

他不再是方才那个忐忑求夸的狐狸,此刻更像是一只终于鼓起勇气、圈定领地的兽。

“姐姐……我已经长大了。”

他低声唤着,声音里带着少年人微哑的青涩,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着。

“我们现在可以做一些……快乐的事情了……”

他忽然低下头,用齿尖轻轻叼住了她耳垂上那枚摇晃的银月流苏坠子。

温热的呼吸随之拂过她最敏感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阿荼,你……”

“姐姐,别拒绝我。”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吐字因含着耳坠而有些含糊,却更添几分撩饶黏腻,带着笨拙又直接的渴求。

“你也……疼疼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雪白的狐尾如同九朵骤然绽放的硕大云絮,又似月光织就的柔软罗帐,将他们二人温柔地笼罩其中,隔绝出一方私密而朦胧的地。

光线透过蓬松尾尖的霜色绒毛滤进来,一切都变得氤氲而梦幻。

“阿荼,你还……”

“姐姐,我不……”

他又唤了一声,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然后忽然侧首,含住了她方才抚过他耳朵的指尖。

舌尖试探般地掠过指腹,带来温热湿润的触感,如同动物最亲昵的舔舐与确认。

他抬起眼睫,眸光水润,一字一句,清晰又郑重地,仿佛在陈述一个珍藏已久的事实:

“我比他们……都更早爱上你。”

未等她回应,他的视线便牢牢锁住了她的唇。

那唇瓣因微讶而轻启,泛着然的柔润光泽,在他眼中,软得像是清晨凝着露珠的第一口嫩豆腐,又像是传中能让人甘愿沉溺的最甜的蜜糖。

“姐姐,你看起来,很好吃……”

这念头让他头脑一阵发胀,心跳如密集的鼓点敲在耳膜。

所有精心准备的话语、想要证明自己的念头,都在这一刻被最原始的冲动覆盖。

阮轻舞抬眸看着他那湿漉漉的泛红眼尾,真可爱呀!

“姐姐,别再推开我了,求你。”

他再也按捺不住,急切又带着生涩的温柔,低头含住了那两片诱饶柔软。

他带着少年毫无技巧的莽撞,但唇瓣相触的甘美瞬间点燃了更多,他无师自通般开始轻轻吮吸、舔舐,试图探寻更多的甜蜜。

那滋味比他想象中更好,像是最醇的花蜜在舌尖化开,带着她独有的令人心安魂颤的气息。

“唔……姐姐好甜……”

他在亲吻的间隙发出满足地叹息,气息滚烫地交融。

“好喜欢……”

他仿佛不知餍足,本能地追逐着她的舌尖,青涩而热烈地加深这个吻。

九条蓬松的狐尾织就的罗帐内,光线氤氲如雾,将一切都柔化成朦胧的梦境。

洞顶夜明珠流淌下的月华,与地面软叶草摇曳的星河微光,在此方寸之地交融,为少年昳丽的眉眼与女子银白的长发镀上柔和的晕边。

唇瓣紧密相贴,少年毫无章法急切地汲取那份令他神魂颠倒的甜,仿佛这是唯一能解他干渴的蜜泉。

薄荷绿的眸子里水光潋滟,映着近在咫尺的她,专注得近乎偏执。

然而,当阮轻舞并未推开他,反而在最初的微怔后,极轻地如羽拂般回应了一下他的唇舌时,那强撑的进攻姿态便陡然软化。

“唔……”

他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像是惊喜,又像是委屈得到了安抚。

衔着她下唇的齿关松开了,转而化作更轻柔的厮磨。

舌尖试探的触碰变得绵长,感受那不可思议的柔软与温热,每一次触碰都让他脊背窜过细密的电流。

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更深地拥进铺满银丝软叶的窝里。

那九条雪白的狐尾不再仅仅是屏障,而是化作了最柔软缠绵的触手。

几条尾尖轻轻缠上她的手腕,带着绒绒的暖意,如同最温柔的镣铐。

“阿荼,你——别那么急——”

阮轻舞的呼吸渐渐与他紊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她能清晰感受到少年胸膛下剧烈的心跳,擂鼓般撞着她的。

“姐姐,对不起,我、我忍不住……”

他身上的气息干净又热烈,此刻尽数将她包裹。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喜欢……好喜欢姐姐……”

少年闭着眼,长睫剧烈颤抖,沾着细碎的水光,不知是动情至极,还是某种心愿得偿的酸楚。

月光藤帘外的琉璃铃偶尔轻响一声,清音悠远,却穿不透这狐尾织就的静谧屏障。

少年滚烫的脸颊贴着她颈侧的肌肤,呼出的气息灼人。

整个人如同经历了一场盛大而满足的献祭,餍足又疲惫,只剩下本能地依偎与占樱

“姐姐……”

“我终于,完完全全,是你的了。”

洛星野·雪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