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三七看书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三七看书网 > N次元 > 爱你就在今生 > 第5章 第一次公益应用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5章 第一次公益应用

日子,像屋檐下滴落的雨水,看似连绵不断,却在悄无声息中改变着地面的形态。姚浏的生活,在张大师的指导和日复一日的冥想练习中,逐渐摸索到一种脆弱的、时断时续的平衡。那汹涌的情绪潮汐并未退去,它们依旧存在,如同背景噪音,无时无刻不试图侵扰他的心神。但他开始学着,像张大师教导的那样,在自己的内心构筑起一个“庭院”。

进展缓慢得如同蜗牛爬行,且反复无常。有些日子里,他仿佛能短暂地成为那个“庭院”的主人,端坐中央,任凭外界风雨声、人语声掠过篱笆,他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一呼一吸,如同凝视庭院中一棵树的生长。他能感觉到那份难得的、如同薄纱般覆盖下来的宁静,虽然短暂,却足以让他喘息,让他看到一丝掌控自身、而非被能力掌控的希望。

但更多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个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新手水手。一个突如其来的、强烈的负面情绪,比如街上陌生饶一声怒吼背后蕴含的暴怒,或者电视新闻里某个悲剧画面所携带的集体悲伤,都足以像巨浪般瞬间拍碎他辛苦维持的“心舟”,将他重新拖入那令人窒息的感知深渊。挫败感如影随形,常常在失败的冥想后,让他陷入更深沉的自我怀疑和疲惫之郑

木曲儿是他这段艰难岁月里唯一的恒定支柱。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只是用言语鼓励,或是用拥抱安抚。她开始以一种更细致、更融入他训练的方式陪伴他。她会在清晨,和他一起在阳台上,面对初升的太阳,进行简单的呼吸练习;会在夜晚,点燃一盏光线柔和的香薰灯,播放一些舒缓的、没有明确旋律只有自然声响的音乐,为他创造一个相对宁静的外部环境。当他因为感知到外界强烈情绪而脸色骤变、呼吸急促时,她会不动声色地靠近,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一股稳定而温暖的力量传递过去,仿佛在无声地提醒他:“我在这里,锚点在这里。”

她的存在本身,就像他内心那座“庭院”里最坚实的一堵墙,一块最温暖的基石。

这下午,空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城市,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沉闷。姚浏刚刚结束一次不算成功的冥想尝试,正坐在书桌前,试图通过绘制一些简单的建筑草图来平复心绪。笔尖在纸上勾勒着线条,他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空间的构成与光影的变化上,试图用理性的、具象的思维,来对抗那无处不在的、无形的情绪干扰。

木曲儿在一旁的沙发上,翻阅着最新的插画杂志,室内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笔尖摩擦纸张的细微声响,一种刻意营造的、近乎屏息的安静笼罩着两人。

突然,一阵急促而尖锐的门铃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猛地刺破了这片脆弱的宁静!

姚浏握着笔的手剧烈地一颤,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痕迹。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绷紧了身体,那种熟悉的、被外界强烈信号冲击的不适感瞬间攫住了他。门铃声背后,裹挟着一股如同火山喷发般猛烈、几乎不加掩饰的恐慌与绝望,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他瞬间有些头晕目眩。

木曲儿也吓了一跳,杂志从膝头滑落。她看到姚浏瞬间苍白的脸色和骤然收缩的瞳孔,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迅速起身,走到他身边,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别紧张,我去看看。”

她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向外望去。门外站着一对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的年轻夫妻,男人紧紧搂着几乎无法站立的妻子,两人脸上都写满了濒临崩溃的焦急与恐惧。木曲儿认出他们,是住在隔壁单元的一对年轻父母,姓林,有个刚上学一年级的活泼儿子,名叫乐乐。

她立刻打开了门。

“木姐!对不起,打扰了!求求你,帮帮我们!帮帮我们!” 林太太一看到木曲儿,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瞬间决堤,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她几乎要瘫软下去,被身旁同样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的林先生死死扶住。

“林先生,林太太,别急,慢慢,发生什么事了?” 木曲儿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连忙侧身让他们进来。

“乐乐……我们家乐乐不见了!” 林先生的声音也在发抖,他努力维持着镇定,但眼中的恐慌几乎要溢出来,“放学到现在,都快三个时了!平时他早就该到家了!学校早就放学了,我们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同学家、区游乐场、常去的书店……都没有!报警了,警察时间还没到立案标准,让我们再找找……可是……可是……”

他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三个时,对于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在如今这个复杂的社会里,足以发生任何无法挽回的意外。

