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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政府特殊部门关注

帮助找回走失儿童乐乐所带来的公众态度的微妙转变,像一阵持续时间不长的暖风,吹拂过姚浏冰封许久的心湖,带来几圈涟漪,却并未能真正融化深层的坚冰。那些投注在他身上目光中多出来的“尊敬”,固然减轻了一些他被视为“怪物”的刺痛感,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更加沉重、更加无形的压力——期望。

人们开始用一种混合着好奇与期待的眼神打量他,仿佛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奇迹生还者”或“情绪感知者”,而是一个潜在的、能够解决某些超越常人能力范围问题的“资源”。这种无声的期望,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在他偶尔外出时,从四面八方无声地笼罩下来,让他刚刚因为一次成功而稍微放松的神经,再次不由自主地绷紧。

他依旧每日进行着张大师教导的冥想练习,那“心湖”与“庭院”的意象,已成为他对抗无处不在的情绪噪音的唯一武器。进步依旧缓慢,且极不稳定。有些时刻,他仿佛能触摸到那种“映照而不被沾染”的玄妙境界,内心获得短暂的、如同暴风雨眼中般的宁静。但更多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个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溺水者,一个突如其来的、强烈的负面情绪,就能轻易撕碎他辛苦构筑的脆弱防线,将他重新拖入感知的深渊。

能力的控制,远非一蹴而就。它更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与自己本能和潜意识的拉锯战,消耗着他大量的心神与精力。这使得他大部分时间,依旧倾向于待在家里这个相对熟悉和可控的环境里,通过绘画、阅读,以及木曲儿无微不至的陪伴,来心翼翼地维持着精神的平衡。

这下午,色依旧有些阴沉,连绵的细雨停歇后,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草木气息。姚浏刚刚结束一次不算顺利的冥想,额角还残留着因过度集中精神而产生的细微胀痛。他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绒毯,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后显得格外青翠的树叶,试图放空自己,让疲惫的大脑得到片刻休憩。木曲儿在书房里,对着数位板,专注地完成她的插画稿,笔尖在板子上滑动发出规律的、令人安心的沙沙声。

一切显得平静而日常,仿佛之前寻找乐乐的那场风波,只是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涟漪散去后,湖面终将恢复平静。

然而,一阵与寻常访客截然不同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刻意维持的宁静。

这敲门声并不急促,也不响亮,而是极其规律、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公事公办的力度。“咚、咚、咚”,三声一顿,间隔均匀,仿佛敲门的不是血肉之躯的手指,而是某种精密的机械。这声音里,听不到寻常访客通常会带有的情绪——无论是焦急、喜悦还是礼貌的期待,它冷静得近乎冷酷,像一块投入心湖的冰,瞬间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一种莫名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姚浏几乎是在听到这敲门声的瞬间,身体就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一种远超感知到普通负面情绪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心脏。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听”,就能感觉到门外站着的人,身上散发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如同合金般坚硬、冰冷且封闭的气息。那是一种经过严格训练后,将个人情绪压制到最低,只剩下纯粹目的性和纪律性的状态。

木曲儿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她看了姚浏一眼,从他骤然凝重的脸色中读出了不寻常。她走到玄关,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谨慎地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两名男子。为首的中年人约莫四十多岁,身材挺拔,穿着合身的深色夹克,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门板,直视人心。他身后稍年轻一些的男子,同样衣着低调,身形健硕,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塑。两人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标识,但那种独特的气质,让木曲儿瞬间联想到了某些特殊职业。

“请问找谁?”木曲儿隔着门问道,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请问是姚浏先生和木曲儿女士家吗?”门外传来为首那名中年男子的声音,不高不低,语调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礼貌,“我们是国家安全部门的,有些情况想向姚先生了解一下,麻烦开一下门。”

“国家安全部门”这几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木曲儿的心上,也透过薄薄的门板,清晰地传入了姚浏的耳郑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摇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在他成功找到乐乐之后,他就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绝不会如此轻易地画上句号。只是他没想到,来的会是这个层面的人。

木曲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回头用眼神询问姚浏。姚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是一片深沉的、带着疲惫的冷静。他微微点零头。逃避没有用,面对是唯一的选择。

