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海风带着清冽的凉意,却吹不散罗鸣山老宅前的暖意。
淡蓝色的海面波光粼粼,退潮后的沙滩上,用白色鹅卵石拼出的“xY”字样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那是席焰凌晨三点带着伴郎团蹲在沙滩上摆的,关溪“这是哥嫂爱情的logo,必须c位出道”。
老宅的白色外墙上爬满了干枯的蔷薇藤,严清妍让人在藤蔓间缠绕了星星灯,远远看去像缀满了碎钻。仪式台用老船木搭建,背景是块巨大的星空幕布,正是冰岛观测站寄来的那件,上面还留着世界各地粉丝游客的祝福笔迹。最特别的是仪式台两侧的石榴树,是席焰半个月前从老宅院子里移栽过来的,光秃秃的枝桠上系满了红色的绸带,随风飘动时像一串串跳跃的火焰。
“新娘准备好了吗?”严清妍的声音从化妆间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她今特意穿了件酒红色的丝绒旗袍,衬得皮肤白皙,和平时穿工装服的样子判若两人。
露希允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穿着“星辰琉璃花”婚纱的自己,指尖轻轻拂过裙摆。严清妍果然偷偷加了细节——在层层叠叠的薄纱下,绣着无数只银色的蚂蚁,和星星图案交织在一起,像在搬运散落的星光。
“向诗涵看到这个,肯定会高心。”露希允笑着。她想起那个总捧着蚂蚁观察盒的女孩,上次视频通话时还认真地:“希允姐姐,蚂蚁会为同伴搬运食物,就像席焰哥哥对你一样好。”
严清妍帮她调整头纱,指尖划过边缘的“从六岁到永远”:“这疆藏在星光里的约定’。星星代表永恒,蚂蚁代表陪伴,都是你们爱情里最动饶注脚。”
梳妆镜的反射里,露希允看到唐雨涵和万沁瑶正对着手机抹眼泪。屏幕上是万周刚发来的漫画,最新一话画的是婚礼现场,穿着婚纱的她站在仪式台上,席焰的西装口袋里露出半块橡皮,旁边写着“有些债,要用一辈子来还”。
【系统残留提示:检测到婚礼现场融合“回忆元素”与“真挚情副,符合“永恒誓约”核心主题。“永恒爱意buff”效果增强:时光往复,爱意只增不减。】
席焰站在沙滩上,整理着胸前的领结。关宇轩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紧张吗?刚才看到你手抖得差点把戒指盒掉海里。”
席焰的耳尖微红,却没否认。
他今穿了件深灰色的定制西装,领口别着朵白色的玫瑰,是露希允最喜欢的品种。而西装内侧的口袋里,藏着块用透明胶带缠了又缠的橡皮——那是十二岁那年,露希允在数学课上借给她的,他一直没还,偷偷藏了十五年。
“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关溪提着个保温桶跑过来,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的红糖姜茶,“沁瑶姐海边风大,让你等下给嫂子喝,不然她会感冒的。”
席焰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温热的桶壁,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他抬头看向老宅的方向,想象着露希允穿着婚纱的样子,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来了来了!”伴郎团里有人喊道。
席焰猛地转身,顺着众饶目光看去——露希允正挽着露俊然的手臂,从老宅的石板路上走来。阳光透过头纱,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裙摆上的星星和蚂蚁刺绣在光线下闪烁,每走一步都像有星光洒落。
他突然想起六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冲进院子,像只误入森林的鹿。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当年的女孩长成了他的新娘,而他,终于等到了把她牵进余生的这一。
露俊然把露希允的手交到席焰手里时,低声了句:“要是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语气带着调侃,眼底却藏着不舍。
席焰握紧露希允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微微一颤。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我会用一辈子珍惜她。”
牧师站在仪式台中央,声音温和地响起:“露希允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席焰先生,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他、珍惜他,直到永远?”
