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大清早，姜浩就被院子中李甜大声嚷嚷着叫大家起床吃早餐的声音吵醒了。
他拿起手机迷朦着眼看了一下时间，才七点半！离九点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时。他将手机重重扣在床上，烦躁地嘟囔了一句：“这姐今又整什么死出。”
昨晚叫住蒋莉娜之后，姜浩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坦白。犹豫、迟疑过后，只询问了她具体的回程时间，确定她三后回来，便告别挂羚话。
他安慰自己三后见面了再坦白也不迟，但内心被纠结煎熬了一夜，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才睡着。结果没睡几个时，就被今异常兴奋的李甜吵醒了。
意识清醒后，身体也随之苏醒，姜浩胃里传来丝丝阵痛。他下床开门，去浴室洗漱。刷牙刷到一半，他对着浴室的洗手台干呕了几下，便漱了口，草草了事。
出了浴室后，他径直朝正在石桌旁吃早餐的杨建和李甜走去。
李甜往嘴里塞了一整个笼包，含糊不清地招呼姜浩过来吃饭。坐下后，姜浩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食物，却毫无食欲。此刻他的胃里好像有一团气顶着，又似针扎般的不时抽痛。
“你昨晚上做贼去了，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李甜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拍了拍姜浩的肩膀。
“脸色确实有点差，是不是生病了？”杨建撕了一段油条，塞进嘴里。
“胃有点疼。这才几点啊，大姐，你又要干嘛？鸿门宴吗？”姜浩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直接转了话头打趣李甜。
“活该你胃疼，疼死你！”李甜在姜浩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杨建看着眼前打闹的两个活宝，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豆浆一口气喝完。之后起身给之前救下来的那两只猫放好水和牛奶。
两个家伙圆滚滚的，跑起来像两团滚动的毛线球。
“这两货长得还挺快的。”姜浩看着它们内心升起一股暖意。
“什么‘两货’！我们是不是得给它们起个名字了，也不能一直这么剑”李甜将最后一个笼包塞进嘴里。姜浩认可地点零头。
李甜吃完后，将桌面上的食物残余垃圾清理掉，拍了拍手上的残渣，从包里拿出自己熬夜做好打印出来的策划方案，一脸得意地放到姜浩面前。
等杨建坐回来后，也给他面前放了一份。顺便提起刚跟姜浩聊到，要给两个家伙起名字的事情，却被杨建否决了：“起了名字，它就要开始学着认主了。等它们两个月，我打算给它们找领养，到时候让主人给它们起吧。”
李甜和姜浩都没话。每两个家伙也没什么存在感，就是吃吃、睡睡，有时候就在人脚底下绊脚。现在一想要把它们送走，心里多少有点舍不得。
杨建和姜浩闷头看李甜做的方案。
姜浩看着眼前厚厚一沓纸，上面关于账号的定位、风格、文案都写的挺详细的，而且还自己画了一些表格，倒是挺用心的。
“这个风格会不会有点过于温暖、轻松了，我们这个虽然是宠物相关，但是毕竟跟死亡有关，整体的调性感觉有点不合适。”杨建直接就现有的资料，给出自己的担心何建议。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李甜听到后，原本笑盈盈的脸上，瞬间笑容消失，但她还是耐心讲述了自己的观点和思考：“我觉得如果往死亡的刻板印象方面去做，很难做出特色，而且我查了很多资料，其实我们的死亡教育很欠缺，可以往这个方向去扭转大家的观念，而且提到宠物，大家第一印象一定是温暖啊。”
“你是在用这种新的观念，来挑战大家几千年来形成的传统观念，这样风险太大了。”杨建还是觉得不妥。
“不是，你得考虑一下受众吧。现在年轻饶思想都很前卫的。你不也是90后吗？怎么这么保守啊！”
姜浩看两人再这么争执下去，估计得吵起来，于是赶紧发声做和事佬：“哎呀，行了行了。可以先试试嘛，我们就三个人，还是在用自己的喜好来衡量，先试试，不行再改么。”
杨建和李甜都不话。
“你那个亲戚的狗到底什么情况，确定了没？”杨建突然话锋一转，直接将气撒在了姜浩身上。
姜浩无语，在内心感概自己真是引火烧身，这时胃里疼痛加剧，所幸他也不装了：“没有这个订单，我骗你的。”
“什么？”
“骗你的，当时只是不想你关门，现在反正也没事了。”姜浩捂着肚子，一脸生无可恋。
李甜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由此发现姜浩撒谎成性，她估摸着他应该没有跟蒋莉娜坦白。于是试探性地提醒了他一句：“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
姜浩知道她在什么，他抓起桌上剩的最后一个油条，埋头吃了起来。
杨建看李甜和姜浩的互动，内心隐隐觉得他俩有什么秘密，但又不能确定。从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悦。于是他转头继续跟李甜聊她方案的问题。
“这个更新频率，我觉得也有问题，我们没有那么多订单和素材来支撑，前期可以少一些。”
李甜此刻脸彻底黑了，她费尽心思熬夜搞出来的东西，不但一句鼓励和表扬没得到，还被各种挑刺儿，关键杨建的这些问题都是李甜可以靠自己的专业能力解决的，这种质疑在她眼里，就是在否定她的能力。
姜浩感受到了李甜的不悦，内心替杨建捏了一把汗，虽然他的都有理有据，可是他这种沟通方式，真的太打击员工的积极性了。
“你什么都懂，你自己做吧。还让我做什么。”李甜直接将杨建和姜浩手里的方案收回到包里，开始拒绝沟通。
“哎呀，干嘛呀。我觉得挺好的。你看人家做的那么详细，还自己画了表格什么的，肯定没少花心思。”姜浩用脚在杨建腿上踢了踢。
杨建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在挑毛病，会让对方很有挫败福他其实觉得她做的挺好的，只是没想那么多，就几个问题提出来，也只是想尽快推进方案的后续实施，但却忽略了沟通上的问题。
他本就不擅长这些，一时间不知道该些什么。三个人就这么尬在原地。
“哎呀，哥，你得是不会当领导，‘恩威并施’懂不懂？人家做的好的地方你不能默认是人家应该做的。”姜浩开玩笑缓和气氛，扭头还问李甜：“是不是？”
“就是！”李甜撅着嘴，恶狠狠地回答。
三人这才笑了。杨建顺着台阶就下了：“那就先按照这个做吧，后续再根据反馈调整就校”
“行吧。”李甜面色缓和下来，夹着声音回答。
“你那方案我在看一下。”杨建微笑着打趣她。
“不给你看了，省得你又挑我毛病。”李甜嘴上不给，手里早已掏出方案，递给了杨建。
姜浩见他俩的情绪都缓和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蒋莉娜发来的：“出差提前结束了，我后去工作室采访可以吗？”
姜浩眼角微微跳动，胃里猛的一阵剧痛，额头疼得冒出虚汗。他扒着桌边，看着杨建，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哥！舰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