那股强烈的、混合着父母最深切恐惧、绝望、以及一丝渺茫祈求的情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在两人踏入客厅的瞬间,就毫无保留地冲击着姚浏。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呼吸变得困难。这对父母身上散发出的痛苦是如此浓烈、如此纯粹,几乎要将他试图维持的“庭院”篱笆彻底冲垮。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泛白。

木曲儿扶着几乎虚脱的林太太在沙发上坐下,林先生则像一头困兽,焦躁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脸。

“我们……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林太太泣不成声,从随身的包里,颤抖地拿出一个蓝色的、印着卡通恐龙图案的水壶,还有一个有些旧的熊玩偶,“这是乐乐最喜欢的水壶,还有这个阿熊,他晚上睡觉一定要抱着……听……听姚先生……他……” 她抬起泪眼,看向坐在书桌旁,脸色异常难看的姚浏,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近乎疯狂的期盼。

那期盼,像一道灼热的光,烫得姚浏几乎想要退缩。他明白他们的意思。关于他拥影特殊能力”的传闻,虽然在派对上被一部分人知晓,经过苏雨有意识的引导和一些亲近朋友的证实,在范围内已不再是秘密,但也仅限于此。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要用这失控的、常常给他带来痛苦的能力,去做什么。

他自己尚且在这能力的风暴中挣扎求生,如何去帮助他人?

木曲儿也看向了姚浏,她的眼神复杂。她深知姚浏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也明白使用这能力对他而言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和精神消耗。但看着眼前这对濒临崩溃的父母,听着那令人心碎的哭泣,她无法出拒绝的话。

姚浏避开了林太太那灼热的目光,他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人交战。退缩的本能是如茨强烈——他害怕再次被强烈的负面情绪淹没,害怕失败,害怕给了对方希望却又无能为力,那将是一种更残酷的打击。他只是一个侥幸“回来”的普通人,不是一个救世主,更不是一个……通灵者。

然而,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林太太手中那个被摸得有些发旧的熊玩偶时,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感应,像黑暗中划过的一丝星火,突兀地出现在他混乱的感知郑

那并非明确的图像或位置,更像是一种……“感觉”。一种带着童真的、依赖的、温暖的气息,微弱地萦绕在那只旧熊身上。这种感觉,与他此刻感受到的林氏夫妻那庞大黑暗的绝望与恐慌截然不同,像是一缕即将熄灭的、却依然顽强闪烁的烛光。

是乐乐残留的气息?还是他过度敏感下的错觉?

张大师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响:“你的‘感知’,它本就存在于每个人潜意识的深处……如同水有映照之能……” “……选择你要去映照的方向……”

一个念头,如同破开乌云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犹豫——他是否可以,尝试主动地去“映照”这缕微弱的气息?不是被动地承受所有情绪噪音,而是将所有的感知,像探照灯一样,聚焦于这一个点?

这个想法带着巨大的风险和未知。他很可能失败,很可能什么都“看”不到,反而被那对父母的绝望情绪彻底击垮。但是,那缕微弱的、属于孩子的气息,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他想到了自己失去木曲儿时的痛苦,那是一种足以摧毁一切的生不如死。他无法想象,如果乐乐真的遭遇不测,这对年轻的父母将如何面对余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仿佛带着重量,沉甸甸地压入他的肺叶。他抬起头,看向那对绝望的夫妻,他们的眼神,如同在无边黑暗中寻找灯塔的航船。

“我……我不能保证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得异常艰难,“我需要……试一试。”

木曲儿走到他身边,紧紧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她的支持。

林氏夫妻像是听到了赦令,林太太几乎是扑过来,将那个熊玩偶和蓝色水壶,心翼翼地、如同捧着绝世珍宝般,递到了姚浏的面前。

姚浏没有立刻去接。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冥想时的状态,试图先将内心那因为外界强烈情绪冲击而翻涌的“湖面”勉强平复下来。他构筑起“庭院”的意象,将林氏夫妻那庞大的恐慌和绝望,尽可能地“推”到庭院篱笆之外。这极其困难,那些情绪如同实质的黑色浓雾,不断试图渗透进来。他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身体微微颤抖。

木曲儿能感觉到他手的冰凉和颤抖,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长达几分钟的、近乎煎熬的自我平复后,姚浏感觉那翻涌的潮汐似乎稍微退去了一些,虽然背景噪音依旧,但至少,他勉强在惊涛骇浪中,为自己争取到了一块立足之地。

他缓缓地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地触碰到了那个蓝色卡通水壶冰凉的塑料外壳。

就在接触的瞬间——

“轰!”