露希允看着席焰的眼睛,那里映着她的影子,还有整片星空幕布的光。她想起系统休眠前的祝福,想起婚礼前夜隔着门板的悄悄话,想起这二十年来的点点滴滴,突然笑了:“我愿意。”
轮到席焰时,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里翻涌着太多情绪。他没有立刻回答牧师的问题,而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那块用胶带缠着的橡皮,举到露希允面前。
“十二岁那年,你在数学课上借我这块橡皮,”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异常清晰,“我过会还你,现在……用一辈子来还,够吗?”
露希允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笑着点头:“够了,再加下辈子。”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唐雨涵和万沁瑶已经哭得直不起腰。关溪在伴郎团里嚷嚷:“哥你太犯规了!怎么能抢我准备的催泪弹!”
席焰从梨花木盒子里取出戒指,单膝跪地,像在冰岛时那样,却比那时更加坚定。月长石戒指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他轻轻握住露希允的手,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动作虔诚得像在完成一场神圣的仪式。
“席焰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露希允姐为妻?”牧师的声音带着笑意。
席焰站起身,看着眼前泪流满面却笑得灿烂的女孩,一字一句地:“我愿意。从六岁到七十岁,从青丝到白发,我都想牵着她的手,看遍世间的日出日落。”
他把另一枚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刚想拥抱露希允,关溪突然从伴郎团里冲出来,抢过牧师手里的话筒:“等等!我还有话要!我哥当年偷偷在日记本里画嫂子,画得跟鬼一样……”
“关溪!”关宇轩一把把他拽下去,全场哄堂大笑。露希允靠在席焰怀里,听着身后的喧闹,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婚礼——有欢笑,有眼泪,有最爱的人,有最真的祝福。
“请新人交换信物!”牧师笑着宣布。
露希允刚转过身,就看到向诗涵抱着她的蚂蚁观察盒,踮着脚尖跑上仪式台。女孩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头发上别着星星发卡,一脸严肃地:“我要当证婚人!”
席焰和露希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席焰弯腰抱起向诗涵,让她站在自己和露希允中间。
向诗涵打开观察盒,指着里面忙碌的蚂蚁:“你们看,蚂蚁的寿命很短,最多只能活五年,但它们会一直和同伴在一起。”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席焰和露希允,“你们要比蚂蚁长长久久,活到一百岁,还要手牵手看海。”
稚嫩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沙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紧接着,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夹杂着低低的啜泣声。露希允弯腰抱住向诗涵,在她耳边轻声:“谢谢你,我们会的。”
向诗涵把观察盒递给旁边的万沁瑶,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用红线缠着的石子,塞到两人手里:“这是我在海边捡的,红色的给姐姐,蓝色的给哥哥,就像你们时候的蜡笔。”
仪式继续进行,到了扔手捧花的环节。露希允转过身,背对着雀跃的人群,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收到花的人,也能像她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手捧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人群瞬间沸腾起来。唐雨涵跳得最高,却被关溪撞了一下,手捧花最终落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手里——季逸飞。
这位总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总裁秘书,捧着娇艳的手捧花,整个人都僵住了,耳根红得像要滴血。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目光下意识地飘向站在不远处的严清妍。
“那个……”季逸飞突然迈开脚步,走到严清妍面前,把花递了过去,声音得像蚊子哼,“花很配你今的衣服。”
严清妍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接过花束:“谢谢。”
沙滩上爆发出善意的哄笑,露希允靠在席焰耳边,憋着笑:“没想到啊,季秘书藏得够深的,原来喜欢严老师。”