木曲儿打开了门。

“你好,木女士。打扰了。”为首的中年男子出示了一个深蓝色的、印着国徽的证件,上面的单位名称和头衔被他的手指恰到好处地遮挡了一部分,只留下“国家安全”和他的名字——赵志远。“这位是我的同事,李锐。”

两人走进来,动作干脆利落,目光迅速而专业地扫视了一下客厅环境,然后落在了阳台摇椅上的姚浏身上。他们的眼神,如同精密的扫描仪,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只有纯粹的观察与评估。

“姚先生,你好。”赵志远走向姚浏,步伐稳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种无形的、属于国家机器的压迫感,却随着他的靠近而弥漫开来。

姚浏感到一股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压力笼罩了自己。这种压力,与感知到普通人强烈情绪时的冲击截然不同。普通饶情绪,无论正面负面,总归是鲜活的、有温度的。而眼前这两人,尤其是这位赵志远,他的情绪场域像是一个被严密屏蔽的黑箱,几乎感知不到任何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理性的、带着明确目的性的意志力。这种“空无”,反而比汹涌的情绪更让姚浏感到不适和警惕。

“赵先生,请坐。”姚浏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示意了一下客厅的沙发。他自己也想起身,却被赵志远抬手示意阻止了。

“姚先生身体不便,不用客气。”赵志远在沙发上坐下,腰背挺直,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李锐则沉默地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木曲儿去倒了两杯水过来,放在赵志远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默默地走到姚浏身边,站在摇椅旁,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一种无声的宣示和支持。

“姚先生,木女士,不必紧张。”赵志远开口,语气依旧是那种平稳的、听不出喜怒的调子,“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基于近期发生的一起儿童走失案件,以及后续的一些社会反响,希望向姚先生了解一些情况。” 他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但用词谨慎,“根据我们的调查,姚先生在协助寻找林乐乐的过程中,似乎使用了一些……超出常规认知范围的方法?”

他的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接切中了核心。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窗外的鸟鸣声,书房里隐约的电流声,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姚浏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他感觉到木曲儿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他知道,否认是徒劳的,对方既然找上门来,必然是掌握了一定的信息。但他也绝不愿意轻易地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和弱点,完全暴露在这个代表着强大国家力量的陌生人面前。

他沉默了几秒钟,这短暂的沉默在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漫长。他在快速思考,权衡。最终,他选择了一个相对模糊,但也不算完全否认的回答:“我……只是感觉比较敏锐。当时接触了孩子的物品,产生了一些……直觉性的指向。”

“直觉性的指向?”赵志远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锁定在姚浏的脸上,似乎想从他的微表情中读出更多信息,“能具体描述一下,是一种什么样的‘直觉’吗?比如,是图像?声音?还是某种……情绪感受?”

他的追问,步步紧逼,直指能力的本质。姚浏感到一种被置于放大镜下审视的不适福他避开赵志远那过于锐利的目光,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

“很难……描述。”他斟酌着用词,声音低沉,“更像是一种……混杂的感觉。有环境的碎片,也迎…情绪的温度。” 他试图用模糊的、偏向心理感受的词汇来搪塞。

赵志远没有立刻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有重量,压得姚浏几乎喘不过气。客厅里再次陷入令人难堪的沉默。李锐依旧像影子般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良久,赵志远才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稳,但内容却如同投下一颗深水炸弹:“姚先生,我们理解,拥有一些……特殊经历和感知能力,可能会给您带来困扰,也可能会让您对公开谈论这些有所顾虑。但是,请您理解,国家对于任何可能对国家安全、社会稳定产生影响的特殊个体或现象,都负有了解和评估的责任。”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更加专注:“同时,我们也认识到,这种独特的能力,如果运用得当,在某些特定领域,或许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积极的作用。比如,在一些棘手的、涉及重大公共安全,或者关系到国家利益的案件中,常规手段有时会陷入僵局。”

姚浏的心猛地一沉。他最担心的情况,似乎正在被对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缓缓道出。

“我们注意到,姚先生在帮助寻找走失儿童时,展现了极高的……准确性和效率。”赵志远继续道,语气中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单纯的陈述,“这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或许可以弥补现有技术手段和侦查思路不足的可能性。”

他直视着姚浏的眼睛,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明确的、不容抗拒的意味:“因此,我们代表相关部门,正式向姚先生提出合作邀请。希望姚先生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有限度地协助我们,处理一些……特殊的案件。”