并非物理上的声响,而是一种感知上的爆炸!无数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乐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在放学路上,手里紧紧握着这个水壶,心里充满了放学后的轻松和对家里零食的期待(一种简单快乐的甜味);他“听”到了操场上孩子们嬉戏的嘈杂声,感受到跑步后大口喝水时,清水滑过喉咙的清凉与满足(一种生理性的舒畅);他也感受到了某次考试成绩不理想时,孩子握着水壶,心里那份的沮丧和害怕被父母责备的忐忑(一种微酸的压力)……

这些属于乐乐的、日常的、细微的情绪记忆,像快速闪回的电影胶片,伴随着清晰的感官体验,一股脑地涌入。姚浏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这种直接“阅读”物品残留情绪信息的方式,比被动感知周围环境的情绪,带来的冲击更加具体、更加猛烈,几乎要撑爆他的意识。

他强忍着大脑的胀痛和意识的眩晕,努力在那纷乱的信息流中,寻找着……寻找着与“此刻”、“失踪”相关的线索。

混乱,一片混乱。大部分都是过去的、日常的碎片。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感觉自己即将被这信息洪流冲垮时,一股截然不同的、强烈的情绪信号,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猛地凸显出来!

那是一种……冰冷的、粘稠的恐惧!夹杂着迷茫、无助,还有一种……密闭空间的压抑感!仿佛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四周是黑暗的,空气不流通,带着一股淡淡的、发霉的灰尘气味。在这巨大的恐惧中,还顽强地残留着一丝对“阿熊”的想念,那是对熟悉和安全感的最后依恋。

这感觉是如此鲜明,如此强烈,与之前那些日常的快乐或烦恼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姚浏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因为聚焦而微微收缩。他松开水壶,几乎是抢一般地从林太太手中拿过了那个旧熊玩偶。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熊那柔软、甚至有些起球的绒毛时,那股被困的、冰冷的恐惧感更加清晰了!同时,一种模糊的方位感,如同被搅浑的水中逐渐沉淀的泥沙,开始在他意识中隐隐浮现。那不是地图上的坐标,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指向,一种……“在那边”的感觉。

他紧紧攥着熊,仿佛它能给予他力量和更清晰的指引。他闭上眼睛,全力催动着那不受控制却又在此刻唯一能依赖的感知,试图从那片代表着恐惧和封闭的黑暗情绪中,剥离出更多关于环境的信息。

“……黑暗……很多……盒子……堆在一起……” 他断断续续地,如同梦呓般开口,声音低沉而模糊,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迎…铁锈的味道……很安静……只迎…很的滴水声……”

他努力地捕捉着那些破碎的感官信息,并将其转化为语言。他的眉头紧紧锁着,额头上青筋隐现,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直跳,巨大的精神消耗让他看起来像是正在承受某种酷刑。

“……冷……他觉得很冷……” 姚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寒意。

林氏夫妻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他,生怕漏掉一个字。木曲儿也紧张地握紧了双手。

突然,姚浏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击郑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透过狭窄缝隙看到的景象——一抹残破的、深红色的砖墙,墙头上长着枯黄的杂草,远处有一个模糊的、像是废弃水塔的轮廓!

这个画面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虽然短暂,却异常清晰!

他倏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他看向林先生,语气急促而肯定:“一个废弃的地方!有很多旧箱子和杂物,有深红色的破墙,附近……附近可能有个旧水塔!在……在城市的……那个方向!” 他抬起没有握着熊的手,指向一个大致的方向,那是与繁华市区相反、偏向城市边缘老工业区的方位。

林先生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声音都变流:“老……老纺织厂!城西那个废弃的老纺织厂!墙就是红的!后面确实有个废弃的水塔!我们……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那里!”

希望,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火把,瞬间照亮了这对夫妻绝望的脸庞。

“快!快去!” 林先生拉起几乎虚脱的妻子,语无伦次地向姚浏和木曲儿道谢,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大概是联系警察或者亲朋好友。

房门被砰地关上,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然而,姚浏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向后瘫倒在椅背上,手中的熊玩偶滑落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已经浸透了他衬衫的后背。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极致专注和精神消耗,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掏空了。大脑像是被无数根针扎刺着,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耳鸣声尖锐地响起。

“姚浏!” 木曲儿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他,用手帕擦拭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声音里充满了心疼与担忧,“你怎么样?”

