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礼看她状态尚可,将一碗温热的药膳粥推到她面前,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接下来两周,睡眠必须准时。配合药物调理,只要你别再暗自消耗自己,这关就算过去了。”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她,“但若你继续在心里为难自己,就提前做好交接公司的准备,安心养生吧。你的心脉承受不住任何劳累了。”
颜嫣接过粥碗,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我会注意的。”
齐司礼注视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开口:“你要始终觉得我们的开始是种屈辱,我们可以直接面对这个心结。” 他的声音很稳,“找个心理医生,彻底把心里的魔障去掉?”
颜嫣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被中的慌乱。她没想到他竟能如此精准地触及她心底最隐秘的纠结。“我不找心理医生,”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号称保密的诊疗,档案里都会留下记录。太吓人了!”
齐司礼并未坚持,只是平静地问:“信任我吗?我给你治疗。”
“你还会这个?” 颜嫣是真的惊讶了。
“中医自古就赢心药’一,与西医的路数不同。” 他神色如常,“会结合生辰八字,就像大家的算命那样分析体质与心性的关联。”
“我第一次听,” 颜嫣好奇地凑近了些,“你以前就会?还是在军队学的?”
“以前涉猎过,但没学透。” 齐司礼微微摇头,“在军队时,接触到大量案例,又有厉害的老师带着实践,才算真正掌握了。”
颜嫣看着他沉静的眼眸,忽然笑了,这些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到轻松:“那好啊,你给我治疗吧。我也正好见识见识中医心理学什么样。”
这个笑容让她整个人都明亮起来。齐司礼望着她眼底重新泛起的光彩,知道她好学,对医学总是充满好奇。不动声色地将一碟爽口的菜往她面前挪了挪:
“先吃饭。治病的前提是,病让好好配合。”
齐司礼看她将药膳用得差不多了,神色也比往日松快许多,便又提起一事:“楼那边,我打通了两间房,改作了药房和制药室。你若有空,可以去看看。”
颜嫣放下汤匙,略带好奇地挑眉:“是你的楼,还是我的楼?”
“是我的那栋,”齐司礼解释道,“从前的画室和书房打通了。至于你的那栋,”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设计图已经出来了,要看看效果吗?”
颜嫣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全然的信赖:“不看,不费那个心了。你一向审美在线,你选的东西总是超出我的想象,我就不拖后腿了。”
见她眉眼舒展,语气轻快,齐司礼眼底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心下放心不少。至少此刻,她暂时从那些沉重的心事里抽离了出来。
早餐后,两人各自收拾,准备开始一的奔波。先后离开了三居室,奔赴各自需要面对的战场。室内的安神香早已燃尽,但那份宁静平和的气息,似乎仍若有似无地萦绕在空气郑
颜嫣带着两个刚下课的孩子赶到严爷爷家时,夕阳正好。没想到前来开门的竟是林教授。
“林教授,怎么能让您来开门?”颜嫣有些过意不去。
林教授笑着摆摆手,指向院角:“正好在门口收拾这些草药。”顺着他指的方向,颜嫣果然看到一片新垦的药圃,几株嫩苗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走进堂屋,颜嫣心里不由得一紧——严爷爷正躺在老爷椅上打着点滴。
“怎么了这是?”她连忙放下手里的补品,快步走到老人身边。
严爷爷见她一脸紧张,笑呵呵地宽慰:“没事儿!就是感冒,吃了一个礼拜药不见好,林老头非逼着我挂水。”
颜嫣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正在洗手的林教授:“林教授,多亏您照顾严爷爷。”
“我现在可是他的专职大夫了。”林教授擦干手,指了指隔壁,“我把隔壁买下来了,墙上开了个门。我们两个老家伙正好搭个伴,一起养老。”
颜嫣望向那扇新开的门,会心一笑:“这样挺好,互相有个照应。”
严爷爷望着颜嫣,眼里满是慈爱:“我现在啊,就盼着张和川早点成家。等他们都有了着落,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川那边……”颜嫣无奈地笑了笑,“我和他聊过几次,他目前对组建家庭没什么兴趣。”
“那你就多催催张!”严爷爷顿时来了精神,“他忙完工作就往回赶,来回两时车程,哪有机会认识姑娘?平时接触的不是男同事,就是年纪很大的客户,这可怎么是好?”
颜嫣被老人着急的模样逗笑了:“要不……我给他介绍一个?”
“好好好!”严爷爷立刻眉开眼笑,“多安排几次相亲!上次我和林老头去相亲角,可把我们气坏了——人家一听没上海户口,连聊都不愿意聊!”
林教授洗完手进屋,也忍不住插话:“最可气的是问收入。我们这孩子收入不固定,人家扭头就走。后来看上一个资料不错的女孩,好不容易通她母亲让俩孩子见面,张正好要赶工,只好约在作坊。结果姑娘看见他系着围裙、满身木屑的样子,话都没就走了,还不想跟外地人过苦日子。”老教授摇着头,“她知不知道,张手里那个木雕,值好几十万呢?”
颜嫣这才明白,两位老人是真为张的婚事操碎了心。“我公司里倒是有几个靠谱的单身姑娘,回头先问问她们的意思。”
正着,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张下班回来了,看见珠珠和谨文正蹲在药圃前帮忙,眼睛顿时带了笑意:“有你们两个专家帮忙,这些药苗的成活率肯定要翻倍了!”
“张舅舅!”两个孩子欢快地跑向他。
张笑着把路上买的糖炒栗子分给他们,这才走进堂屋。见到颜嫣,他腼腆地打了个招呼:“颜姐。”
颜嫣看着他被木屑染白的肩头,想起刚才两位老饶话,不禁莞尔:“刚下班?听你最近接了个大单子。”
“是个定制屏风,客户要求比较高。”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几缕木屑从发间飘落。
严爷爷见状立刻坐直身子,输液管跟着晃了晃:“正好颜嫣在,让她给你介绍几个靠谱的姑娘……”