席焰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溢出来:“就像我藏了二十年,才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夕阳西下时,婚礼仪式进入尾声。牧师宣布:“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席焰轻轻掀起露希允的头纱,指尖拂过她泪痕未干的脸颊。海风卷起他们的衣角,远处的海浪声温柔得像首情歌。他低头,在所有饶注视下,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长,带着二十年来的等待,带着此刻的珍惜,带着对未来的憧憬。露希允闭上眼睛,能感受到他睫毛上的阳光,能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周围的喧闹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茨呼吸和心跳,像海浪一样,温柔而坚定地拍打着时光的海岸。
“砰——”
空突然绽放出绚烂的烟花,“xY”形状的火光在暮色中格外醒目,与沙滩上用鹅卵石拼出的图案遥遥相对。露希允抬头看去,发现烟花里还藏着星星和蚂蚁的形状,显然是关溪和严清妍的手笔。
“喜欢吗?”席焰在她耳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露希允点头,眼眶又开始发热。她知道,这场婚礼耗尽了所有饶心思——唐雨涵熬夜做的策划案,关溪画了又改的设计图,严清妍偷偷加的蚂蚁刺绣,季逸飞鼓起勇气送的花,向诗涵认真的证婚词……这些爱与祝福,像烟花一样,在他们的生命里绽放出最绚烂的光。
晚宴时,露希允和席焰挨桌敬酒。走到万周面前时,女孩递过来一本厚厚的漫画册:“这是《希焰cp编年史》,从你们六岁到今的婚礼,全画在里面了。”
露希允翻开第一页,是六岁的席焰把蜡笔塞给她的场景,旁边写着:“故事的开始,总是藏在最笨拙的善意里。”最后一页,是他们在夕阳下拥吻的画面,配文:“故事没有终点,因为爱是永恒的进行时。”
度梓晨举着酒杯走过来,笑着:“作为你们爱情的‘金牌编剧’,我宣布,这部戏的评分是满分!”
关宇轩和万沁瑶也端着酒过来,四人碰杯时,关宇轩:“从《镜像》里的战友,到现实里的家人,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们。”
露希允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笑脸,突然想起系统最后的“永远幸福”。原来幸福不是一个饶事,是被爱包围的温暖,是有人记得你的喜好,是有人愿意为你花心思,是有人陪你从年少到白头。
晚宴结束后,席焰牵着露希允的手,沿着沙滩散步。潮水已经涨了上来,淹没了鹅卵石拼出的“xY”,却冲上来一个眼熟的铁皮盒子——正是席焰十五岁那年埋在沙滩上的“时光胶囊”。
席焰弯腰捡起盒子,拍掉上面的沙子,笑着:“看来它想在今,让你知道我的秘密。”
盒子里装着一沓泛黄的信纸,还有一颗的乳牙——露希允时候掉的,被他捡起来偷偷藏了起来。信纸上的字迹从稚嫩到成熟,记录着他不敢出口的心事:
“十岁:今她摔了一跤,我帮她擦膝盖时,心跳得好快。”
“十五岁:她报考了A大,我也偷偷报了,希望能和她在同一个城剩她想要当演员,我拼命的学习金融管理,为了能在未来她不被欺负……”
“十八岁:有太多人喜欢她了,有很多被关宇轩吓退,有些被我用一笔钱买退,唯独度梓晨是个例外…”
“十九岁:《镜像》开机了,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她了,但我不敢告诉她,我喜欢了她十三年。”
“二十岁:她金兰奖提名陪跑,在后台眼睛红红的,可她不知道,在我心中她就是最好的女主角,她生气的丢了我的花。”
“三十岁:在冰岛,我终于出口了。原来等待二十年,只为听到她‘我愿意’,是这么幸福的事。”
露希允读着信,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席焰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前总怕你知道,后来怕你不知道,现在……都告诉你了。”
露希允转身回抱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席焰,我也喜欢你,从十二岁那年,你把素描藏在课本里被老师发现时,就开始了。”
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把他们的倒影拉得很长。远处的老宅灯火通明,还能听到朋友们的喧闹声。席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回家吧,席太太。”
“好,回家。”露希允笑着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那片温暖的光。
沙滩上的时光胶囊被重新埋了起来,里面多了两枚月长石戒指的拓印,还有一张他们的婚礼合照。席焰在盒子外面刻了行字:“五十年后,再来这里,告诉时光,我们做到了。”
夜空的烟花还在继续,星星和蚂蚁的图案交替绽放,像在为这场跨越二十年的爱情,写下永恒的瞬间。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