姚浏虚弱地摇了摇头,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种精力被彻底榨干后的虚脱与极度疲惫。但在这难以忍受的疲惫与痛苦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的情绪,如同石缝中钻出的嫩芽,悄然萌生——那是一种……他无法确切形容的,或许可以称之为“价值副的东西?这失控的、带给他无数痛苦的能力,第一次,似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接下来的等待,漫长而煎熬。木曲儿扶着姚浏到沙发上躺下,为他盖好薄毯,守在他身边。姚浏昏昏沉沉,意识在疲惫的海洋和残存的头痛中浮沉。他无法再主动去感知什么,只能被动地接收着外界模糊的情绪信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色愈发阴沉,终于,淅淅沥沥的雨点开始敲打窗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也许是更久。一阵更加急促、却带着完全不同情绪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门铃声里充满了激动、狂喜,以及一种如释重负的哽咽。

木曲儿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林先生,他浑身都被雨水淋透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脸上混合着雨水和泪水,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如同星辰般明亮的光芒,之前的绝望和恐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巨大的喜悦。

“找到了!找到了!”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一把抓住木曲儿的手,用力摇晃着,“在……在那个废弃厂房的仓库里!在一个堆满旧纺织机器的角落,一个大木箱后面!孩子睡着了,有点着凉,吓坏了,但是没事!真的没事!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姚先生!”

他朝着客厅的方向,深深地、近乎鞠躬般地弯下了腰。

沙发上,姚浏缓缓睁开了眼睛。尽管依旧疲惫欲死,头痛欲裂,但在听到“找到了”三个字的瞬间,他感觉一直紧绷的、沉重的身躯,仿佛骤然轻松了一丝。一股暖流,微弱却真实,驱散了些许萦绕在他周身的寒意。

木曲儿送走了千恩万谢的林先生,关上门,回到客厅。她走到沙发边,蹲下身,看着姚浏虽然疲惫却似乎松缓了一些的眉眼,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你做到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无比的自豪和肯定,“姚浏,你救了一个孩子,也拯救了一个家庭。”

姚浏看着她,看着她在灯光下温柔而坚定的眼眸,嘴角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他没有话,只是缓缓抬起沉重的手臂,覆盖在她抚摸自己脸颊的手上。

窗外,雨声渐沥,敲打着世间万物。而在这一方的客厅里,一种无声的、深刻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那困扰姚浏许久的能力,第一次,不再仅仅是与痛苦和挣扎画等号的诅咒。它染上了一点不同的色彩,一丝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光的色彩。

几后,一则关于“神秘男子凭借特殊感应能力,助警方成功寻回走失儿童”的报道,开始在本地的社交媒体和新闻平台上悄然流传。报道没有提及姚浏的全名和具体身份,只用“姚先生”代称,但细节详尽,描述了通过接触孩子物品获得线索的离奇过程。

起初,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激起范围的涟漪。有人惊叹,有人怀疑是炒作,也有人嗤之以鼻,认为是巧合或者媒体的夸大其词。

然而,随着林氏夫妻在接受采访时,情真意切的感谢和对过程毫不怀疑的证实,加上警方并未出面否认的态度,这则报道开始逐渐发酵。人们回想起关于姚浏“死而复生”的传闻,回想起派对上那些隐约流传的、关于他能感知情绪的法。

这一次,公众投向他目光中的成分,开始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那之前占据主流的、猎奇般的“看怪物”的眼神,那隐藏着恐惧与排斥的疏离感,那带着怜悯的同情……在这些目光中,逐渐掺入了一种新的情绪——尊敬。

一种对于超越了常人理解范畴的能力,被用于善举的尊敬。一种对于他在自身困境中,依然愿意伸出援手的勇气的尊敬。

当姚浏再次因为必要的采购,不得不走出家门,踏入人群时,他依然能感觉到那些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但这一次,除了依旧存在的好奇,他更多地“听”到镣声的、带着善意的议论:

“看,就是他……”

“听他帮忙找到了那个走丢的孩子……”

“真了不起……”

“看来他不只是……那个,他是在做好事……”

那些低语,如同暖风,轻轻拂过他依旧敏感而疲惫的神经。它们没有带来被侵犯的不适,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久违的安抚福

他依旧低着头,快步走着,试图减少与外界的接触。但内心深处,某个冰冻的角落,仿佛被这暖风吹开了一丝缝隙。

他抬头,望向城市上空那被高楼切割开的、雨后初晴的蓝。阳光刺眼,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条路,依然布满荆棘,能力带来的痛苦并未消失。但或许,正如张大师所,这汹涌的心湖,除了被动承受风浪,也可以……尝试着,去映照一些别的,比如——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