来了。道德的抉择,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十字路口,突兀地横亘在姚浏面前。

一边,是赵志远话语中暗示的“重大公共安全”、“国家利益”。帮助,意味着他这被视为诅咒的能力,或许真能如同找到乐乐一样,再次发挥正面的、甚至是巨大的价值,拯救更多可能处于危险中的人,维护社会的安定。这符合他内心深处,那份残存的、想要被社会需要、想要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渴望。而且,拒绝一个像赵志远这样代表着国家意志的人,后果会是什么?被列为“不稳定因素”?被严密监控?甚至……更糟?那种无形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而另一边,是他自身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每一次深度使用能力,都如同一次对灵魂的酷刑,带来的精神消耗和后续的虚弱与痛苦,只有他自己和木曲儿最清楚。他就像一个电量极其有限且充电缓慢的精密仪器,强行超负荷运转,结果很可能是彻底的损坏。而且,一旦踏入这个领域,他还能保有现在的、相对自由的、虽然痛苦却还算平静的生活吗?他会不会从此被卷入一个无法脱身的漩涡,成为一个被利用的“工具”,彻底失去自我?木曲儿会不会因此被牵连,陷入未知的危险?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未来图景,在他脑海中激烈地碰撞、交锋。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扎他的神经。他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那尖锐的痛福

木曲儿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紧绷和痛苦,她上前一步,挡在姚浏和赵志远之间一点点,虽然这个动作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却充满了保护的意味。她看着赵志远,声音清晰而坚定:“赵先生,非常感谢您和国家的信任。但是,姚浏的情况您可能不完全了解。他的……感知能力,对他本人而言,负担极其沉重。每一次使用,都会对他的身体和精神造成很大的损害。他现在还在艰难的恢复和适应期,我们最优先考虑的,是他的健康和平静的生活。”

她的话语,如同温暖的盾牌,试图为姚浏抵挡住那冰冷的、带着强制意味的洪流。

赵志远的目光转向木曲儿,依旧平静,但那种平静之下,是毫不动摇的意志。“木女士,我们充分理解您的担忧,也尊重姚先生的身体状况。我们提出的合作,绝非强制性的,也一定会严格控制在姚先生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并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保障姚先生的身心健康和安全。”

他的话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理解”和“尊重”,又强调了“合作”的必要性和“保障”的承诺。但那种来自于绝对力量层面的“邀请”,本身就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分量。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姚浏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而疲惫,但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他不能在这种状态下,被对方的气势压垮,仓促做出决定。“这关系到我的……根本。我不能立刻答复您。”

赵志远看着姚浏,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深邃、痛苦却坚定;一个锐利、冷静而充满压迫。片刻的沉默对峙后,赵志远微微颔首。

“可以。”他干脆地答应,从怀中取出一张没有任何装饰、只印有一个加密电话号码的白色卡片,轻轻放在茶几上,“这是直接联系我的方式。姚先生,木女士,你们可以认真考虑。但是,请理解,某些案件的时效性非常强,机会窗口转瞬即逝。我们期待您的回复。”

他站起身,李锐也立刻做出了准备离开的姿态。

“另外,”赵志远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姚浏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姚先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同时,个饶命运,也往往与国家的需要紧密相连。希望您能做出最符合……大局利益,也最能体现您个人价值的决定。”

完,他微微点头示意,便与李锐一同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同时,也仿佛将一股沉重的、冰冷的压力,永久地留在了这间不大的客厅里。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姚浏依旧保持着按压太阳穴的姿势,靠在摇椅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木曲儿站在原地,看着茶几上那张白色的、如同烙印般的卡片,眉头紧锁。

窗外的色,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透过窗户,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斑驳而冰冷的光影。

一场关乎未来命阅道德抉择,如同浓重的乌云,沉沉地压在了这个刚刚看到一丝曙光的家庭上空。是冒着自我毁灭的风险,踏入一个未知而危险的领域,去履行那所谓的“责任”?还是坚守最后的安全区,保护这来之不易的、脆弱的平静,却可能被视为潜在的“威胁”?

姚浏睁开眼睛,望向窗外那一片璀璨却遥远的灯火,目光深邃而迷茫。他知道,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前路都注定布满荆棘。而他手中的筹码,只有他自己,和他身边这个,愿意与他共同面对任何风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